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風急月黑的夜晚,幾輛車悄無聲息地開到名元會所,下來幾個穿着西服、休閒裝的男人。
他們裝作前來消費的顧客,不緊不慢趕到名元會所門口,很快就把沒有什麼防備的、負責大門口警戒的人員進行了控制,緊接着又控制住了在附近巡邏的和指揮停車的相關人員。
控制所有的人員,是防止有人趁機通風報信。
等到這些事情搞掂,又開過來幾輛汽車,下來了一些穿着特警服裝的人員,只見領頭的人手一揮,所有的人都衝向了名元會所處於中圈和內圈的房子。
由於沒有人進行事先示警,再加上特警隊員動作迅速,在接受特殊服務、在進行賭博活動,甚至在進行吸毒行爲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映和隱飾。
這批負責抓捕行動的特警,已經見過了太多的場面,但這一次看到的情景,還是感覺很吃驚。
這些特警衝進中環的房子裡,許多人衣衫不整,甚至白花花一片。女孩子的驚叫聲、男人的求饒聲、或者是怒罵聲、指責聲,場面非常香豔又非常混亂。
名元會所內環的大廳和每個包廂裡都有人在進行賭博活動。
亢奮的叫喊聲、沉重的嘆息聲,混雜着陪伴女郎的發嗲聲。
無論是紙牌還是麻將,每張桌子的賭資都很大。這裡已經懶得用籌碼來代替,直接用現金一疊疊地放着,非常壯觀、也非常刺激。
當然這些現金也成爲了更好的、更明確的證據。
與此同時,特警們還在一些包廂內抓捕了正在吸食白色粉的男女,在簡單的詢問下,這些人交待,是名元會所向他們進行了提供。
在特警的威壓下,客戶經理打開了保險箱,發現裡面還放着一些白色的粉 。
此時的名元會所已經一片混亂。
而馮成剛在這個時候,正在參加明元區企業家協會舉辦的優秀企業家表彰會、座談會,以及接下來的宴請活動。
這次的宴請活動擺了十幾桌,每桌都有一位區級領導和協會副會長出場。
在主桌上坐着的自然是明元區主要領導和協會會長,而能坐在主桌上的企業家自然是資產與規模排在明元區前十名的企業家。
與明元區主要領導坐在一起用餐,是許多企業家做夢都想的事情,畢竟這是拉近關係、加深印象的大好機會,馮成剛雖然與何區長不對付,但他想要做好生意,還是不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宴席間,明元區的各位領導與企業家們等談笑風生、氣氛很熱烈、很融洽。
宴會進行到一半,忽然,從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個精幹的男人,找到馮成剛,附在他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馮成剛的臉色一下子黑下來,向坐在身邊的一名企業家說了一句:“冠華集團有重要事情,我要提前走了。”顧不得與其它人打招呼,步伐有些慌亂地離開了宴會大廳。
按照招待宴會的慣例,企業家想提前離開,至少要等到明元區的主要領導敬酒後再離開,否則就是不把這些領導放在眼裡。
等到區裡的主要領導敬酒後,如果真的有緊急事情發生,需要馬上回去進行處理,也要與在座的各位一一打個招呼,或者舉一杯酒,向所有人說明情況,喝完杯中酒再走。
同桌的一些區級領導看到馮成剛驚慌的連最基本的酒桌禮儀都顧不得,心裡是有些不滿的,同時也好奇,冠華集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何區長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一看,上面有一條短信:“成了。”雖然只有短短二個字,但足夠說明一切。
他放回手機,好象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也當馮成剛從來沒有來過,照樣與其它人喝酒聊天,不亦樂乎。
喝着最親切的酒,做着最絕情的事。
這件事情放在何區長身上是太對了。
剛纔在酒桌子上,何區長還溫和地跟同桌的每個企業家聊天喝酒,而且對馮成剛也表現出足夠的熱情。
“這是企業家協會的宴請活動,如果在酒桌上起爭鬥的話,那隻能顯得自己沒有素質,該喝的酒喝了,該吃的飯吃了,出了酒桌之後再處理,我是一個有素質的人。”何區長事後向常傑局長和張峰解釋道。
等到酒席以正常的時間結束,何區長才與常局長取得聯繫。
原來這一切都是何區長與常傑局長一起商議的行動方案。
每年天寧市公安局要舉行警察技能大比武。由每個區(縣、市)級公安分局派出精銳的警察小組參加。
明元區公安分局當然也要進行相應的比賽,以選拔出最優秀的人員參與天寧市組織的比賽。
在區級比賽的最後一天,由於設備設施出現故障,等到全部比賽好,宣佈成績後,已經是到了傍晚時分。明元市區的警察已經先後離開。
留下來的位於相對偏僻鄉鎮的一些警察,還要在比賽場所再住上一晚,等到明天早上再回去。
這樣的安排,一切都顯得很正常,誰都不會進行任何懷疑。
不料,等到晚飯結束後,常傑局長召集留下的這批警察,傳達一個秘密任務,就是突擊檢查名元會所。
這些都是警察中的精銳,又是偏僻鄉鎮派出所的警察,常局長強調紀律後,誰也不會也不敢進行泄密。
於是就出現了秘密查抄名元會所的一幕。
現在何區長在張峰的陪同下,趕到了比賽場所,與常傑局長握了握手,一切話語都在不言中。
名元會所涉黃涉毒涉賭博的證據非常明確,而且賭資巨大,白色的粉數量驚人,於是此案件就由區公安分局直接進行審理。
常傑局長已經準備好相應的證據和批捕報告,讓專人連夜趕回天寧市區,向市委書記唐輝進行彙報,主要是讓唐書記召開相關的會議,取消馮成剛的某項資格,同時通過抓捕馮成剛的許可決議。
按照規定,若不取消馮成剛的這項市級資格,警察無權對他實施抓捕。
這邊正在緊張蒐集和固定證據,馮成剛那邊已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知道一旦所有的證據被做實,他是逃不脫法律的懲罰。
他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先走爲上,試圖以後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