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復活?
情景重現?
時光倒流?
妖魔作怪?
看見楊震之後,我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真的沒辦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對了,得趕快找到樑天宇,告訴他臺上的那個人就是楊震,我們合力把這人給抓住。
想到這一點,我趕忙在人羣中尋找樑天宇的身影,可是眼前烏泱泱一大片人堵着,根本看不到他人。別說樑天宇,就連靜涵、楊震美女他們我也沒找到。
不應該啊,這幾個主持人跑哪去了?
我不甘心地往人羣前方擠,結果非但沒能靠近舞臺,還被這些熱情的後臺觀衆給推後了幾步。
就在我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突然,響徹整個禮堂的音樂戛然而止,不光是我,周圍所有人都愣住了。有那麼一瞬間,偌大的禮堂出現了片刻詭異的寧靜。
我仰着頭朝舞臺中央看過去,就瞧見那位藝術學院的主任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臺上,正和楊震低聲耳語着。
一開始楊震還很平靜,但幾句話過後,楊震明顯變得情緒激動起來,大聲吼道:“爲什麼!”
“沒爲什麼,你的節目不太符合迎新晚會的要求。現在趕緊回去改改,等彩排結束之後,我們在單獨看一遍。”
“還要單獨看一遍?老師,你們都看過好多次了,不是說沒問題的嗎。還讓我們改,再改就沒辦法演了!”
“吵什麼吵啊,沒辦法演就別演。趕緊下臺去好好想想哪裡有問題,別耽誤其他人彩排!”
“我不下去。今天不說清楚了,我就站在這裡不走了!”
“你……好,好,好。那我就跟你說清楚,楊震你這個節目被取消了,老老實實帶着東西回教室學習去,別再這裡鬧事。明白了沒有!”
那主任阿姨明顯也是個脾氣火爆的。一開始說話還給楊震留了機會。可現在被楊震這麼一激,明顯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了。
楊震梗着脖子還要繼續吵,可主任阿姨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招呼幾名學生會的學生上臺去,硬是把楊震他們四個給拉了下來。
一干人怒氣衝衝地朝我這邊走過來直奔後臺,我趕緊從人羣中擠出,跟了上去。
這一次楊震近在眼前。我只要抓住他,所有的事情應該就能弄個水落石出了。
滿懷激動的我。快步朝楊震那邊靠近,感覺距離差不多了,我張嘴想要喊住他。可誰知話還沒出口,已經被人拉到後臺來的楊震猛然舉起手裡的電吉他。朝着旁邊牆壁上狠狠砸了下去。
“嘭”的一聲巨響,嚇得我渾身一哆嗦。
緊接着怒火爆棚的楊震又朝着旁邊的道具堆發泄起來,對着堆放在那裡東西又砸又踢。搞得雞飛狗跳。
這一幕嚇呆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誰也沒敢上前勸阻一下。眼看場面就要控制不住。那位主任阿姨帶着一幫人及時趕到,纔算制止了楊震繼續搞破壞。
楊震是停下來了,可他這麼一鬧,讓我們倆之間的距離再次拉大。直到他被身邊人從禮堂後臺拉出去好久,我才從看熱鬧的人羣中掙脫出來。
來到禮堂外面,我舉目尋找楊震的身影,一眼就瞧見他們那幫人往校醫務室的方向去了。
沒錯,剛纔好像聽誰說了句楊震受傷了,他們一定是去醫務室,正好打電話給胖子,讓他盯住這幫人。
心裡這樣想着,我伸手去衣服兜裡摸手機,可摸遍全身上下,卻找不出來任何東西。
“哎?我手機呢,我手機呢,我手機……”
“老嚴,你瞎摸什麼呢,你手機在這呢!”
“啊?誰喊我?”
“我,史大龍!老嚴,你醒醒,睜開眼!”
胖子的聲音在耳邊如同炸雷一般,我使出全身的力氣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胖子那張大臉,再往周圍瞧,哪裡是什麼大禮堂門外,這裡分明就是校醫務室的病房啊。
“老嚴,你什麼情況,給我打了電話,一句話都不說,要不是醫務室的老師把你手機拿起來,我都不知道你在哪。”
胖子出聲埋怨,弄得我一蒙一蒙的。
“胖子,你說什麼啊,我不是告訴你來醫務室照顧李肅嗎?”
“你告訴我個屁。你小子自己都暈了,還跟我說話呢,開玩笑吧。哎,你剛纔那熊態的,是不是又進入靈眼狀態了?”
“啊?”
胖子的話一字一句傳入耳中,我努力晃了晃腦袋,低頭一看,自己仍舊坐在醫務室的休息椅上,手裡還拿着那份帶血的迎新晚會節目單。
我明白了,肯定是剛纔我頭暈的那會兒功夫,分不清現實還是幻境,連進入了靈眼狀態都不知道。看到楊震的那所有場面,肯定是手裡這份節目單引起的。也就是說,我又看見了楊震生前的某些場景。
唉,喝酒誤事啊。
我根本沒去大禮堂,也根本沒找到扔下這張帶血節目單的人,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三年前發生的事情。
“胖子,你來多久了,我這個樣有多久了?”
“沒多長時間,我也是剛到,就聽見你跟說夢話似的在這找手機。”
“那李肅呢,李肅沒事吧?”
“李肅好的很,醫務室的老師說他是勞累過度,導致血糖量過低,身體機能處於休眠狀態,需要長時間的休息才能恢復過來。”
“說人話!”
“就是說,他睡着了。”
“睡着了?靠!”
得到明確的答案,我都忍不住要罵娘了,虧我剛纔還以爲李肅是被人個害了,弄了半天他還是這毛病啊。
“老嚴,你也別靠了。李肅那小子這兩天確實不對勁。不過。你是怎麼回事,怎麼無緣無故地就進入靈眼狀態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都是昨天怎麼去偷通報單子引出來的麻煩。走吧,先去看看李肅……”
我和胖子來到李肅的病牀前,這小子睡得跟死豬一樣,叫也叫不醒。無聊之中,我便把今天一天和樑天宇一起遭遇的事情一點點講述給胖子。等講完了,時間也不早了。樑天宇出現在了醫務室的病房門前。
“嚴是非。李肅怎麼樣了?”
“他沒事,睡着了而已。”
“這……靠!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問問他這些日子都幹什麼了。整天都跟睡不醒似的。哎,對了,我剛纔看見你手裡拿了一份帶血的節目單,是怎麼回事?”
“那份是第四份了。在李肅身邊發現的……”
我跟樑天宇講明白髮現那份帶血節目單的過程,順便也把自己之前意外開啓靈眼看到的情況告訴了他。
樑天宇說這一晚上迎新晚會彩排安然無事。更加證明了我看到的都是虛幻的。
虛幻的也好,真實的也罷,反正以我目前所看到的所有東西,根本分辨不出來整件事情的關鍵點在哪裡。更別提找出來策劃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了。
我是思考不下去了,不過,樑天宇忙了這一晚上。思路倒是開闊的很。
眼見醫務室的病房裡沒有其他人,他索性跟醫務室的老師要來紙筆。給我和胖子做起了事件分析。
“嚴是非,史大龍,這裡沒有別人,你們也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我就直接說了。先說說,我這邊得到的線索吧。之前我和嚴是非做了研究,想着從老陳學長和楊震學姐那裡獲取點有用的信息。老陳學長那邊暫且不說,我說說楊震學姐這邊。剛纔彩排結束的時候,我專門找楊震學姐聊了聊,你們猜怎麼着。”
“怎麼着?”
“楊震學姐根本不知道另外一個楊震的存在。現在的這位文藝部部長楊震,是05年年末纔來的天道大學。她一入學就直接上了大二,那情況跟王飛差不多。”
樑天宇一提到王飛,我就明白過來了。王飛是和我們一起來到人鬼村的那位飛姐,她也是我們七個人當中唯一一個沒能留在特殊學院學習的人。王飛現在去了教學學院早了大二學生,可謂是一入學就當了學姐。樑天宇說楊震美女的情況跟她一樣,那也就是意味着楊震美女也是從外界來的人鬼村,而且還是05年冬天的時候進入學院,直接就成爲了藝術學院大二的學生。
男楊震的事件發生在05年的10月份,而楊震美女來到天道大學的時間是05年冬天,中間查了兩三個月,楊震美女不知道藝術學院裡曾經有個跟她同名同姓的男生,這也是合情合理啊。
各種關聯搞明白了,這也就意味着我們能夠獲得有用線索的方向也少了一個,不過線索減少,並不影響樑天宇對已知信息的分析。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咱們不管別人,還是按照咱們自己的情況去分析眼前這件事,首先,我們的目的是把嚴是非丟失的那個小木雕人找回來。而拿走小木雕的人就有可能就是四處安放帶血節目單的人。通過兩天雨對現在咱們所有的的帶血節目單的觀察,這些東西都是跟那個楊震有關聯的。既然找到關聯點了,那麼我有理由認爲,這個安放帶血節目單的人和那個楊震有着密切的聯繫,這一點你們沒意見吧?”
“沒意見。樑天宇,就算你不這麼說,我也早就往這方面去想了。”
“那好,既然沒意見,咱們就繼續分析下去。現在就好比查案找兇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作案動機上來分析。我們只要確定了放帶血節目單的人有什麼作案動機或者說是目的,那就能很好縮小查找範圍了。
剛纔說過,這個人是和楊震有着密切聯繫的人,他所做的一切肯定是爲了楊震去做的。可楊震都已經死了三年了,能有什麼事值得某人爲他明裡暗裡付出這麼多?我認爲,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這人想要復活楊震。
別說我說的不靠譜,復活楊震是絕對有可能的事情,你們別忘了,老陳學長剛剛說過楊震死的蹊蹺,而且死之前還接觸到了鬼蜮和屍巢那些隱秘組織的反生術。
從這一方面去分析,那個偷放帶血節目單的人肯定是要復活楊震的。而能有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超過十個。首先是楊震的父母親人,他們的動機應該最大,畢竟自己兒子是死在學校裡的,誰不想討個說法。可他們從楊震死後就沒有在天道大學裡露過面,這就有問題了。據我分析,楊震的父母親人不具備作案條件,如果他們要鬧事,三年前就鬧開了,沒必要等到現在。一定是天道大學的老師跟他們私底下打成了某種協議。
好,現在,暫時排除楊震的親戚。那麼接下來就是楊震的朋友了。楊震有什麼很好的朋友呢?從嚴是非用靈眼看到的情況來說,楊震有幾個在天道大學的同學跟他關係很好。他組建的樂隊裡,那三位眼鏡、捲毛、東子絕對是和他肝膽相照的人。楊震死的冤,死後還不能得到應有的表彰,這三個人肯定不服氣。之前老陳學長說過,楊震死後,有人組織學校學生爲楊震討說法,這三個人肯定是帶頭的。可老陳學長又說過,那些帶頭的人被特殊學院的老師抹去了對於楊震的記憶。那就意味着他們忘了楊震了。
三年的時間過去,這些人理論上來說是記不起來這些事的,所以他們有作案條件,但是在動機方面被人給故意抹除了。八成也不會是這三個人搞出來帶血節目單的事。
這麼一路分析下來,唯一有可能的,也是我們唯一所知道的人物,就是嚴是非從第二份帶血節目單上看到的場景裡,出現的那個叫王佳悅的女生。
這個女生是關鍵人物,就憑嚴是非看到的情景來說,王佳悅是楊震的一個鐵桿米分絲,甚至說王佳悅喜歡楊震都不爲過。我目前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一個人可能辦出咱們遇到的這些事了。
當然這麼去猜想,證據上有些不足。
那麼咱們需要更多的信息來驗證我的猜想。信息從哪來,我感覺,應該可以從我手裡這第三份帶血節目單上來!”
樑天宇說着,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來晚飯時候在老地方餐館拿到的那份節目單擺在我面前。
“嚴是非,試試能從這一份上面看到什麼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