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小人物

佐井明顯只有十五六歲,妥妥的少年人,卻聲稱活過了一百多個年頭,若是一般人,自然不會相信,但白分身卻覺得對方並沒說謊。

即便排除一切外在因素,但看佐井眼底隱藏的那一抹滄桑,白分身就知道,對方一定經歷了很多,絕非什麼不經世事的少年。

而佐井後續的回答,也說明她判斷的沒錯。

“我是從戰國時代穿越到這裡的,那時,我是一個小忍族的族人,資質平庸,天賦差勁,典型的廢柴,與其說是忍者,倒不如說是“忍者預備役”。”

說這些話時,佐井臉上沒有沮喪,沒有自嘲,沒有不甘,也沒有哀嘆,嘴角反而勾起一絲微笑,似乎隱隱有種懷念,白分身並未打斷,只是細心聆聽。

“那一世,我活到了四十二歲,在戰國時代,已經可以算作高齡,如今想來,沒能成爲忍者,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佐井哂然搖頭,見白分身聽的認真,許是終於能在他人面前一吐胸中所言,不禁開懷的笑了笑,充滿感慨的繼續道:

“第一世中,我收穫了愛情,親情,友情,雖然身在亂世,但那卻是我六輩子中,度過的最爲開心,最爲充實的歲月。”

“如果不是家族與宇智波一族起了衝突,說不定,我還能以一個戰國遺老的身份,目睹木葉村建立。”說到這兒時,佐井表情有些遺憾。

白分身輕輕點頭,心底若有所思,意識到佐井身爲穿越者的金手指,八成就是能在死後保留記憶,體驗一段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除此以外,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到四十多歲……

這金手指,應該不提供其它特殊能力。

“第二世,我生在巖隱某個小家族,死於第一次忍界大戰,享年二十三歲;第三世,我生在霧隱鬼燈一族,死於第二次忍界大戰,享年十五歲;第四世,我生在雲隱某個小家族,死於某次C級任務,享年十歲。”

“C級任務?”

到這裡,白分身稍稍打斷,表情有些疑惑,明顯搞不明白C級任務是怎麼死人的,直到佐井的解釋傳來,她才恍然大悟,繼而……有些哭笑不得:

“嗯,當年正在打第三次忍界大戰,村子的人員調度很是頻繁,我以幼年之身所接的C級任務,乃是一個切切實實的A級任務,是工作人員恰好分派失誤了。”

“說真的,我認爲那傢伙應該是個臨時工。”

可以,這很雲隱。

哪怕是以白分身的性格,也忍不住的在心裡吐槽,但佐井卻表現的不怎麼在意,隨意笑了笑,便將話題進展到了當下:

“至於現在,我的第五世,說幸運也幸運,說倒黴也倒黴,我生在了宇智波一族,與佐助同輩,就像你知道的那樣,滅族之夜來臨,我險些就“享年五歲”了。”

念及之前驚鴻一瞥間,所見到的血色眸子,再看佐井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白分身腦中有了猜測,意識到對方應是用了某些手段躲過一劫,然後……

改頭換面之下,以“佐井”之名存活至今。

“好了,我的故事說完了,你不會嫌我嘮叨吧?”

話到此處,佐井便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小心翼翼的問道,白分身雖對佐井如何逃過一劫,很有興趣,但也沒急着詢問,擺了擺手,感嘆道:

“不會,你的經歷很有趣,算上穿越之前,整整六次人生,這種體驗應該很少有人能具備,聽起來……嗯,非常令人唏噓。”

白分身看了眼輕舒口氣的佐井,神情中顯露出幾許惆悵,幾許複雜,同爲穿越者,境遇卻完全不同,比起自己,佐井的“五世”很平凡,也很普通。

來到β世界線以後,所收集到的種種信息,證明原劇情並未發生太大變化,也就是說,佐井這位穿越者,並未像自己一樣,大刀闊斧的改變忍界命運。

儘管乍看上去,是實力不夠,無力插手,但白分身卻更認爲:實力是一回事,性格又是另一回事,起碼以佐井目前的表現,與自己的性格差異很大。

簡而言之,算是個看淡一切的樂天派?

佐井像是察覺到白分身目光中顯露出的涵義,略作思忖之後,苦笑着聳聳肩,沒有絲毫避諱的,便把更多的心裡話坦然說出:

“穿越以前,我是個小職員,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個不算好看也不算難看的老婆,體面的過完一生,並在死後多少留下些遺產,讓子女活得滋潤點。”

“可惜,一次莫名其妙的車禍,我就來到了這裡。”

說着說着,佐井神色間多了幾許憂傷:“儘管火影世界是我喜歡的世界,穿越以後的人生也很精彩,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

“我真的……不太想經歷這一切。”

看着面色間隱現排斥的佐井,白分身想到對方剛開始與自己說的話,一時若有所悟,不禁好奇問道:“你的父母,難道還健在嗎?”

見佐井輕輕點頭,白分身瞭然的嘆了口氣,突然有些同情對方,畢竟穿越這種事,對於每個人的意義是不同的,佐井與自己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他心裡有牽掛。

如若自己處在佐井的角度上,父母健在,有一份穩定工作,人生充滿希望,那還會在穿越後,如此愜意,如此灑脫嗎?

答案,恐怕永遠都是未知數。

氣氛不知不覺安靜下來,白分身和佐井各自想着心事,房間裡一時只剩鐘錶聲滴答作響,直至五分鐘過後,佐井再度開口,沉默才被打破。

“說說你的事吧。”佐井故作輕鬆的說着,見白分身慢慢擡起頭,便以調侃語調笑道:“話說,你是不是很喜歡白這個角色,所以纔要頂着她的面孔?”

此言一出,一種心照不宣的感覺頓時浮現心頭,白分身察覺到佐井眼底的曖昧,嘴角當即一咧,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的故事,遠沒你那麼長,不過是三十餘年光陰罷了。”頓了頓,在佐井專注的目光下,白分身深深吸了口氣,萬千回憶劃過腦海,眼角亦是流露出一絲懷念。

“與你不同,我並沒穿越到嬰兒身上,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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