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煙的分析很到位,象個給學生單獨輔導作業的老師一樣,讓張峰恍然大悟。
有些事情需要去做,但不能違反基本原則,否則就是好心辦事卻給自己留下了巨大隱患。別人想對付你的時候,這樣的失誤或過失,就是最好的理由。
穆寒煙最後說道:“當然,我只是爲你擔心才這麼說的,你要事先做好各種心理準備。”
張峰臉色凝重地說道:“原先我的仕途比較順利,爲此忘記了時時反省、時時警醒。”
穆寒煙悠悠地說道:“也許情況不會過於嚴重。來,反省和總結教訓重要,享受當下也是需要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喝了幾瓶啤酒,穆寒煙已是面若桃花紅,非常的誘人。
這裡的小院是高牆深院,外人根本不可能看到裡面的情景,再說張峰已經與穆寒煙發生過親密關係,於是他現在就坐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摟上了她的腰。
長夜漫漫,但二人幾次折騰,還是很快就過去了。
張峰迴到辦公室後,除了必須的會議外,他讓秘書林楓推掉了許多安排,他在考慮穆寒煙對自己的提醒,同時推測,事情的演變最終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幾天後,張峰參加一個會議,剛發言完畢,便看見秘書林楓推開會議室的側門,向自己晃了晃了他手中的手機。
這是事先約定的方式,如果沒有緊急的情況,林楓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的。
張峰沒有說什麼,而是站起來直接走出會議室,從林楓手中接過手機,順便看了一眼林楓寫在紙上的提示語“省委組織部”。
張峰的神色怔了怔,但立即通過手機說道:“你好,我是張峰,請問你是?
電話那邊傳來聲音:“張書記好,我是省委組織部楊部長的秘書小陳,我現在通知你,請你立即來省委組織部一趟。”
張峰驚道:“陳秘書,讓我馬上來省委組織部?能否說一下,是什麼事情嗎?”
陳秘書說道:“張書記,請你下午二點前趕到省委組織部,楊部長要親自找你談話。”
掛上電話後,張峰知道,在省委組織部,只有部長姓楊,省委常委、組織部部長找自己談話?
雖說組織部找幹部談話,一般都是晉升的兆頭,但張峰的心裡一緊,自己無論如何還沒有到省委組織部部長親自找談話的時候啊。
不過,讓張峰心裡稍微安心的是,如果是對自己不利的話,楊志遠部長肯定會事先通過各種渠道透露消息給自己,畢竟自己是他女兒、媳婦的救命恩人。
張峰又打電話給田華書記,田華在電話裡說道:“本來我想今晚讓你到我家來一趟,有些事情在電話裡和辦公室裡說不方便。”
“既然省委組織部長要親自找你談話,你先去吧,回來後,我們再談。”
看來田華書記已經知道情況,但他畢竟與唐輝不一樣,不會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事情緊急,張峰讓林楓在會議中場休息時,與主持會議的副市長說明一下,自己則讓陳生立即開車去省城。
在省委組織部長的辦公室裡,楊志遠開門見山地說道:“張峰,讓你專門來一趟,主要是關於工作上的調整。”
“經過綜合考慮,準備派你去麗華市擔任麗華市常委、副市長,主管經濟工作。”
“此次算是正式找你進行談話,稍後便會進行發文。”
“換到新的地方,好好幹。”
“我們要爲民做實事,同時也要注意保護自己。在許多時候,沒有對錯、只有勝負,很難做到雙贏,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我知道你對這個任命會有想法,畢竟明寧區發展的不錯,但是希望你能夠有大局意識,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希望你儘快把工作交接好。”
張峰在穆寒煙的提醒下,已經有了一定的心裡準備,現在知道自己的崗位進行變動,還不至於讓他失態。
再說了,這是在部長辦公室,楊志遠不方便多說,張峰也不方便多問。
反正回去可以去問田華書記,於是張峰向楊部長告辭後,直接回到天寧市。
捱到天黑,張峰來到田華書記的家中。
田華問道:“楊部長與你談過話,你知道新的工作崗位了吧?”
張峰有些鬱悶地說道:“去麗華市任職,等於把我進行流放了。”
“我以前去掛職鍛鍊過,知道麗華市的經濟產值連天寧市三分之一都沒有,地理雖然居於全省中間,但去一趟省城要好幾個小時。”
“不是我嫌棄,那裡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羣體事件層次不窮。”
“再說了,我是去做副市長,以後要聽從多人指揮,開展工作非常艱難。”
在這裡,張峰開始發泄心中的不滿。
田華聽完了張峰的牢騷,臉色凝重地問道:“張峰,你知道範學明去了哪裡?”
不待張峰迴應,他繼續說道:“他說工作開拓的不好,成績不夠理想,而且還犯了賤賣國有資產的錯誤,爲此他主動要求回省委宣傳部任職,但沒有得到晉升。”
“他這樣做,當然把你也拉下水。紫華集團以1億元低價拿到那塊專業市場的地皮,你們形成了區委常委會決議,你作爲區委書記,當然要承擔主要責任。”
“有些領導主張把你調往二線部門擔任閒職,幸虧楊部長據理力爭,認爲要容忍年輕幹部犯一點錯誤,如果過於求全責備,誰還敢開展工作?”
“他說你雖然在處理天勝商業廣場這件事情上有瑕疵,但面對四海會的能量,誰能保證一定能快速而圓滿地解決此事?”
“如果不是範學明在天勝商業廣場上多次決策失誤,怎麼會引發如此多的事情?”
“如果張峰爲了自保,放任不管,可能會引發更多更嚴重的羣體事件。”
“所以說,張峰,你還是很幸運的,遇到了一位願意爲你說話的組織部長。”
張峰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職場上的複雜爭鬥。
他猜想範學明可能在自己的壓制下,毫無成就感可言;再說他自己不懂經濟,在天勝商業廣場這件事情上出盡洋相,幾方面不討好,爲此他決定還是回去搞老本行。
既然他毫無建樹地回原單位去,當然想着把張峰也同時拉下來,這就是所謂的兩敗俱傷。
此時,遠在外省的唐輝也給張峰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