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王明撥出一個電話交待了關於省長的事情。
仍留在病房內的大姑王霞滿面憂色的看着他,不太明白這裡邊到底有什麼不爲人知的事情。
“孩子,你真的和省長家結怨了?”
待王明打完電話之後,王霞有些擔憂的問道。
“大姑,你也讓省紀委調查了?”
並沒有看到二姑王燦出現在這裡,聯想到剛纔的事情,王明猜測出大姑可能因爲這些事情而牽連進去,當下問道。
“他們只是來調查一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事情。我的事你不用擔心。剛纔聽你打電話說傅省長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着我們?”
見侄子問起自己的事情來,王霞搖了搖頭,而後向王明問起幕後的事情。
“華鋒和我在‘鳳婉酒店’入了點股份,但沒想到和那個傅凱安起了一些衝突。他想以你們的事情來要挾我妥協,但我手裡邊也捏有他父親的一些把柄。所以大姑你放心吧,沒有什麼大事,這一兩天我就處理好了。”
見大姑追問起這些事情,王明起身向外走去的同時對她解釋道。
“你們在‘鳳婉酒店’入的有股份?你手裡邊還有傅省長的一些把柄?王明,這些事你可別亂來。弄不好就要惹出來大禍。”
聽到王明的解釋,王霞臉色變了一下急聲說道。
王明他們年紀輕或許還體會不到其中的兇險程度,但王霞這種經歷官場的人物方纔明白這裡邊有多少內幕危機,絕不似王明說的這樣簡單。
生怕王明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王霞爲之擔心不已。
“我出去和二爺爺家的那幾個叔叔姑姑們說一下這個事。大姑你就放心吧,我心裡邊有數,不會亂來的。”
看大姑極爲擔心的樣子,王明開門向外走去的同時回頭對她說道。
與大姑說完這些事情之後,王明向病房外一衆親友們走去。
此時王家的一衆親友都在樓梯拐角處,在那裡低聲爭論着些什麼事情。而王明的父親,王定國則成了衆矢之的,被這些親友們圍在中間。
“定國哥,你這孩子也太缺乏管教了!看看他剛纔說的都是什麼話!要不是在嫂子的病房,我當場就訓他了!”
“就是呀,這孩子怎麼一點禮數也沒有?對我們這些當長輩的隨意揮斥?”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他的叔叔姑姑,上次來的時候他就沒給過好臉色,我們也沒和他這晚輩計較。這次來了倒好,直接給我們來個下馬威!”
“定國哥,你也不管管這孩子?”
……出了病房後的衆人紛紛向王定國敘說着心中不滿,想讓王定國這個做父親的好好管教管教王明。
“王明這孩子只顧着照顧他媽,所以剛纔有點急了。至於你們的事情,你們剛纔也聽王明說了。是省長在裡邊暗中指使的,咱們能有什麼辦法?等一會王明來了,我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然後大家再想想補救的辦法。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先別急。”
看四周親友們出言指責的樣子,王定國通紅着臉替王明解釋道。
“這孩子也太能闖禍了,前段時間剛回來就在迪廳裡邊打架。當時要不是我們家王剛,他哪能這麼容易出來?現在倒好,這纔沒消停兩天,就和省長的兒子給槓上了。再由着他這樣鬧下去,恐怕咱們一大家子都要跟着倒黴了。”
聽到王定國這明顯袒護王明的說法,有人便不滿說道。
就在這時,王明已從病房內走出,向這邊走來。
遠遠聽到這句話,王明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而王家的一衆親友看到王明到來,頓時全都沉默下來,看向王明。
“王明,你和那個傅凱安是鬧了什麼事?說一下,咱們大傢伙也好一起商量商量解決的辦法。不然一直這樣下去,咱們一家人都會跟着受牽連。”
見王明來了,王定國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開口問道。
當着這麼多親友的面,有些話,他也不方便對王明說,此時只能這樣說了。
“爸,沒什麼事,你放心,就這一兩天,這些事就能解決。到時咱家裡邊的人也都不會受到什麼牽連。”
見父親這樣說道,王明拍了拍他的手低聲安慰道。
“說的輕巧,你又沒在單位裡邊上班,停的也不是你的職,查的也不是你的事情,你當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的。這萬一省長一直讓人追究下來,誰能擔的起這個責任?”
聽到王明的話,二爺爺家的一位姑姑陰陽怪氣的盯着王明說道。
“就是就是,你到底和省長家的孩子起的什麼衝突?把這事說個清楚,我們大家也好心裡有個底。”
“對呀,你這樣說的不明不白的,只說過幾天就能處理好。可萬一處理不好,你讓我們怎麼辦?”
……王明的父親還沒有說些什麼,王家其他的一些親友則紛紛出言說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而且我和那個傅凱安起的這些衝突不和你們說,也是爲了你們好。我怕說出來更讓你們晚上睡不好覺,提心吊膽。”
看到這些所謂的‘親友’一味咄咄逼人的樣子,王明臉色陰沉的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們都是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讓你這小娃娃給嚇住?”
“就是,太不像話了!”
“你說,你和那個傅凱安到底鬧的什麼事?大不了我們帶着你去給人家上門道歉。總不能因爲你一個人連累這麼多人吧?”
“定國哥,這事你這個做父親的不能袖手旁觀啊?”
……王家一衆親友聽到王明神色不善的話語,頓時像炸開鍋一般,七嘴八舌的指責着王明的不是。
“王明……”
父親王定國看到這副樣子,當下張了下口想要對王明說些什麼,但被王明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話。
“既然你們都知道上一次我在‘迷醉迪廳’發生的事,那應該也知道我在‘鳳婉酒店’出的事。前兩天中央下來的一個調查小組把我叫到那裡接受調查,在那遇到了傅凱安。我們起了爭執,我把他打了一頓,這個恩怨就是這樣結下的。你們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攙扶着父親,示意他不用說些什麼。王明看了身旁一衆親友,而後沉聲說道。
王明的話音落下,四周寂靜無聲。王家一衆親友全都面露錯愕的盯着他,以爲自己聽錯了話。
被中央專案組帶去調查?!
還在那裡把省長的兒子打了一頓?!
然後現在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在這和他們說這些事?!
和省長家扯上了這樣的恩怨怎麼解開?
在省裡邊,還沒有哪個人敢對省長的兒子做出這種事情。這個王明也忒大膽了點吧?!
“我自己惹下的事,我自己會解決。我說了,這一兩天就會解決。如果到時沒把問題解決掉,你們來找我問罪沒關係,我肯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給你們添這些麻煩不是我的本意,但你們如果一直吵吵這些事情,那你們也可以自己想辦法解決。”
看到父親表露出驚愕爲難的樣子,王明心中不忍。思索一下方纔緩聲向身旁一衆家族親友解釋道。
頓了一下,他又接着說道:“出了這樣的事牽連到你們,我心裡邊也感覺過意不去。但你們怎麼說也是家裡的親人長輩,就算我這個做晚輩的千錯萬錯,你們追究起來的話也應該有個限度。我母親在醫院療養,不能被人驚擾到。我父親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你們找上門來逼他又有什麼意義?歸根究底,不就是想問出牽累你們進來的事情源頭是什麼嗎?”
“我在你們長輩們眼裡雖然還是個孩子,但也知道什麼事情都有個輕重緩急,遠近親疏。你們就算再心急,再想追究我的事情,找我這個做晚輩的私下批評處理我都沒有什麼話好說。不管事情是對是錯,作爲長輩批評教育我們這些晚輩,我們都不會有什麼怨言。但嚇到我母親,逼我父親!對不起,一人做事一人當,誰也不能牽連我父母!”
看着這一圈所謂的‘親友’,又顧忌到身旁父親的感受,王明按捺着心中怒火怨氣沉聲說道。
這些所謂的‘親人’與大姑王霞一樣,都是自己的親人長輩。可兩者對這些事情的態度卻截然不同,而兩者對自己一家人的態度感情也不一樣。
這樣的‘親人’與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有什麼區別?
所謂‘血濃於水’的親情,在這些人眼中又是什麼?
他們以爲在背後議論父親的話語自己沒有聽到嗎?
他們對父親的看法態度如何,難道以爲自己看不清看不透?
人對我好,我對人更好。
人對我惡,我對人更惡。
任何事情,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
既然這些所謂的‘親人’只是一些‘虛情’,那這些所謂的‘虛稱’長輩,又憑什麼得到自己的尊敬親暱?
攙扶着父親,王明說完這些話之後便沉默不語,看着這些所謂‘親人’們決定怎樣處理這些事情。
被王明攙扶着的王定國聽着王明出說這一番話語,心中複雜萬分,各種情感翻騰不已。
這就是他的兒子,他以前還對他擔心不已,生怕他會做出什麼莽撞事,生怕他對家裡這些親人長輩太過生疏沒有親近之感。
可今天聽他說出這一番話來,心中的擔憂少了一些,卻生出了更多的感慨甘苦。
孩子長大了,懂事了。雖然有些事情仍不能讓長輩親人們放心,但也有許多地方讓長輩們心中欣慰。
“行了,孩子,少說兩句。這些都是你的叔叔姑姑,也沒有逼我,更沒有想追究你的意思。只是想來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真有辦法把這些事情梳理好?”
眼神複雜的看着兒子,王定國拍了拍他的手臂輕聲說道。
一旁沉默不語的王家衆親友聽到王定國的話,全將目光看向王明,想要聽一下王明的回答如何。
他們這麼多長輩被一個晚輩當面說出這些話來,臉上也頗感掛不住面子。
衆人不是沒想過要拿長輩的身份壓一壓王明,但又恐王明這個晚輩不按常理出牌,讓他們更加難堪。而王明說出這番話來,雖頗有偏激之處,但也合情合理,讓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出來。
此刻由王定國打破僵局,衆人也算找了個臺階下來。
“三至五天,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你們來找我,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見父親開口說話了,王明沉默了一會擡頭向衆人說道。
“這說的哪的話啊,都是一家人,哪能說的這麼生分呢?我們這次來就是想看一下嫂子恢復的怎麼樣了,順便來問問王明這孩子出了什麼事……”
“是呀,既然沒事的話就再好不過了。看這孩子說的,以爲我們都是上門問罪似的……”
“能沒事那就最好了,定國哥,你們也趕緊回去照顧嫂子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聽到王明這樣答覆,一衆親友頓時紛紛說道,各自找個臺階了結此事。
看着這一衆親友的態度,王明漠然旁觀,一語不發。
父親王定國眼中則微有苦澀之意,略顯侷促的應付着一衆親友,送他們離去。
……送走一衆親友之後,王定國帶着王明回到妻子病房內,而後與妹妹王霞一同將王明叫到小房間內仔細尋問事情經過。
剛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有些事情也不方便細說。此刻沒有外人在場,王定國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面對父親與大姑的詢問,王明半真半假的將與傅凱安之間的恩怨說了出來。
雖是這樣,但說出這些事情來,仍讓兩位長輩驚愕擔心不已。
……在與家人敘說這些事情的同時,王明心中滿腹怒怨之間殺機四起,急欲讓傅才良這個省長還回一城!出一次血!
對方既然敢行險一搏以此要挾他,那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只有各自拿出相應籌碼,方纔能夠試出各自底線,走出下一步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