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正的軍人。”這是陳文彬給我的第一印象,相信任何和他初次見面的人都有同樣的感覺,迎着他伸出的手,我也伸出了右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目光堅毅中透着剽悍,右手溫暖粗糙有力,這象徵着他有很強的決斷力,虎口處厚厚的老繭,是長年持槍的結果吧。人近中年,身型卻依然精幹,和時下的一些大肚將軍迥然不同,這纔是一個標準的軍人啊。”在握手的一剎那間,我對陳文彬有了第二個印象。
這次見面,對共和國的影響之深遠,意義之重大,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連我這個始作俑者,也完全沒有預想到。從那一刻開始,文和武真正完美的結合在一起,隨着共和國經濟的日漸強盛,通過這種完美的模式,無數的資源、人力和財富源源不斷的轉化成強大的武力,而這種武力又爲國家帶來更多的財富,若干年後,當與會的將軍們都已作古,而這次會見仍然讓我記憶尤新,唏噓不已。在共和國的歷史上,這一天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無論是在國史和軍史上,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史學家們稱之爲“金牛會議”,而普通老百姓顯然不滿於這麼一個平淡的名稱,這一天,民間賦予了它更多的傳奇色彩,按照中國人的審美觀,人們更愛叫它“雙雄會”。但是很顯然,與會者當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創造歷史,這從後人整理陳文彬元帥書稿時發現的一篇日記可以看出,聊聊數筆,記載了讓很多人一提起就熱血沸騰的一天。
“雖然早已經知道這次來見面的是一位年輕人,但初次見面仍然讓我有些吃驚,不過這個年輕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舉止溫文但決不柔弱,目光中有種超越常人的睿智和沉穩,雖然年紀不大就身處高位,但絲毫沒有那種少年得志的傲氣,整個人給人一種冷靜隨和的感覺,但又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不得不承認,那一刻我有種拜服的感覺”
“將軍風采,名不虛傳。”
“年少有爲,後生可畏。”
短暫的握手後,我倆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句,說完,都是一愣,然後相視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來來來,不要都站着,坐下說。”開門的那位將軍適時打斷了我們的笑聲,於是各自分賓主入坐。這期間我和沈亞對視會心一笑,“看來雙方的第一感覺都還不錯,這次會見極有希望。”
“陳將軍的事蹟我是早有耳聞,可稱得上是共和國軍人的楷模,對將軍我是慕名已久,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在坐各位將軍也是國之棟樑,今天對我來說,是個意義重大的日子,能同時拜見多位仰慕已久的偶像,實在是三生有幸啊。”落座之後,我順手小小的拍了一記馬屁。不過這番話倒也不全是恭維,對這些馳騁沙場,靠戰功走起來的將軍,我一向是十分尊重的。
“過獎過獎,鄭市長的讚譽實在是愧不敢當,說什麼軍中楷模,我實在是心中有愧,古人說三十而立,我今年已三十有五,卻未給國家立寸尺之功,軍人的武勳應該也只能從戰場上獲得,象我這樣靠在軍中混個臉熟走到今天,每當看到肩上的金星,我就慚愧得緊。”出乎我的意料,聽到我的讚揚陳文彬盡是一臉的愧色。
“大哥,你這麼說我可不愛聽,這小兄弟還是很有眼光的嘛,你有今天,全是靠在戰場上一槍一彈拼回來的,在當今中國軍界,40歲以下軍人中,你說你武勳第二,誰敢認第一?如果你都算靠臉熟混出來的,那那些靠爺老子關係跑來軍中混資歷的兔崽子就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陳文彬謙虛,有人就不幹了,一聽聲音,我就知道,這就是那位脾氣火暴的“老張”。
對戰友的話,陳文彬只能抱以苦笑。“鄭市長,您別介意,我們這位雷神爺就這躁脾氣,哦,我還未給你引見吧,他就是蘭州軍區後勤部部長張揚,軍中人稱小張飛的,這位是,”指着給我們開門的那位,“濟南軍區政治部主任汪孝先,而你旁邊這位,是第二集團軍特九師師長李若冰。”陳文彬一邊引見,我一邊分別欠身行禮,張揚對我裂嘴一笑,汪孝先也微微起身對我含笑點頭,只有李若冰略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過了。介紹完後,陳文彬半是責怪的對張揚說,“老張啊,對你說過多少次了,管好你的那張嘴,遲早有一天你會闖禍的,你年齡也不小了,一言一行都要審慎。”張揚滿不在乎的說:“我怕他個鳥,老子有今天,是靠勳章換回來的,他能把我怎麼樣?大不了讓我提前轉業,這個破後勤我早就不象幹了,別人覺得是肥缺,不能帶兵我心頭難受,再說了,”他突然話鋒一轉,看着我說,“這裡又沒外人,是吧。鄭市長?”
“哦?這個張揚看來還是粗中有細啊,他知道用話套我。”我毫不猶豫的說:“對對對,張將軍這纔是軍人本色,我從小崇拜的就是那些戰鬥英雄,雖然很遺憾的沒有穿上軍裝,但是真正保家衛國的軍人,我是很敬佩的,那些靠父兄餘蔭混進我們光榮的人民軍隊的蛀蟲,我一向是深惡痛絕的,這種人地方上也有很多,對待他們我的態度一向都很堅決,不犯事則罷,一旦犯在我手上,我是毫不留情的清除的。在這一點上,我和張將軍的看法是一致的。”看來我的這番話獲得了他們很大的認同,連一直冷漠的李若冰也第一次對我微笑致意。看着氣氛漸漸融洽,我接着說,“我們也不必我一句將軍,你們一個市長的客套吧,在座諸位都比我年長,我就放肆一次,叫各位大哥,你們叫我鄭凱或者小鄭都可以。”
四人相視一笑,心中暗暗點頭,我的話很對他們的胃口,還是張揚搶先表態,“好小子,我喜歡你,夠爽快,看不出你樣子跟個奶油小生似的,骨子裡是個大老爺們,行,你這個兄弟我認下了。”衆人都被他的一番話逗樂了,陳文彬怕我尷尬,連忙解釋說,“你別介意,他這個人是直腸子,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不過對自己人是一等一的好,以後久了你就知道了。既然你也表態了,我們就託大叫你一聲小鄭,大家都是自己人,說起話來更方便了。”我連忙說不要緊,這是張大哥真誠待人的表現等等,於是在一片歡笑聲中,我們的關係不知不覺的靠近了一大步,氣氛更加融洽了。
“小鄭啊,你對當前中國軍隊有什麼看法?”該客套的已經客套完了,關係也更親近了,陳文彬也不拐彎抹角了,直奔話題。
“這”我倒有些爲難了,這個問題太大了,牽扯到方方面面,中國軍隊的現狀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的,況且我作爲一個局外人,很多內幕並不瞭解,讓我在他們這些內行面前談中國軍隊,顯得有些不和時宜,但是看着四雙專注的眼睛,我知道這恐怕是他們給我的一道考題,看看我對軍隊現狀的瞭解,以及對將來發展的態度,如果回答得不好的話,前期所取得的印象分將會被全部扣掉,也很難和他們取得合作了。
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路,回想從沈亞那裡得到得一些資料,我緩緩道來,“各位大哥都是軍事方面得行家裡手,對軍隊方面得了解也遠不是我這個外人所能比擬的,但是陳大哥問道了,我也就班門弄斧的談一些我個人的看法。首先,要肯定的是我們的人民軍隊仍然是一隻不可戰勝的鐵軍,決大多數指戰員仍然是人民可以依靠的忠誠衛士,但是由於種種原因,軍隊中出現了很多不好的現象,雖然就比例來說,一些人只佔軍隊的極小部分,但是他們的能量極大,一言一行都會給周圍的人帶來很大的影響。說白了,如果他們腐敗,就會嚴重的打擊其他指戰員的熱情,而且在全國人民的心目中造成極壞的影響,老百姓不會說誰是某某部隊的,只會說誰是解放軍,長此以往,軍民離心,當人民軍隊不能得到人民的支持時,這支軍隊的命運可想而知。其次,技戰術僵化,武器裝備落後,是軍隊目前面臨的最大難題,前者,可以通過基層指戰員的培養來解決,從各位身上我已經看到了希望。鐵血社的成立,恐怕不僅僅是爲了顯示軍隊中少壯派的強硬立場吧。通過社團之間的交流,發現培養和造就一大批優秀的、能適應現代化戰爭的軍事指揮員纔是你們最大的目的吧。這一點,從沈亞身上就可以看出。但後者屬於硬件,它的完善就不是軍隊本身所能完全掌握的了,我們的戰士是世界上最好的,就單兵素質來說,堪稱無敵,但是無論是從早期的海灣戰爭,還是近期的科索沃、伊拉克都可以看出,在現代戰爭中,先進的武器常常具有決定性的作用,落後就要捱打,絕對是永恆的真理,有人說建國初期我們就曾經戰勝過武器裝備比我們先進得多的以美軍爲首的聯合國軍,由此看出戰爭中人是第一重要的,只要有敢於犧牲的精神,再強大的敵人也不怕。我要說的是說這種話的人簡直是混蛋,在朝鮮戰爭中,志願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在這場戰爭中,除了金家,沒有勝利者,無數的志願軍將士用血肉之軀,擋住了敵人的坦克大炮,中國軍人從來就不怕犧牲,但是這種犧牲要有價值,我很難想象,在當今戰爭中,用人海戰術去同被現代化武器武裝到牙齒的軍隊作戰會有什麼下場,在這種情況下還鼓勵軍隊要不怕犧牲衝鋒陷陣的指揮官應該被槍斃一萬次,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把我們英勇的解放軍戰士的生命放在心上,可悲的是,當前我們軍中不少的‘大佬級人物’還抱着這種死硬的作戰方式不放。如果讓他們來指揮軍隊,那隻會是一個悲劇,當然這種人不用由我來操心。鐵血社的存在將會起很大的均衡作用。我要強調的是先進的裝備,在現代化的戰爭中不可替代的作用。說明白一點,就是我們有世界上最好的軍人,有一大批優秀的將領,但是沒有與之相配套的先進的裝備。軍隊需要錢,需要大量的軍費來武裝我們的士兵,朝鮮戰場上的精神值得發揚,但作戰方式絕對不應該繼續下去了。”我說得沉重,他們也聽得默然,說完之後,衆人之間陷入了一陣沉默,久久不語。
半晌後,才聽張揚嘴裡喃喃的說,“是啊,誰不知道要錢啊,但這狗日的軍費每年要點錢就象要奶吃一樣,就算是撥下來的有限的軍費,也讓一些天殺的混帳挪用了不少,不要說各軍區了,總裝和總後的那點貓膩誰不知道他媽的,該讓那些大員下連隊和我們的士兵吃一起住一起,看看他們吃的是什麼,用的是什麼他媽的”說到後來,語音裡帶了一絲哽咽的聲音。其他三位的眼圈也微微發紅。
“是啊,部隊缺錢啊。”作爲長期處在一線和敵人面對面交鋒過的李若冰更能深切體會到裝備落後帶來的惡果,不知有多少手足袍澤倒在了戰場上,而他們本可以不必犧牲的,只要我們的裝備再好一點點,後勤再跟上一點點,可是就是這麼一點點,許多鮮活的生命就永遠的倒下了,“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們現在是以經濟建設爲中心,軍隊現在天下太平,哪兒用得上軍隊。”自嘲的笑了笑,“真正要用時,把部隊拉上去就行了,反正中國人多,倒下一個自然有人填上。”李若冰的冷嘲更讓大家沉默無語,一時間氣氛陷入了低潮。
最後還是陳文彬打破了沉默,“你說的這些現象不是沒有,但怎麼一一解決呢?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但很多事我們控制不了,軍人不幹政吶!”他長嘆道。
“其實問題這麼多,原因只有一個。”爲了表示強調,我豎起了右手的食指。
“一個?!”衆人都大惑不解。
“是的。歸根結底只有一個。”我再次強調。“幾位大哥,你們是軍人,不習慣面對這些問題,而我則不同,雖然對部隊瞭解不深,但我所處的地位能讓我知道你們不知道的內幕,開始說了那麼多,你們一定聽得頭疼了,其實原因很簡單——黨爭!”
“黨爭?”
“對,黨爭!你們不要以爲這只是在歷史教科書上才能看到的名詞,派系爭鬥在當今中國的政壇是不可迴避得問題。”
“派系爭鬥我們也不是不知道,軍隊中也存在着這樣的現象,這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我們的戰鬥力,確實是個大問題,但是要說所有的問題都源自於它,實在讓人難以理解。”陳文彬疑惑的說。其他人也大點其頭。
我心中暗喜,終於把問題引到我設想的軌道上來了,只要接下來能讓他們明白問題的癥結所在,再提出解決之道,用恢復中國軍隊的榮光作爲條件,不怕他們不同我合作。“陳大哥別急,聽我慢慢說。其實這很好理解,目前中國最大的兩系你們應該都清楚,就是所謂的總理系和主席系,其實這是兩種不同的治國方略之間的碰撞,人們常叫總理係爲丁系,但是丁爲民一共才當了幾年總理?但派系的鬥爭由來已久,並不是由他開始的,他只是作爲集團利益的代表而已,可想而知,明年改選,上臺的不管是趙錢孫李,不管人們稱他爲X系,他所代表的必然是總理集團的利益,不要問爲什麼,這是政治的延續性也就是所謂的均衡,他們所代表的就是大部分官僚資本的利益,就是老百姓常說的紅色貴族,他們要求一個和平的國際國內環境,大搞經濟建設,因爲有建設纔有項目,有項目纔有利益,軍隊的建設嗎?對不起,以經濟建設爲中心,是既定國策,說得好聽點,就是先富國才能強兵,而這系在文官體系中佔了絕大部分,這其中財政部也包含在內,而人大也在勢力範圍之內,現在可以理解爲什麼軍費一壓再壓了吧。”
“這些混蛋。”張揚咬牙切齒的說,“沒有我們這些當兵的在前面,還建個屁的設啊,沒有強大的武力作後盾,你再有錢又有什麼用?這好比一個不穿衣服的女人,長得越漂亮,想強姦她的人就越多。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他媽不懂。”
我連連點頭,“張大哥的話雖然難聽,但確實是至理名言,自身沒有實力,再多的錢只會招來強盜的眼紅罷了,可惜的是最高決策層很多人沒有意思到,或者意識到了卻不願意改變,在他們眼中,自己和自己集團的利益高於一切,一葉障目,眼前的巨大利益讓他們忘卻了民族面臨的危機。”
“那另一邊呢?主席作爲軍隊最高領袖,不可能意識不到軍隊的重要性吧?這麼說主席系應該是爲軍隊爭取最大的利益了。”陳文彬問道。
“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軍委自身的問題也不少,過於講就資歷,不少人尸位素餐,還有太子黨軍隊早已經不純潔了。難啊”不愧是搞政工的,汪孝先話雖不多,卻一語中的。
“不錯,汪大哥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主席系這個系字很重要,它代表着一股強大的力量,無論是誰坐上軍委的頭把交椅,他都不能忽視這股力量,正因爲軍隊的作用太重要了,所以人人都想把它握在手中,於是軍中的各個大佬們想方設法用盡渾身解數把自己的子弟和親信安插進軍中,這帶來的直接惡果就是戰鬥力的迅速降低,貪污腐敗的作風在軍中流行。還有隨之而來的軍隊中的派系鬥爭,我開始所說的軍中的第一個問題就來源於此。說明白點,在雙方的鬥爭中,軍隊只是其中一方的砝碼,而不是代表,兩邊不停的競爭,一方不停的打壓,減少軍費預算,另一方就不停的往軍中安插人手,以圖加大對軍隊的控制力,而軍隊本身,卻在這場政治角力中被嚴重的損害了。看看中央政治局吧,中國的最高決策機構,上一次有軍人作常委,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說完後,我看着若有所思的四人,接着說,“現在大家知道爲什麼我說所有的問題都有一個根本的原因了吧。”
一陣沉默,四人心中都明白我說的確實是癥結所在,這也是目前軍隊最尷尬的一件事。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力量之一,在自己國家的最高決策層卻沒有一席之地,這不能不說是一件悲哀的事。而這也正是他們找上我的目的之一。愣了愣,陳文彬有些苦澀的說,“是啊,這些都是事實,可是我們卻沒有能力改變,我們是軍人,不是政客,軍事以內的事我們能做到最好,但在此之外的,我們就無能爲力了,畢竟很多老同志還在有他們在很多事情很難,很難。”
我眉毛一挑,朗聲說,“諸位大哥,不要過於喪氣,很難並不代表着一點機會都沒有,你們不能做到的事情,我有機會完成。大家開門見山的說吧,這也是你們來找我的最主要的目的吧。軍隊需要一個代言人,而我也需要你們的幫助,在我構想中的中國,要徹底剷除腐敗和官僚作風,要消滅派系鬥爭,而這一切,沒有軍隊的支持是不可能完成的。我們可以說是天然的盟友。”
他們決沒有想到,一直保持低調的我會突然如此直白,都有一些不知所措,還是陳文彬最先反應過來,騰的站起身來,緊盯着我道:“鄭凱同志,請注意你的言行,軍隊不是你們或者我們的,它是國家的利劍,永遠不可能爲了某個人的私心雜念所用,至少我就決不允許。”我毫不退縮的迎着他凌厲的目光,斬釘截鐵的說,“如果說再造一個強盛的中華,重塑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復興一個偉大的民族是我的私心的話,我承認,我這麼說,我將來也會這麼做。我對我所有的言行負責。而我相信您和在座的幾位將軍都是真正的熱血軍人,我究竟是對是錯,你們自然有公允的判斷。”
我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彷彿能檫出火花,氣氛一時緊張萬分。沈亞也有些坐立不安,就在這時,陳文彬突然對我展顏一笑,凌厲的目光猶如冰雪消融般無影無蹤。回頭對着其他三人說道:“怎麼樣?”
“好,是個幹大事的料。”李若冰淡淡的說。
“名不虛傳,值得一試。”汪孝先點頭讚許。
張揚更是大聲說道:“好小子,有種。很少有人能在大哥你的氣勢下還能象他這樣毫無懼色的,從這點上看,至少他心頭沒鬼。可以相信。”
陳文彬回過頭來,對我笑着說,“小鄭啊,不要介意,剛纔我只是試探一下,既然你那麼坦白,我也就明說了,你說得沒錯,我們確實急需要一個在中央能說得上話的代言人,經過大家的討論,都一致看好你,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和你探討合作的可能,看來在這件事上,我們是不謀而合,我們是軍人,喜歡直來直去,你就直說,我們能夠幫你的是哪些?要知道在和平年代,部隊的發言權並不太高。尤其是我們還並不能代表軍隊中的最高層。還有就是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能起決定性的作用了,會給軍隊帶來些什麼?”
好厲害,不愧是久經沙場的戰將,雖然我早已料到他的用意,但那一剎那間的氣勢仍然讓我驚心,而接下來的問題,更是讓我明白,此次會談的重頭戲來了,無論怎樣拉關係,都比不上利益的一致。我能帶給他們什麼纔是此時他們最關心的吧。我微微一笑,用上了一分神思,影響他們的腦電波,同時把心中早已經整理好的說辭和盤托出,“陳大哥,你們太過自謙了。鐵血社所代表的,是中國軍隊的未來和希望,現在雖然有一些老人家還留戀權位,他們不可能永遠佔據那個位置,未來的希望還在於廣大的青壯年軍官,這股力量到底有多大,恐怕我們都還沒有真正的意識到。現在我並不需要你們立刻爲我做什麼,只需要你們積蓄力量,等到合適的時候,自然會有你們一顯身手的機會。至於我,如果有一天進入核心決策層,”說到這兒,我頓了頓,加大了神唸的力度,用一種最蠱惑人心的語氣說道:“我會讓中國軍隊從拾往日的榮光,我要建立一支強大的、不可戰勝的鋼鐵軍隊,我們不僅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陸軍,還要有強大的空軍和海軍,我不僅要奪回屬於我們的土地,還要爲民族爭取更廣袤的生存空間,我要讓中國贏得和她相匹配的大國地位,我要讓太陽照到的地方都飄揚着我們的戰旗。兵鋒所向,萬國來朝。要讓每個中國人都爲有一支強大的人民軍隊而自豪。要讓那些持反對意見的人都認識到,富國強兵雖然不錯,但前提是必須要強兵護國。”
隨着我低沉的帶有誘惑性的聲音慢慢道來,陳文彬四人血液中的好戰性被徹底的激發出來,中國軍人的使命感和榮譽感得到了極大的鼓動,他們感覺渾身的血液彷彿在燃燒,一段盛世強兵的畫面展現在眼前,不好鬥就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尤其是象陳文彬他們這種靠軍功爬上來的職業軍人,好鬥已經成爲了天性,我的話就象是給他們注射了一支精神毒品,整個人都亢奮起來,強大的陸軍、海軍、空軍,征戰四方的渴望,開疆拓土的豪情,在心中翻騰。雙目赤紅的張揚嘶啞着道:“真要有那麼一天,我就算戰死在沙場上,這輩子也值了。”李若冰的雙瞳中也泛着異彩,無限憧憬的說,“帶領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爲國家開疆拓土,最後在勝利的時候死在戰場上,這是多少軍人夢寐以求的歸屬啊。真希望這一天馬上到來。”一直冷靜自若的陳文彬也激動的和汪孝先對視了一眼,四人心有靈犀的一人一句。
“男兒何不帶吳鉤,”
“收取關山五十洲。”
“請君且上凌煙閣,”
“若個書生萬戶侯。”
一把抓住我的手,陳文彬有些不能自已,“若個書生萬戶侯,就由我們這些武人先把你這個書生捧上萬戶侯,只希望到時候你能兌現你的諾言,給我們國家帶來一支無敵的鐵軍。”我反過來緊緊握住他的手,鄭重的說,“我發誓,今天我說的話永不相背。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是我們共同的願望。”
一雙,兩雙,六雙手緊緊的重疊在一起,從這一刻起,一個年輕的文職官員和另外一羣同樣代表着青壯年軍官的團體結成了緊密的同盟。當事的雙方此時都還沒意識到,一段傳奇就要開始。一支影響着全人類未來的不敗鐵軍將在這個聯盟中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