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斑斑血淚

鹿念紫見郭廣偉從小坡上下來,忙和張霖江、夏楚楚迎過去,滿臉焦慮地問:“郭書記,你們搜救的進展怎麼樣?有葉鳴的消息沒有?”

郭廣偉搖了搖頭,用沉重的語氣說:“我們暫時還沒找到葉鳴同志,但根據已知的一些線索和證據,他的處境現在非常不妙,說得嚴重一點,是凶多吉少。”

此言一出,鹿念紫和夏楚楚兩個人同時“啊”地一聲,忍不住痛哭失聲。

此時,爲避嫌躲在車內的陳怡聽到鹿念紫和夏楚楚的哭聲,知道情況不妙,再也顧不得什麼忌諱,拉開車門就衝過來,見夏楚楚和鹿念紫都在捂着臉痛哭,只覺得胸口忽然像被萬箭穿心,痛得鑽心徹骨,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張霖江見陳怡暈倒,吃了一驚,忙過去俯身將她扶起來,用力掐她的人中穴,當她悠悠醒轉後,低聲勸她:“小陳,葉鳴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郭書記說他們正在盡全力搜救他,你不要太傷心。這裡有很多葉鳴的同事和下屬,你不能去現場,否則會引起他們的猜疑,對葉鳴的形象很不利。剛剛我不直接去搜救現場,而是把郭書記單獨請過來見我們,也是這個原因。你現在精神狀態很不好,先在車子裡休息一下,我跟你念紫姐姐和楚楚一起去現場看看,有情況會及時用電話告訴你,好嗎?”

陳怡此時雖然傷痛欲絕,但並沒有失去理智,知道自己跟葉鳴的私情絕對不能讓他的同事和下屬知曉,便無力地點點頭,用微弱的聲氣說:“姐夫,你們去吧,我等下自己回到車子裡去,有什麼情況請及時打電話告訴我。”

郭廣偉雖然不認識陳怡,但知道葉鳴曾經有幾段風流情債,猜測她就是那幾段風流故事裡的某位女主角,心裡暗暗嘆息一聲,等陳怡搖搖晃晃地走回到車子旁邊後,對張霖江等人說:“你們跟我上去看看吧,到了那裡我在跟你們說具體的情況。”

幾分鐘後,郭廣偉帶着張霖江、鹿念紫、夏楚楚來到那個通風井口,指指堆在井口的那些隨時和泥塊,對張霖江等人說:“根據我們的刑偵技術人員分析,昨天上午十點半左右,葉鳴與民安市政法委書記宋哲明在我們身後的這塊草地上,遭到了三個以上手持狙擊步槍的職業殺手的圍攻,宋哲明當場死亡,葉鳴也受了傷,但當時並沒有犧牲,而是沿着這個洞口的斜坡滾進了洞子裡,並跑向洞子裡面。隨後,那些殺手用炸 彈炸燬了這個洞口,將整個通風井封堵住了。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葉鳴逃過了那一波爆炸,並活着跑進了洞子裡面。”

張霖江立即問:“如果葉鳴活着跑進了洞子裡,他生存的希望有多大?”

郭廣偉看了一眼悲痛欲絕的鹿念紫和夏楚楚,嘆了一口氣說:“張司長,這洞子裡缺水缺氧,葉鳴又負了傷,如果三天之內我們不能打穿這個洞子,他生存下來的希望是零。”

郭廣偉剛剛說完這句話,鹿念紫身邊的夏楚楚忽然衝出去,撲到了通風井的井口,跪在地上,一邊用手瘋狂地扒拉那些石塊和泥土,一邊聲嘶力竭地哭叫着:“葉鳴,你給我出來,你出來啊……你不是經常吹噓你武功高強嗎?你現在趕快用武功啊,用你的武功從這洞子裡鑽出來啊……葉鳴,求求你,你快出來!我要告訴你一個喜訊,我懷孕了,你不能讓小鄉巴佬沒有父親啊……”

夏楚楚這瘋狂的舉動和哭喊,把旁邊的人都驚呆了,都愣愣地看着她,片刻功夫不到,她兩隻手掌就已經鮮血淋漓,指甲也都被磨掉了,但她卻好像忘記了疼痛,仍在不管不顧地拼命用雙手扒拉石塊和泥土,被她扒出來的石塊上到處都是斑斑血印,看上去鮮紅奪目、觸目驚心……

張霖江最先反應過來,忙搶過去把夏楚楚拉起來,紅着眼眶說:“楚楚,你要理智一點,不要傷害自己。剛剛郭書記說了,現在並沒有到完全絕望的地步,他們還在想辦法搶救葉鳴。萬一葉鳴出來了,看到你雙手變成這樣,肯定會自愧傷心的。”

鹿念紫雖然也處於極度的悲痛之中,但卻沒有失去理智,並且聽到了夏楚楚說的那句“我懷孕了”的話,忙擦了一把眼淚,走過去將夏楚楚摟在懷裡,用悽愴的語氣低聲責備道:“楚楚,你懷孕了怎麼不告訴我們?這是你和葉鳴的骨血,是你們愛情的結晶,如果葉鳴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她)就是你唯一的安慰和寄託,必須好好保護,怎麼能這麼不管不顧地自殘呢?”

郭廣偉也忙走過來,安慰夏楚楚說:“楚楚,在你們到達這裡的時候,我們剛剛商定了一個搜救葉鳴同志的方案,就是在塌方的洞口上方,用鑽機往裡面打幾個連在一起的孔洞,然後安排人從這個孔洞鑽進去,把葉鳴同志救出來。我們相信:以葉鳴同志頑強的意志和超強的生命力,他如果跑進了洞子裡,一定能夠堅持到我們的救援人員進去。”

張霖江眼睛一亮,忙問:“郭書記,鑽機什麼時候可以到現場來?”

“我安排省公安廳副廳長陳桂天同志去調集鑽機去了,最遲三個小時後,鑽機就會來到這裡,鑽探幾個小時後就可以把救生通道打通。估計明天早上,我們的救援人員就可以進去了。只要葉鳴同志還活着,明天八點之前他一定可以被救出來。”

鹿念紫和夏楚楚聽到郭廣偉這番話,心裡的悲痛才稍稍減緩了一點。郭廣偉見夏楚楚手掌上血流不止,忙吩咐一個工作人員把早就預備好的醫護人員叫過來,請他們爲夏楚楚包紮好手掌,並讓她先到指揮部的臨時休息室去躺一下,等待明天早晨的救援結果,但夏楚楚卻堅持不走,一定要親眼看他們的救援過程……

與此同時,在省委大院一號樓的書記辦公室,鹿書記也陷入到了一種極度悲痛、極度絕望的情緒之中,將身子仰靠在辦公椅上,目光呆滯地盯着對面牆上的大幅地圖,眼睛裡的淚水一直就沒有停過,嘴巴不時翕動着,好像在對人傾訴着什麼,但又一個字都吐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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