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依……”秦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古式的牀上。
這裡是哪裡?他坐起來,呆呆地望着四周古色古香的環境。
桌上有一面銅鏡,秦風照了照,發覺自己年輕了不少,本來自己已經二十五六歲,怎麼變成一張稚氣未脫的臉?這張臉頂多才十七八歲。
更可恨的是這張臉雖說清秀,可對女人來說,殺傷力也太低了點。
一個穿着綠色長裙的丫環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
“啊,殿下醒了。”丫環驚得打翻了藥,急匆匆地出去了。
“什麼,殿下?”秦風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穿越?借屍還魂?秦風哭笑不得。
前世他是個辦公室的小職員,混着一份吃不飽餓不死的工作。
記得當時是晚上,他剛從租來的屋子裡走出來,突然一股強大的熱量襲來,一顆流星不偏不倚砸在他頭上……
完了,再也看不見夢中情人夢依了。
既來之,則安之,他定了定神。
殿下,就是皇子嘍,看來自己一穿就穿成皇子,運氣不錯嘛。
既然是皇子,一定身邊美女多多,秦風邪惡地想。
追尋着這副原來身體的記憶,他現在所在的大陸名叫光輝大陸,他是大遠國的十皇子,也叫秦風。在光輝大陸,是一個以天賦爲尊的世界,以武爲尊的古武時代早已結束,這裡的許多人,天生就有一到兩種天賦。
但他的驚喜很快變成了失望,因爲在這副軀體搜索的記憶裡,根本沒有任何天賦,而在這裡,沒有天賦的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沒有天賦就意味着廢材,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更讓人喪氣的是,他現在所處的地盤是另一個國家大進國的京城北定城。一年前大陸北方的大遠國和南方的大進國發生一場大規模的戰爭,大遠國戰敗,被迫稱臣,爲了表示誠意,把秦風這個廢材派來作爲人質,秦風來到北定城後成天被關在一個秘密的院子裡,周圍有重兵把守,只能在院子範圍移動,連起碼的人身自由都沒有。
悲劇啊!怪不得他要自殺。
唯一讓秦風**的是這副軀體由於長期練武的緣故,身體還算健壯。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人急匆匆地走進來,看到秦風醒來,不禁老淚縱橫,“蒼天啊,殿下你總算醒了,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老奴可怎麼向陛下交代。”
這個老人是隨秦風從大遠國一起來服侍他的僕從,名叫福伯。
福伯的忠心令秦風很感動,畢竟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對他表示關心的人。他對福伯道:“我沒事,我本來想裝死看能不能逃出去,看你們一個個着急的樣子,我只好放棄這個計劃。”
福伯冷汗直流,哪知真僞,爲自己破壞了殿下的逃跑大計而惶恐不安,道:“老奴愚魯,老奴該死,請殿下責罰。”
秦風暗笑,道:“不知者不罪,也怪我事先沒跟你們商量,錯不在你,你讓我靜一靜,不要讓人來打攪我。”
福伯躬身道:“是。”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秦風一人。
哼,幾千年前秦始皇他爹不也在趙國做過人質嗎?後來不是成爲一代君主,我堂堂新時代的進步青年,肩負着繼往開來、承前啓後重任的新時代青年,怎麼能窩在這裡一輩子,丟秦家老祖宗的臉?(他忘了秦始皇他爹不姓秦。)
一番豪言壯語之後,仔細面對現實,他不由得喪了氣,他的前身也不是沒想過逃走,但外面有重兵把守,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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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進國皇宮位於北定城正中心,它古樸、寬廣、巍峨而**。
金鑾殿里正中龍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龍袍、雍容華貴卻不怒而威的老人,正是大進國皇帝肖寅。
他正視着殿下的羣臣,緩緩地道:“去年我們和大遠國流陵一戰,雖然大勝,但我們也損失慘重,無力再戰,之所以答應大遠國求和,乃是權宜之計,經過一年多的休整,我軍已是兵強馬壯,朕想再發兵大遠,一舉掃清障礙,諸位愛卿可有什麼意見?”
皇帝發話了,底下羣臣自然也要有所響應。
幾個大臣出來表示贊成,同時大誇陛下文治武功,乃是萬古一帝,他日定能一統大陸千秋萬代。
又說大遠國乃是蠻夷小國,不足爲慮,陛下兵鋒所指,所向披靡,不日便可攻克大遠國。
卻沒有人出來反對。
肖寅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喜歡這個樣子。
這也難怪大臣們,要是早個二十年,肖寅剛剛登基的時候,勵精圖治,廣開言路,在朝堂上可是百家爭鳴,大臣們的口水即使濺到了肖寅的身上,他也笑眯眯地裝作不知道,大進國正是那時候一躍成爲光輝大陸西北最強大的國家之一的。可隨着歲月的流逝,肖寅的野心越來越大,權力慾望也越來越強,對內獨斷專行,對外則窮兵黷武,連年向大遠國用兵。
到後來,肖寅決定了的事是不容其他人有異議的,在朝廷上議事只是走走過場,如果有人反對,輕則丟官棄職,重則下獄治罪,甚至當場廷杖至死。
自從去年一個反對出兵的大臣被當場格殺之後,朝會上再也沒有人敢反對肖寅的任何提議,有反對意見的人都選擇了沉默。
於是本來用來討論國家大事的朝會就簡化成了固定模式。
首先,肖寅說話,提個方案。(有時也授意心腹大臣先行提出。)
其次,幾個心腹大臣表示贊同,順便拍拍馬屁。(諸如萬古一帝之類的,不誇張的馬屁皇帝不喜歡。)
再次,羣臣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不是贊同,而是不敢反對。)
最後,散朝。
衆大臣退朝後,肖寅把他最寵愛的九皇子肖恨留了下來。
九皇子肖恨是當今大進國衆皇子中最有權勢的人,掌管着京城十萬禁衛軍,負責京城的衛戍和治安。
“恨兒,你對這事怎麼看?”肖寅笑着問肖恨。
肖恨一驚,他知道父皇表面上是徵詢自己的意見,其實是想試探自己是否忠心。
他小心翼翼地答道:“兒臣堅決支持父皇的聖裁。”
肖寅對他的表現很放心,道:“朕百年之後,這大進江山就是你的了,你一定不要讓朕失望。”
肖恨忙跪下道:“兒臣一定鞠躬盡瘁,爲父皇的千秋大業貢獻自己的微薄力量。”
肖寅點點頭,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去吧。”
“父皇……”肖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肖寅看了他一眼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肖恨道:“父皇,我的意思是大遠國還有個人質在我們這裡,我們該怎麼辦?”
“哦,”肖寅這纔想起大遠國還有個皇子在北定城裡作爲人質:“這個人雖是皇子,聽說是個天賦廢材,沒什麼用,殺了他得了。”
“可是,如果毫無理由就殺了他,會激起大遠國軍民的同仇敵愾之心,將對我軍出師造成影響。”肖恨急道。
對兒子的考慮周全,肖寅表示很讚賞,他問肖恨:“那你說怎麼辦?”
肖恨道:“兒臣想了個辦法,既可以殺了他,又能讓大遠國國民無話可說。”
肖寅道:“你說說看。”
肖恨道:“不如兒臣讓手下人舉行一個擂臺賽,讓那個廢物參加,等他被打死後,我們就說他在北定城好勇鬥狠,與人比武而死,大遠國國民不明就裡,信以爲真,最多傳兩句就過去了。就算僥倖被他逃脫,我們就說大遠國皇子不遵守和約,私自逃離京城,那我們不是師出有名了嗎。”
肖寅捋了捋鬍鬚道:“嗯,很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