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使徒

進入帳篷後,靈月兒反而安定了下來。

“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揭開了熱氣騰騰的砂鍋,少女笑吟吟的看着陳越。

肚子早就在鬧革命了,陳越也沒矯情,拿過餐具就吃了起來,很快就吃的滿嘴流油,看的一旁的靈月兒異常滿足。

想起方纔陳越溫柔的動作,少女有些害羞,望着熱氣中陳越模糊的臉,心緒不由飄了開去。

陳越是十餘天前加入商隊的,之前兩人從來沒有什麼交集,可是,靈月兒還是很快被陳越給吸引了。

在她的眼中,陳越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也許是女孩特有的敏感,她很輕易就發覺陳越身上擁有奇異的特質,迥異於周圍的人。她當然並不明白,這是因爲在不同世界不同文明的成長、生活所留下的深刻烙印,只有掩蓋,卻永遠不可能忘卻。

在接觸之後,陳越說話的語氣、一些奇怪的詞語等等,無不牽動着少女好奇的心絃。

就好像在初見之時,陳越眼中毫不掩飾的欣賞,讓她心裡美滋滋的,還有陳越一開始說的話,好可口的籮裡。

好奇怪,籮裡有什麼東西,很好吃嗎?

雖然聽不懂,但肯定不是壞話,少女的心,竊喜着。

還有好多,像腿刀、羊城……很多很多,讓少女無時不刻感覺着新鮮,就越發的愛黏着他。

這種關係算什麼?靈月兒還小,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

看着神遊天外的靈月兒,陳越笑着搖了搖頭。

“月兒,加莫爾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說我闖禍了?”輕輕的一句話,將靈月兒活潑潑的心緒拉回了體內。

小臉上露出苦惱之色,靈月兒狠狠的瞪了一眼陳越,氣鼓鼓道:“陳越哥哥,你不會不知道加莫爾在商會的地位吧?”

“我看到會長進入他的帳篷了。”陳越點了點頭,面對靈月兒,他完全可以毫無顧忌的直接詢問:“我記得加莫爾並不是商會人員,他也是新人。”

“要是商會能有這麼一個大爺就好嘍,關鍵我們根本留不住。”靈月兒苦惱的加了一句:“雖然他不是個好東西。”

陳越撇了撇嘴:“我就不明白,這樣的傢伙你們竟然還巴不得留住他?”

“當然了,加莫爾是完全自由的身份,他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跟我們一起上路,他不但不用出錢,還能拿到一大筆酬勞,這壞蛋很黑,要的錢比別的魔法師要高三成,可是沒了他,我們的損失會更大。”靈月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理所當然道。

震驚,陳越詫異的鎖起雙眉,這根本就不合理,商會選擇的是一條安全的路線,一路上根本沒什麼戰鬥,加莫爾沒有出力,那麼,他憑什麼還要拿酬勞?

看出了陳越的不解,靈月兒裝模作樣的搖頭:“陳越哥哥,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天葉帝國的人……啊,又敲我。”

不滿的揉着額頭,靈月兒可愛的撅起了小嘴。

每次談到陳越沒法解釋的問題時,都會用這招解圍,小丫頭已經免疫了。

狠狠白了陳越一眼,靈月兒道:“陳越哥哥,那天葉帝國的階層劃分你總該知道吧?事實上,整個大陸也是通用的。”

“嗯,奴隸最低,平民次之,最尊貴的是鬥者和魔法師。”

“沒錯,正因爲魔法師是特權階層,我們纔會邀請他們。”靈月兒用力點着小腦袋,苦兮兮道:“你不理解,是因爲不知道商會最大的損耗在哪裡?我們要做生意,就要到城市裡面去,可是每個城市都要收稅,就拿我們這條前往自由之都的路線來說吧,加上自由之都,路上總共要經過四個城市,都要進城轉賣貨物,根本就不可能避開,可是城市的稅收太高,抽取的稅收足足是利潤的八成。”

“八成……”陳越很無語,這是他聽說過最狠的稅收了,很奇怪這世界的商人竟然能夠忍受這麼嚴苛到不可思議的稅收。

難道……腦中靈光一閃,陳越明白了過來:“所以才帶上魔法師。”

“對啊,就是在這些地方體現特權階層的地位。按照規定,商隊中有一個鬥者,稅收就能降一半,如果有魔法師,稅收能降到原來的三成。”靈月兒氣呼呼道,商隊中幾乎沒人喜歡作威作福的加莫爾,可是爲了利潤,大家都忍着。

“這就是事實了,不僅僅在這裡,特權階層還享受更多的待遇,比如不用交稅,每個月都能夠領到十個金幣等等。”

“怪不得,怪不得。”口中喃喃說了幾句,先前不明白的都豁然而通,怪不得加莫爾能當上太上皇,原來是所有人都在求着他啊,一個魔法師就能帶來這麼大的利益,就算換作自己是商會會長,也會巴結加莫爾吧。

自己得罪了他,恐怕接下來的日子會不好過。

靈月兒顯然也爲陳越擔心起來,不用說加莫爾本身作爲一個魔法師的實力,只要他向商會會長提一下,恐怕就有無窮的麻煩找上門來。

“如果有那種人在就好了。”自言自語的說了句,靈月兒猛地回過神來,又用力搖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真的就好了,不,不可能,但是……如果……。”

漆黑的眼珠子一閃一閃着,少女又是搖頭,又是希翼着。

“小丫頭,亂想什麼呢?”心中儘管有着不安,陳越仍然被靈月兒孩子氣的動作逗樂了,忍不住又在她額頭敲了一下。

“姐己敵人,哼。”靈月兒氣哼哼的學着陳越說過的半懂不懂的話,嗯,沒錯,姐姐和自己的敵人,就是壞蛋。

“陳越哥哥,其實你不用擔心,加莫爾這麼囂張,總會被收拾的。魔法師纔不是最尊貴的人呢,月兒知道這世界上還有更尊貴的人,跟魔法師比起來,他們纔是特權階層中的特權階層,凌駕於世間政權之上,如果有他們在,那稅收是全免的。”靈月兒安慰道,不過聲音越來越輕,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有那麼好運。

“還有這種人?”陳越不相信,真正理解了魔法師的地位後,很難想象會有更尊貴的人。

“那當然,他們叫使徒,平均一萬個人裡面能出一個魔法師,可是一百萬個人裡面才能出一個使徒呢,真要比起來,魔法師算什麼。”靈月兒滿臉驕傲的道。

滿意的看到陳越流露出的震驚,靈月兒又拋出了一枚重型炸彈:“知道這個大陸叫什麼嗎?”

“什麼?”

“使徒大陸。”靈月兒一字一頓的說道。

陳越被靈月兒說的事實鎮住了,一個用他們的職業來命名的大陸,這足以說明這些人的地位和強勢了,如果真的如她所說,那魔法師之類的,的確算不上什麼,而更讓他吃驚的,是那個懸殊的職業比例:“使徒有什麼特殊的嗎?怎麼這麼少?”

“嗯,月兒也是聽說的,使徒能召喚強大的使魔,還擁有近乎永恆的生命……”

眼珠子越瞪越大,原本只是隨意的聽着,可是越聽下去就感覺越熟悉。召喚,這兩個字牽動了陳越的神經。

伸手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月兒,陳越從帳篷中翻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藍紋卡片,小小的卡片正面雕琢着一副圖案:一片狂風呼號的雪地中,安靜的蹲着一隻雪白色、毛茸茸的雪兔。

在靈月兒迷惑的眼神中,陳越捏着卡片,輕輕說出五個字。

“冰凍兔,召喚。”

話音剛落,一道強烈的白光從卡片上飛出,落在陳越面前,光芒散去,一隻雪白色的兔子出現在面前,柔順的毛髮披散在身體兩側,點點冰晶若隱若現,散發出驚人的美麗。

“使魔~”緊盯着突然出現的兔子,靈月兒一雙眼珠子越瞪越大,纖手死命的按住豐潤的玉脣,纔沒有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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