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大秘 048 易看
凌雲笑了笑不以爲忤,將飯端給她說道:“彆氣了,先吃飯吧。 ”
“不吃,氣都被你氣飽了!”話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把飯碗接過來。
一個多小時後,因爲還要回去收拾行裝,翁玉雪不想佔用他太多時間,翁玉雪狠心把他趕了出來,還很羅嗦的叮囑了很多廢話。
出了醫院門口,凌雲想起應該給龔冰說一聲,打通電話後,凌雲剛剛叫了聲冰姐,龔冰就說道:“哦,是你啊,聽說你明天就要下鄉了,下去後好好工作,不要辜負領導對你的期望。我還有事,再見。”
凌雲掛了電話,叫一輛出租車回家。
坐在車裡,看着街道的燈光,一陣強烈的空虛和孤獨涌上來,人就是現實,現實得無情無義,昨天龔冰的甜蜜和熱情奔放還縈繞在腦海,但是今天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和凌雲毫無情感關係的領導。因爲失去了和翁玉雪鬥爭的籌碼作用,龔冰對凌雲很失望。
凌雲走的時候,沒有去和翁玉雪道別,他很清楚,這個兇惡的女上司,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凌雲害怕看見她這麼要強的人掉眼淚,而翁玉雪也很默契的感覺到這一層,凌雲沒有來,也沒有給她發信息,她沒有絲毫不快,心裡想的只是希望他能夠平安回來。
平昌縣楓林鎮的確很山區,從縣城到楓林鎮有二十三公里,凌雲本以爲不是很遠,但是這條路全是盤山公路,道路窄不算,直接鋪上的瀝青路面日久失修,出現了很多水坑,車子無法開快,搖搖晃晃的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纔開到鎮上。
坐在鄉鎮和縣城來往的破中巴上,巔得凌雲腰痠背痛。不過,看着兩旁掠過的風景,又感到空氣十分清新,鬱悶的心情被他幾口深呼吸呼出了胸腔,心情頓時平靜下來。
經過五十分鐘的顛簸,中巴停在了鎮上簡陋的車站,凌雲坐着不動,等大袋小袋的農民大叔大嬸全都下去後才下車。
下車後,羅寧拿着旅行包走出車站,這些小地方的人見過的世面不多,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都會感到好奇,擺小攤的人都傻傻的看着凌雲,看到他穿着不凡,年輕帥氣有氣度,都在心裡暗暗猜測着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鎮子不大,也就一個十字兩條街道,陳舊的、只有兩層高的磚瓦房一間挨着一間,街道的兩旁是各種店鋪,賣着各種廉價的、只有農民才用得着的商。今天不是趕場日,街上人很少,穿過街道來到鎮外面,一條水泥路延伸過去,是一棟嶄新的五層大樓,大樓被一條兩米多高的圍牆圍成了一個大院,大門口有個保安亭,大門的兩側掛了好幾個白底黑字的牌子。
這就是楓林鎮政府大樓,鎮政府大門外的左側有一棟同樣新的三層小樓,小樓的左右兩側還是磚瓦房,正面是一個大鐵門,門口有一塊牌子,上:楓林鎮派出所。
凌雲提着包來到鎮政府門口,拿出介紹信和保安說明情況,保安急忙給裡面打電話。
很快,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快步走出來,到了凌雲面前就笑道:“請問您是凌同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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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一聽這個凌同志,感到有些好笑:“呵呵是的,請問您是?”
女子連忙伸出手說:“您好您好,我叫鄭玉,是鎮政府辦公室主任,歡迎您來我們這指導工作。”
凌雲諦笑皆非:“嗨,看鄭主任您說的,我哪敢指導啊,您應該也知道了,我是被派下來蹲點的,還需要鄭主任今後多多照顧呢。”
鄭玉笑道:“凌同志客氣了,您下來蹲點就是在幫助我們,我們很感謝哦,走吧,我帶您去見鎮委記,他在等着您呢。”
也的確,從市農委的扶貧辦下來的幹部,雖然級別不高,可那是響噹噹的市裡來的,鎮委記自然十分看重,要是把關係搞好了,日後就有了市裡的關係,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鎮委記叫孔長輝,一個高大的漢子,對凌雲相當熱情,寒暄過後,凌雲問道:“孔記,我這次下來蹲點據說是去龍鳳村,請問從鎮上過去有多遠?”
孔長輝笑道:“遠倒是不遠,不過龍鳳村嘛……是這樣的凌同志,之前下來的幹部已經安排了兩個去龍鳳村,您看這樣行不行,黎塘村現在還沒有人去,您看是不是?”
凌雲笑道:“呵呵,我無所謂的,去哪裡都是工作。既然這樣,那您給我說說黎塘村的情況吧。”
孔長輝掏出一包好煙抽出一支遞給凌雲,說道:“好,黎塘村要比龍鳳村更差一些,他們現在的主要收入就是靠自家養豬養雞鴨賣,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經濟來源了,這麼微薄的收入,只是勉強能維持生活,致富是絕對不可能的,因此急需幫他們找一條致富的出路。”
凌雲點點頭,接過煙先幫孔長輝點燃,再自己點燃吸了一口說:“嗯,這個問題我會留意的,還有嗎?”
孔長輝說:“還有就是上訪的問題,黎塘村有家很著名的上訪戶,不管我們怎麼勸都沒用,並且看不住,從他們家裡上山往縣城走,在半路坐車去省城,唉,非常惱火。凌同志您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應該有好辦法能夠勸阻他們,呵呵。”
凌雲在心裡暗暗腹誹,尼瑪的原來如此,看來要自己去黎塘村,目的就是要對付這家上訪戶。凌雲很清楚,既然是著名的上訪戶,那肯定是發生了很大的事情纔會導致農民啥都不幹專門去上訪告狀,要是容易就不用等自己來解決了。
但是自己剛剛來到,自然不好拒絕,加上自己也喜歡面對困難,不嘗試一下有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想到這,凌雲說道:“哦,那行,我就先去試試吧。”
孔長輝大喜,說道:“太好了,只是要辛苦你了啊凌同志。”
凌雲笑道:“孔記不必客氣,請您派人把這戶人的資料交給我,我先熟悉一下情況,也好方便開展工作。”
資料由鄭玉提供,對於這麼著名的上訪戶,鄭玉有足夠的資料提供給凌雲。
凌雲辭別孔長輝,由鄭玉帶着出了鎮,就沿着一條小路開始爬山,一路上,是不是的看見有農民挑着籮筐經過,羅寧注意看着他們的籮筐,只見都是一些山裡的水果,多的堆滿籮筐,少的只是半筐,更少的就用一條編織袋扛半袋,個個都氣喘吁吁、步履匆匆的往鎮上趕。
凌雲看了好幾撥農民經過後,就問鄭玉:“鄭主任,這些農民挑水果去哪裡呀?”
鄭玉已經走得小鼻子見汗,聞言站住呼出一口氣說道:“挑到鎮上去賣的,這些水果都是野生的,味道很不錯,可是因爲沒有公路,沒有客商進去收購,只是在鎮上有一個收購點,農民摘到之後只能擔出來賣。”
凌雲點點頭:“嗯,看來沒有公路,想要發家致富都是一句空話。”
鄭玉說道:“是的,這個事情每個人都知道,可沒錢有啥辦法。”
凌雲掏出煙點燃吸了一口,看着山下的小鎮,神情若有所思。
鄭玉又說道:“不過根據縣裡的指示,目前最緊迫的任務是先把上訪戶安撫好,穩定決定一切,所以凌同志你這次去黎塘村先別管帶領農民致富的事情,只要把黎進財安撫好就是大功一件,呵呵。”
凌雲卻笑不出來,他吸了一口煙說:“黎進財的兒子黎東強姦殺人,八年前已經被執行了死刑,這個事情早就定案了,他爲什麼一直說黎東是被冤枉的呢?”
鄭玉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或許是他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吧,要知道在農村如果因爲犯罪而坐牢,這可是辱沒祖宗的事情,非常不光彩,更別說黎東的罪行這麼嚴重了,他們家在黎塘村備受歧視,生活非常困難。”
凌雲邊走邊思索,過了一會問道:“鄭主任,你清楚黎東犯案的經過嗎?”
鄭玉想了一下說道:“我也是知道個大概,說是黎塘村一個媒婆從外鄉介紹了一個姑娘給黎東相親,那天來到黎東家裡,黎東及其家人看到這個姑娘長得很好看,都非常滿意,可是姑娘看到黎家這麼窮卻不願意和黎東處對象,吃過午飯後姑娘就把自己的意思告訴了媒婆,雖然媒婆說黎東是個勤儉懂事的孩子,但是姑娘就是不樂意,還說這裡交通閉塞,以後要想過上好日子太難了。媒婆看到勸說無效只好告訴了黎東,黎東非常失望加難過,等姑娘走後,他就拿出柴刀,和父母說要去砍柴就走了。可是那個姑娘是自己離開黎塘村向鎮上的方向走的,當天傍晚卻被人發現她死在了山上!”
凌雲暗暗惋惜,問道:“那後來呢?”
鄭玉繼續說:“派出所的民警很快來到,因爲發現是兇殺案,派出所所長急忙通知縣局,縣局派出刑警和法醫來到現場調查,只是過了兩天,刑警突然上門把黎東給抓走了,後來傳出來兇手就是黎東,據說殺人的動機是黎東實在喜歡那個姑娘,她走之後黎東不甘心,騙父母說是上山砍柴,實際上是追那個姑娘去了,到了山上追上姑娘,雖然百般討好和哀求,姑娘就是不願意,黎東又被姑娘的美貌吸引住,看到姑娘態度很堅決,就想着先把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就不怕姑娘不願意了,可是當他開始把姑娘拖到林中非禮時,姑娘掙扎得很激烈並且大聲叫喊,黎東心裡發慌就失手把姑娘掐死了。”
“哦……”凌雲聽後不置可否,鄭玉又說道:“警察之所以這麼快懷疑是黎東干的,就是因爲在死者的手裡攥着一顆襯衫的鈕釦,在通過調查得知這個姑娘是來和黎東相親的,並且姑娘沒看上黎東,於是他自然成了第一個懷疑對象。更巧的是,刑警來到黎東家裡找他時,發現他的襯衫上少了一顆鈕釦,而其餘鈕釦和死者手裡的那顆是一模一樣的,於是就把他給抓了,審問了幾天,聽說他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這個案子只是用了不到一個月就結案,兩個月後黎東被執行死刑。”
凌雲摸着下巴聽完,就問:“這麼說黎東的父母都堅稱自己的兒子不是殺人兇手嘍?”
鄭玉點點頭:“嗯,因爲案子結案太快,從黎東被抓到被執行死刑,黎進財都沒能見到兒子黎東一眼,等他接到通知去見兒子的時候,才發現是叫他去收屍的。唉,黎進財的悲痛可想而知,從此之後他一直說自己的兒子是被冤枉的,可是他又拿不出證據來證明,到了後來,大家都認爲是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到處去告狀沒有任何作用。”
凌雲聽後說道:“沒有證據證明黎東是冤枉的,空口無憑啊,自然是不會有人相信。”
鄭玉嘆了一口氣:“唉,沒錯,大家都說黎進財得了精神病。”
凌雲苦笑道:“這麼說這個苦差事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哦。”
“盡力而爲吧。”鄭玉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主要是鎮裡的所有幹部都做過黎進財的思想工作,可是他水淋鴨背滴水不進,現在給凌雲這個任務,也只是因爲他一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二是市裡派下來的幹部,說不定李進財一聽說是市裡的幹部會聽話也說不準,總之一句話,死馬當作活馬醫。
一個星期後的早上,翁玉雪一身正裝、精神抖擻走進辦公室,剛剛坐下,陳紅梅端着一杯咖啡走了進來:“主任早上好。”
翁玉雪點頭微笑:“早上好小梅。”
喝了一口咖啡,翁玉雪說道:“你把上週的工作給我說一下。”
“好的主任,我去拿筆記本來給您彙報。”
彙報完,陳紅梅走了,她拿起凌雲留給她的考察報告看了一遍,很難得的露出了一個漂亮的微笑:“這小子……”
放下報告想了一想,拿起手機打開電話本,選中存在第一個位置的“豬頭”撥打出去,聽了一會又重撥一次,然後放下手機嘟噥道:“這小子怎麼回事啊,走了一個星期居然一點音訊都沒有,難道那個村子沒有手機信號?”
剛說完,突然響起敲門聲,翁玉雪說道:“請進。”
門打開,翁玉雪擡頭一看,霎時瞪大眼睛大聲驚呼:“凌雲,你怎麼回來了?”
凌雲關上門,笑吟吟的走過來,看着翁玉雪輕聲問道:“主任,你還好吧,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翁玉雪着急的說道:“沒事了就出院啊,你快告訴我,爲什麼回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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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苦笑着搖搖頭說道:“唉,別提了,我坐大巴到平昌縣,再由縣裡坐中巴轉到鎮上,鎮領導派人送我到那個山清水秀的、非常貧窮的村裡,剛剛過了幾天貧苦的生活,鎮領導突然來到村裡通知我回單位,然後就回來了。”
翁玉雪驚訝的問道:“鎮領導通知,他們有沒有說是什麼原因?”
凌雲摸着鼻子說道:“鎮領導只是說是縣裡通知的,我回到縣裡沒有去扶貧辦問直接回了家,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主任,難道你也不知道?”
翁玉雪說:“我哪知道,打你的電話又打不通,真是討厭。”
凌雲嘆了一口氣:“唉,那裡根本就沒有手機信號,我的手機在那裡只能看時間。”
剛說到這,座機響了起來,翁玉雪拿起電話:“喂…您好韓主任……哦…哦…是這樣…太好了…好的好的…好的,再見韓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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