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沉浮
“只是幾個小嘍羅也不能抓?”譚啓東詫異,盯着張勝利,訴求道:“那怕是帶回派出所一下也好啊?”
如果要把人給帶回去,張勝利倒是有辦法,只是這樣一來,那麼就跟市紀委給鬧上了,要知道給市紀委給惦記上的人,那必然是死路一條,更不用談什麼前途之類的話了。
張勝利有心站在譚啓東這一邊,卻無能爲力,“譚少爺,真的不能,除非是林局長親自把人給帶回去,不然我們這幫人要是強行把人給帶回去,那市紀委肯定會端了我們整個派出所的人!”
說到這裡,張勝利看出了譚啓東的尷尬,於是走到徐天宇跟前,拉着他走到一邊去,正色道:“你們市紀委的人,沒人能招惹得起,但是對方畢竟是譚家的四小少爺,你看?冤家宜結不宜解,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好不好?”
今天的事情,不是對方招惹上徐天宇來的,他倒沒必要死咬着不放,“要我們退一步?也可以,那要看看他的誠意有多大了,不然今晚,我們必定帶他回市紀委去了!”
話說得這麼囂張,連譚家都不放在眼裡,在龍川可沒有幾個人,張勝利有點高看徐天宇一眼了,“你是?”
“市紀委副科級紀檢員徐天宇!”徐天宇傲嬌地亮出身份,並暗示道:“我原來是在定北那邊工作的,是宋書記非要把我調入市紀委這邊來的!”
“宋書記?”張勝利疑惑,“可是市紀委書記宋元明?”
“正是。”徐天宇扯虎皮了,“張所長也認識我們市紀委的宋書記?”
一個正科級的派出所長,能跟局領導認識已經很了不起了,那有機會去認識市委常委這樣的大人物。
張勝利領悟了徐天宇的暗示,他苦笑道:“只是電視上見過。”
說着,他迴歸正題道:“想必,你應該聽過譚家這名字吧?就算你可以把他給帶回市紀委,但是最終譚家也會託關係把他人給領出來,這麼一來,你們就跟譚家結怨上了,這又是何必呢?”
譚家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徐天宇不知道,只知道眼下不能輸了面子,“結怨就結了唄,誰叫他罵人?還說讓公安民警來抓我們回去!”
“他一個外行人,不懂,你就別跟他計較麻。”
張勝利掏出一包紅河出來,抽出一根遞給徐天宇去,又幫他打火點燃,再自己抽出一根點燃抽了幾口,“給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你看這樣好不,大家各退一步?握個手,這件事就過去了!”
徐天宇也不想鬧得太僵硬,畢竟惹火了張勝利,萬一對方不計較後果,非要把他給帶回去,那他不是要給譚啓東磕頭道歉嗎?於是抓臺階下道:“我可以給你張所長一個面子,不跟他一般見識,但是他必須給我那兩個朋友道歉,一個大男人,打女人算什麼?”
說到底,張勝利還是沒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起的衝突,他好奇道:“你跟譚少之間是怎麼一個情況?”
具體情況,徐天宇也是不太清楚,爲了不讓自己說錯話,他帶着張勝利返回現場,指向張愛蓮去,“發生什麼事情,你問當事人最清楚了。”
擦?不是當事人,攪和到裡面做什麼?張勝利白了徐天宇一眼,但是卻又不好多說什麼話,他把目光轉到張愛蓮身上去,不客氣地問道:“幹什麼要去招惹譚少?該不會是又想訛詐人家吧?”
有你這麼問話的嗎?那怕對方是正科級所長,張愛蓮一聽這話,她自然是氣不打一處,當即反擊道:“放尼瑪的狗屁,我訛詐他?你搞清楚沒有?”
一個女人口中竟然說出放尼瑪的狗屁來,可見素質修養不怎樣了,大家紛紛鄙視着張愛蓮,但是她卻不以爲然,冷哼道:“什麼都沒搞清楚,就把罪名給栽到我們頭上來,這還是一個派出所的所長嗎?”
質問聲讓張勝利有點難堪,不過難堪總比被譚家四小少爺嫉恨好,他輕笑一聲應對道:“這不,時常有不少女人因沒錢想訛詐譚家四小少爺嘛!”
“好了,廢話少說了。”
張勝利現在不想知道什麼原因了,只求能儘管結束這起衝突爲好,“大家看在我張勝利的面子上,各退一步好不好?有什麼話,大家坐下來說清楚!”
退一步顯然就是譚啓東輸了,他作爲一個顯赫的富豪家族的後人,這要傳出去,他可丟不起這個人,於是大放撅詞,“張勝利,我報警是讓你們過來幫助我的,不是讓你們來勸我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平時給你的孝敬錢太少了,這纔不肯幫忙啊?”
這樣的話,自然讓張勝利立刻拉起黑臉線來了,就算他收過對方不少的好處費,那打死也不能承認呀?要不然今天不是出警了,而是變相給徐天宇送上門來了,說不得當頭一喝道:“譚啓東,少在那裡放肆,信不信,我把你們給抓回派出所去,再給譚老太爺送信,說你這些年來在外面到處闖的禍事!”
譚家子孫很多,像譚啓東這樣的第三代人,就有十幾個,加上旁系的同年齡人的話,就有三十幾個人,別看他們過的生活很奢侈,但是關起門來,他們也是有明爭暗鬥的。
譚啓東可不想自己的形象被譚家長輩知道,自然妥協了,朝着徐天宇等人丟了一句狠話來,“小子,算你命好,咱走的瞧!”說着,他走到葉晴的跟前,一巴掌就打了過去,“死賤人,別以爲給了市紀委的人騎了,就以爲可以橫着來!”
摁着被打得發紅的小臉,葉晴的眼眶微微泛紅了出來,想放聲大哭卻又強忍不讓那委屈的眼淚給掉落下來。因爲,她知道,再怎麼委屈,再怎麼哭,都不會有人同情她,只會更讓人看不起。
“喂,夠了!”徐天宇走過去,推了譚啓東一把,惹得他反抗反擊,立刻與徐天宇來一個你推我一下,我又推你一下,搞得最終還是張勝利趕緊走過去把他們給分開來了,“好了,好了,別鬧了好不好!”
說着,張勝利把譚啓東給推出海洋館去,一邊安慰道:“譚少,你別爲難我好不好?對方來頭可不簡單,這麼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副科級幹部了,而且還跟那紀委書記宋元明的關係複雜着呢?”
“那又怎樣!”譚啓東推開張勝利的手,“難道我譚家還怕了他不成!”
“你呀你呀,就是不懂官場的厲害,要是市紀委書記不買你帳的話,你再有錢,再有什麼的關係也沒用,只要是市裡處級的幹部,他想拿下就拿下,你知道不知道?”張勝利看譚啓東不相信,他更誇張一點,“就打個比方吧?要是他要抓你姑丈的話,就算是市委書記出面,恐怕都保不住的!”
市委書記要保住一個人當然能保得住了,除非是證據確認,市紀委書記又與市委書記不和,這纔會保不住,不過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只是譚啓東不瞭解官場,他知道他的姑丈可是了不起的人,在官場上,沒有人不給面子的,他詫異道:“我姑丈可是司法局長,他們紀委的幾個小嘍羅也能隨便抓嗎?”
“廢話,你知道什麼叫錦衣衛不?他們就是相當明朝的錦衣衛,在我們市裡是絕對可以橫着來的,一般官員,特別是局長級別的人,還得要給他們一個面子及巴結着他們來的呢!”張勝利說完,又怕譚啓東會因這個生氣,於是又做作地安撫道:“當然了,憑着你們譚家的強大人脈關係,我想他們應該是不敢亂動你一根寒毛的!”
這麼一說,譚啓東倒覺得面子說得過去了,不好氣地白了張勝利一眼,又朝向徐天宇等人大罵了幾句狠話,覺得出了一口惡氣,這才帶着那兩個狐朋狗友消失在茫茫人海的大街之中了。
返回海洋館內,看到徐天宇帶着那兩名女人要離開,張勝利心想徐天宇與市紀委書記的關係很不簡單,如果他能交上這麼一號人的話,那對他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人脈關係,說不得喊道:“徐紀委,你等等!”
“怎麼?”徐天宇以爲張勝利是想刁難什麼來的,於是放狠話道:“非要我跟你們局長打電話嗎?”
“誤會了,誤會了。”張勝利笑嬉嬉道:“你也知道面對那樣的富三代,我們有時候也很爲難的,還希望你不要見怪!”說着,他拿出一張名片出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在這附近遇到什麼麻煩,可以給我打電話!”
不管對方是不是在示好什麼的,徐天宇都要把這個名片給接下來,因爲派出所長的級別可不低了,而且又是在市中心的派出所長,要是平時遇上一些小糾紛之類的事情,給他們這些人打一個招呼的話,保證能省下不少的麻煩。
徐天宇把名片收了下來,“謝了,改天找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