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瞭解,陳天瑞確實有貪好杯中之物的習慣,平常上班,會去聊得來的幾個辦公室溜達一圈,閒聊幾句後就會會蹦出一句:“晚上去喝點?”
他的酒量不錯,更難得的是酒局上膽大、敢拼。作爲辦公廳副主任,平時的招待比較多,大家都很欣賞這位酒桌上的闖將。
在以前,酒駕見慣不怪,只要不“肇事”,就很容易“擺平”。但自從規定醉駕入刑,而公職人員如果被判刑的話,就要受到“最高開除處分”的嚴懲。
張峰是絕對不會同情竟然敢醉駕的人,這是把自己的生命和別人的生命不放在眼裡的人,怎麼能繼續成爲公職人員,怎麼能爲民衆提供良好的服務。
當然,陳天瑞是市府辦公廳副主任,張峰一時還不能隨便插手干預。
陳天瑞的事情確實給市府辦公廳出了難題。
按照處理程度,市府辦公廳應該立即停發陳天瑞的工資,並上報市紀委進行政紀處理。不過這樣做,就等於斷送了陳天瑞的前程。
陳天瑞這麼多年在市府辦公廳的人緣不錯,賣力工作也是公認的,但如果爲了保他而隱瞞不報的話,市府辦公廳主任和秘書長是要承擔責任的。
張峰想借此事對所有公職人員進行一次深刻的“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的”教育,爲此讓方解和王通密切注意陳天瑞的處理結果。
王通比方解要能幹的多,很快就知道陳天瑞的家人想通過運作,把醉駕改爲酒駕,最多交點罰款,扣幾個月駕駛本,過幾天人就會出來。
不過,由於醉駕性質嚴重,東華市交警大隊大概也擔心被人舉報,又擔心陳天瑞家人通過各種關係做工作,並很快地把此事提交給東華市檢察院,而檢查院看到醉駕證據成立,防止夜長夢多,便立即向東華市法院移交案件。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陳天瑞半個多月沒上班,很多人都在私底下偷偷議論。風聲刮進市府辦公廳秘書長黃寬的耳朵裡,令他如坐鍼氈。
是否上報陳天瑞酒駕被拘的事,讓黃寬左右爲難:文件一旦上報市紀委室,就有可能砸了陳天瑞的飯碗。
以他的性格,本來即將升任正科級主任,前程大好,可眨眼之間不僅官位丟了,連飯碗也砸了,如果一時想不開做出傻事,這是哪個領導也承受不起的;
可隱瞞不報的話,等陳天瑞被法院宣判了,黃寬同樣要承擔的很大的責任。
黃寬想了想,最終召開市府辦公廳班子擴大會議,最終做出了停發陳天瑞工資獎金、將其醉駕情況上報市紀委的決定。
一個月後,王通知道了法院的判決結果,陳天瑞被吊銷駕照,5年內不得重新駕駛機動車輛,還判處拘役3個月。
這樣的結果,讓陳天瑞的家人看到了希望,認爲已經託人和法院的人說好了,判決書不會送達市府辦公廳,等到把陳天瑞出來,悄悄回辦公廳上班,就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王通最後對於陳天瑞的家人把這種紙裡包火的事看得如此輕鬆簡單有些無語。
張峰覺得還需要給市府辦公廳和施東城一些時間來決定陳天瑞的出路,再過一些日了,他便打算開始介入此事的處理。
好些日子未見的耿靖來找張峰,張峰也是很關心他的資金問題。
耿靖說道:“張書記,從目前來看,建設資金不會有什麼問題,考慮到東華市購物中心位於東華新城中心地段,許多銀行都願意貸款給我。”
原來,東華市商業銀行李行長一直看好“東華市購物中心”的貸款項目。
對於銀行來說,大額度的貸款一般是需要抵押物的,在抵押物中,土地和房產又是最爲穩妥的。
剛開始的時候,由於東華市購物中心的地塊拍賣出了天價,各家銀行擔心項目爛尾,都按兵不動。
等到東華市購物中心項目開工儀式上出現了省委常委、副省長,市委書記、常務副市長等省市領導,許多銀行又像馬蜂似的一擁而上。
東華市商業銀行湖東支行李行長倒是一開始就願意給耿靖的印象投資開發公司授信的相關事宜。
東華市商業銀行湖東支行距離耿靖設立的印象投資開發東華分公司僅有一街之隔,林行長可謂是用盡了“地利”,三天兩頭往耿靖或主持工作的常務副總經理辦公室跑。
其實上,耿靖當初已經得到了耿家支持他的族人的資金支持,其實並不缺錢,但在林行長的一番軟磨硬泡之下,同時又感念其一直相信公司的實力,並不象其它銀行那樣搖擺不定,耿靖同意再向湖東支行申請授信額度。
林行長一刻不敢耽擱,立即向分行提出了請示。
只是,東華市商業銀行剝離處置幾百億的不良資產還沒多久,分行信貸處的相關領導一見授信請示,杯弓蛇影,生怕大膽冒進再搞出一筆“不良資產”,僅僅口頭建議讓湖東支行等東華市商業銀行可以對外進行預售了再授信不遲。
林行長本來就瞧不起那些坐機關的老爺們,聽到這樣消息後,“啪”地一拍桌子說道:“八月十五過端陽,這幫玩意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等到可以進行預售,誰還會要這個貸款額度!”
張峰聽了耿靖的解釋,便提醒他一定要做好資金的籌集工作,不能掉以輕心。
同時,還把秦豐派人調查天寧市大華集團公司的情況告訴了耿靖。
耿靖聽說大華集團公司居然是個完全做假的公司,一時也是驚呆了,他根本沒有想到,現在作假水平已經能達到如此程度。
當然,對於張峰和耿靖來說,發現大華集團公司的作假並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弄清楚爲何有人要借大華集團公司故意來提升拍賣價格,讓耿靖付出高額的土地出讓費。
畢竟,要把大華集團公司的數據和材料做假的如此完美,也是要付出不小代價的。
難道是耿家的另二位競爭對手,還是另有其人?
另外,那名記者是受了誰的指使?是同一個人還是二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