黑衣青年對君梧的算計,讓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無論他帶着多少秘密,多少算計,屬於他的人生在啓南山腳下結束了。
而對於君梧來說,山樑上遇到的這個黑衣青年只是不起眼的一個小小插曲。
他本欲到啓南山上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卻看到山樑上有一個古怪的男子。
由於君梧上升的速度實在太快,來不及感受到他太多心聲。
只遙遙感覺到這個男人想要卡在山腰上讓自己摔死。
君梧來不及去顧慮某個憑空出現的人,對他的敵意到底出於什麼原因。
對於君梧來說,如果感受到敵意便直接弄死了之。
這世界上值得自己考量得人,實在是太少了。
接着君梧便毫無阻礙地向着啓南山頂飛奔而去。
君梧自從離開銀元幫之後,第一個去的是桃莊。
那是因爲桃莊的大將軍區陽谷所選的傳人是最清楚的。
君梧第一個找他,除了是想要吞下桃莊的三十萬僱傭軍外,也是爲了將這個最淺顯的可能排除掉。
而第二個找上啓南山頂的僧人,卻是因爲他的傳人是最難判斷的。
君梧從李作樂的意識中查知另外八尊以後,早就對他們各自的情形有過排摸。
只有這位啓南山頂的僧人,在君梧看來一個可能的繼承人都沒有。
無論如何,君梧決定先來探探這個人的老底。
這啓南山在常人眼中極難攀登,但是在君梧眼中就如坦途一般。
他運氣之下飛快上到啓南山頂,便見到山頂上一座破敗的小寺廟。
廟門前一塊匾額,上面寫着傳燈寺。
而寺中那位老和尚法號一燭大師。
君梧大步踏入寺中。
由於從來沒有香客,所以寺裡空蕩蕩地無人出來迎接。
一進門就是大雄寶殿。
只是這“大雄寶殿”當真配不上“大”、“雄”、“寶”、“殿”四字。
除了打掃的還算乾淨以外,處處透出落魄的滋味。
君梧踏上一步,忽然有兩名光頭僧人從僧房中奔出。
這兩個僧人長相都極普通。
一個塌鼻闊臉,一個細眼厚脣。身上都穿着滿是補丁,洗到發白的僧衣。
腳下穿着快要磨穿的芒鞋,顯然兩人都是普通僧人。
君梧從二人的呼吸聲中也聽出來,他們都只有十多年的內力。
甚至比自己兩個侍衛——劉錦與葉延還要不如。
只是這兩人一見到君梧,卻都是面露憤怒之色。
塌鼻的那位對君梧吼道:“師傅說了不見!快走快走。”
君梧面色平淡地看向那兩個和尚。
這兩人的武功實在是太過渺小低微。比起殺他們,如何做到一擊不殺死他們反而更難一些。
君梧不願意與這麼弱小的兩人多做糾纏,他只道:“讓一燭見我。”
君梧是越國太子,雖然年輕但是身份尊貴。
一燭大師是一位百多年的高僧,在武林中也受人尊重。
但是君梧的武功已經是當世最強,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所以君梧直呼一燭法號並無什麼不妥。
可是這聽在二僧耳中卻是極爲惱怒。
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上山辱沒自家師傅。
這兩人因爲武功實在是太過低微,根本無法察覺君梧的內力到底有多深厚。
他只能從君梧的年紀推斷,或許這年輕人的武功也同自己差不多罷了。
就算他武功再高上一下,又如何?他只不過是單槍匹馬一個人罷了。
這時候那塌鼻子和尚高喊道:“佛唱師兄、佛念師兄!又有人來打擾師傅清修!”
這小小佛寺實在太過狹小,聲音傳出立刻又有兩人喊道:“什麼!又有不長眼的來了!”
說着就見兩個和尚從後院衝了出來。
他們身上都穿着僧衣芒鞋,袖子高高挽起,顯然剛纔正在做粗活。
加上先前兩人,這四人是傳燈寺中除了主持一燭以外所有的和尚。
只是這四名僧人竟然沒有一個內力超過二十年的。
而他們出現之後,君梧腦海中也沒有發出驚厥之聲。
顯然四人之中並沒有一個是一燭的傳人。
君梧看着四個人,淡然問到:“傳燈寺的僧人只有這些了嗎?”
塌鼻子僧人卻是怒道:“哪來的狂妄小子。咱們佛唱、佛跳、佛念、佛求四大高僧聯手治你。
你還不知死活麼?”
但是他話剛說罷,便覺光光的腦殼一痛。
塌鼻子僧人抱着腦殼回頭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師傅一燭大師已經站在他背後。
還用木魚小錘敲了他一記腦殼道:“真是不知死活。”
塌鼻子僧人大窘道:“師傅,你不是說再有人來就攔着不見客嗎。”
一燭大師一時語塞,但他性子向來寬和,才養的幾名小僧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一燭大師也不理睬塌鼻子僧人的問題。
他只對着君梧施了佛禮道:“一燭見過越太子。”
這一句話,引得四名僧人都是大驚。
他們重看君梧的時候,便不再覺得他是個狂妄小子。
傳燈寺雖然建在難以攀登的啓南山上,但是四名僧人經常被師傅一燭派下山去採買寺中所有物品。
這四個僧人雖然從未學過武功,光光靠着每日上山下山,也硬是無中生有練出一身橫練功夫。
甚至從未修習過引氣之法,也各自有了十多年的內力。
他們雖然都是和尚,但是平日裡最愛到鎮上聽些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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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燭大師管的也不嚴,所以輪着自己下山的日子,這些僧人可以在山下鎮中玩一整天。
而如今山下說書人最愛說的是什麼段子?
不是書生美人、不是英雄演義,而正是這位越太子的故事。
什麼越太子單槍匹馬殺潰吳軍,什麼越太子雷劫驗身真龍顯世。
什麼越太子活吃大蛇掌斃猛虎,什麼越太子夜御八女龍精虎猛。
總之都是有聲有色,也不知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