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談

“哥哥……我……我打不動了……歇會吧。”雷同胸脯劇烈的上下起伏,話語聲斷斷續續的從嘴裡蹦出來。

“哦?”雷洛下意識擡起右手上新買的手錶看了一眼,“才十分鐘啊,雷同你今天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

“……”雷同緩了一會,雙手支在地上,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哥哥啊,我才只有六歲啊。”

嘆了口氣,雷同無奈道:“再說了,打了這麼半天,我都能看得出來你走神了,你這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我覺得自己快要被挫敗感包圍了,堅持不了多久也是很正常的……吧?”

雷洛聽到這種回答,忍不住微微一笑。

雷同的話很好理解,簡單概括一下就是我雖然又小又弱,但我也是要面子的人。

“好吧,限你休息半小時。”雷洛也覺得自己對雷同的要求有點嚴格了。“去找你優子姐姐吃點東西,半小時以後我攻你守。”

“好……吧。”雷同張了張嘴,好像也知道自己反對無效,只得垂頭喪氣的走向優子那邊。

“來來,小雷同。”優子倒是顯得很開心,笑靨如花的揮手招呼着雷同道。“姐姐這還給你留了點,快吃吧。”

雷同眯着眼睛,握緊雙拳,一字一頓道:“那,是,我,的,午,飯!”

“你究竟吃了多少啊?!”

優子不屑的撇了撇嘴。“男子漢大丈夫,竟然這麼小氣!你真該學學你哥哥!”

“如果你是指天天請你吃烤肉這件事,抱歉。”雷同面無表情道。“我是真的學不來。”

“好啦好啦,這不是給你留了點嗎?”優子擺了擺手,拿起身旁的一個瓶子遞了過去。“再說了,你不是還有這個嗎?”

看到那個瓶子,雷同嘴角泛起一抹苦澀:“不會吧,又要吃藥啊?”

“你就知足吧,這些都是用很貴的藥材製成的,雷洛都沒給我買呢。”

雷同無語的雙手掩面。“爲什麼我要受到這種折磨啊?我現在好想回學校啊……”

雷洛揹着手,站在原地靜靜沉思着時間之力的其它衍化方向,對於雷同和優子之間的吵嘴,他沒有理會。

雖說身體有些疲憊,但他沒有用“逆流”去恢復,畢竟這是鍛鍊必須經歷的過程。至於他一箇中忍爲什麼會因爲短短十分鐘的運動而疲憊……因爲那十分鐘是相對於雷同來說的,對於他的身體來說,剛剛流逝的時間可不止十分鐘,何況他還限制了自己的查克拉,完全憑藉肉體與雷同對練。

這自然會很累,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經不算什麼了。

優子之所以會在一旁看戲,一是因爲她很閒,二是跟雷洛的請求有關。

桃地刃的卷軸上不止記載了身體鍛鍊方法,還記載了一部份用藥輔助修煉的資料。爲了節省時間儘快提升實力,雷洛把買藥和熬藥這部分工作交給優子來做,做爲報酬,一天一頓烤肉是免不了的。

雖然這樣做積蓄消耗快了點,但雷洛卻覺得很值得。戰爭的陰影時刻徘徊在心頭,雷洛可不想自己死了的時候,還有一大筆錢沒有花出去。錢只有花出去纔有價值,能夠通過花錢提升實力,雷洛認爲這筆買賣不虧。

對於雷同的安排,則是雷洛親自到學校替其請了假,全天候的帶着他訓練。雷洛不關心雷同之前在學校受了什麼委屈,又是否被別的同學欺負了,他只關心雷同的實力經過這段時間的瘋狂訓練提升了多少。

被別人欺負,是雷同自己沒能耐,雷洛不會選擇替弟弟出頭,而是會想辦法讓雷同提高實力,自己去找回場子。而且,雷洛對雷同的人生規劃也有些想法,現在對雷同做的,也只是前期鋪墊而已……

雷洛習慣於要麼不做一件事,要做就把事情做好,對自身的體術修煉是如此,對雷同的培養也是如此。

本來他對雷同是沒什麼興趣的,但是那天晚上那一幕,還有這孩子當時堅定的眼神……讓雷洛改變了想法。硬要說的話,是雷洛覺得雷同還算“孺子可教”,再加上雷同畢竟是這具身體的唯一血親,既然佔了人家的身體,自然也就擔了人家的因果。這麼一琢磨,也就促成了雷洛之後的行動。

雷洛本來的計劃是修煉一個月的時間,讓身體能夠完全適應二倍速,並把那兩個剛學會的忍術再好好演練幾遍,爭取做到融會貫通。順道把雷同培養到體術接近下忍,三身術完美掌握,粗淺掌握豪火球之術的程度。

但終究,計劃趕不上變化。

嗖——隨着一聲輕響,一道黑色身影猛然躍到雷洛身邊。

此人頭戴動物面具,身穿一件黑色露臂馬甲,兩臂套着金屬護手。看裝扮,正是木葉暗部。見到陌生人出現,雷同和優子默契的停止了交談。

雷洛緩緩轉過頭來,眼底的灰色光芒迅速隱去,他疑惑的看了看這名暗部。“你是?”

“並足雷洛,火影大人召見。”暗部淡淡說道,然後並指結印,又是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火影這麼快就回來了?’

注視着暗部離去的方向,雷洛嘀咕了一句,“瞬身術嗎?是該提上日程了……”

優子走到雷洛身邊,用手肘捅了捅雷洛,壞笑道:“雷洛,你是怎麼跟火影大人扯上關係的?”

“什麼扯上關係?亂七八糟的。”雷洛推開優子做怪的手臂,看向便宜弟弟道:“雷同,一會你自己訓練。”

還不等雷同歡呼出聲,雷洛轉頭對優子道:“優子你看着點他,回來向我彙報。”

“啊……”雷同的慘叫聲。

“好嘞!”優子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雷同點了點頭,“那好,我先走了。”

等雷洛走後,優子與雷同對視一眼,雷同訕訕的舉起一隻手來,“優子姐姐,我們打個商量好嗎?”

優子雙手叉腰仰天一笑,“小鬼,現在想認慫?晚啦!”

“今天不把你折騰到口吐白沫,我就不姓山中!”

……

“火影大人。”雷洛推開火影辦公室的大門,對着坐在辦公桌後的猿飛日斬行了一禮。

猿飛日斬雙手交叉放於桌面,臉上擺出和藹的笑容,“不必拘謹,來,坐。”

雷洛輕輕點頭,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之前走的匆忙,沒有了解你任務的詳細情況。”猿飛日斬從懷裡拿出一支菸鬥磕了磕。“現在能把你的經歷仔細說說嗎?從出了村子以後。”

雷洛預料到會有這麼一遭,所幸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當下便詳細講述起來,除了穿越和時間之力兩件事,其他的並無隱瞞。

猿飛日斬許是已經通過月光絢道瞭解了一部份情況,聽到雷洛折磨桃地刃逼桃地武就範,以及化妝成霧忍暗部偷襲敵人時,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吧嗒吧嗒的抽着煙。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雷洛說完後便一言不發,沉默的看着猿飛日斬。

“對於月光絢道失憶這件事,你怎麼看?”猿飛日斬等到雷洛說完,便開口問道。

雷洛聽到這個問題並沒有驚慌失措,畢竟這件事也在他剛剛的陳述裡。爲什麼果斷賣了月光絢道?蓋因爲雷洛認爲以月光絢道那種性格必然藏不住事,與其事發後陷入被動,不如早點把事情說開了也好擺脫嫌疑。

除此以外,雷洛隱隱覺得,猿飛日斬或許已經知道了月光絢道的異常情況,繼續隱瞞只會導致事態惡化。

片刻的思索過後,雷洛道:“月光上忍的情況屬下並不清楚,但我認爲月光上忍本身並沒有問題。”

“哦?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猿飛日斬饒有興致的問道。

“很簡單,從一開始並肩對戰那名霧忍上忍,一直到遭遇霧忍暗部,月光上忍都是在拼命戰鬥。可以說,如果沒有月光上忍,屬下這條命早已丟在了東南邊境線。”雷洛停頓了片刻,正色道。“我相信月光上忍,就如同我相信村子一樣。”

雷洛給出的理由上,並沒有從村子的角度出發,而是以自己的視角觀察所得。這是因爲雷洛真的不懂月光絢道詭異的失憶對村子意味着什麼嗎?不,他自然懂,但只有這樣的回答才符合他的“人設”,也只有這樣的回答纔會儘快把他的嫌疑解除。

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猿飛日斬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緊接着又提出了一個疑問:“爲什麼半個月前的碰面上,你沒有向我提這件事?”

雷洛適時擺出一副尷尬的表情,“月光上忍的級別比屬下高,他在彙報情況時自然沒有屬下插嘴的份。況且……”

猿飛日斬提起一點興趣。“況且什麼?”

“屬下看您當時正急着趕路,月光上忍本身又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這點小事自然不值得屬下浪費您的時間。還有一點就是……”雷洛撓了撓頭。“月光上忍當時沒說,屬下覺得他或許另有隱情吧。”

雷洛說到這裡,臉色微微一紅。“畢竟月光上忍也算對屬下有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屬下就這樣把月光上忍的私事抖落出來,也太不把月光上忍的面子當回事了。”

猿飛日斬聽得一愣,指着雷洛笑了笑:“你呀……你。”

雷洛見狀一慌,連忙站起身來。“屬下不是有意對火影大人隱瞞的,只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與火影大人您聽。”

到底是少年人的性子,在乎這些無謂的臉面問題,看不到問題的實質。猿飛日斬抽了口煙,心裡如此想到。這樣看來,並足雷洛是沒什麼問題的,後續的試探步驟也可以省下了……

“好了。”猿飛日斬吐出一口菸圈,擺了擺手道:“不要緊張,坐下說話。”

“是。”雷洛緩緩坐會沙發上,整個身體微微顫抖,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猿飛日斬擺正臉色,嚴肅道:“並足雷洛,這件事就此揭過,畢竟你本身無意隱瞞。但下次,再有這種異常情況,你要第一時間彙報給我,你可明白?”

“明白!”雷洛略顯侷促的低下頭。

猿飛日斬拍了拍桌面,把雷洛的視線重新引了過來。“正事說完了,現在可以談談獎勵的問題了。”

“並足雷洛,你在小隊成員損失殆盡的情況下,獨立完成S級任務,傳回重要情報,爲村子做出巨大貢獻,你想要什麼獎勵嗎?”

雷洛猶豫了一下,終於把那個深藏已久的問題問出口:“火影大人,那個情報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猿飛日斬眼神一肅,耐心解釋道:“水之國長期閉關鎖國,我們對霧隱村的瞭解是很少的,目前只知道他們在與巖隱作戰。對於這次霧隱襲擊我方邊境,其原因我也思忖過很久,但依然不得要領。”

“還好有你的情報啊,雷洛。不然誰能想到霧隱與已經兩線作戰很久的巖隱開戰,竟然會比巖隱更早發生戰略物資不足的情況。我跟長老團也曾猜測過這種可能,但更怕這是霧隱的疑兵之計。”

“至於現在,我們終於可以確定了。”

猿飛日斬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道:“雷洛,與你對戰的斬首大刀持有者,是隸屬於忍刀七人衆的一員,名爲枇杷十藏。我曾見識過斬首大刀造成的傷口……雷洛,那天你衣服上的豁口……我很確信,對方是抱着殺掉你的目的揮刀的。”

“你能活下來,真是福緣不淺啊。”

雷洛表面上嘿嘿傻笑着,心裡卻在思考猿飛日斬說的一席話。忍刀七人衆身爲霧隱上層,理應瞭解村子的實際情況,這種人說出的話自然不是瞎扯。而從對方果斷要在說完後對雷洛滅口,也可以看出來霧隱並不是要傳遞假情報。

可惜可嘆,時也命也,雷洛在那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別人的命運不知道,至少“並足雷洛”的命運是徹底改變了。

猿飛日斬注意到雷洛若有所思的表情,欣慰道:“想明白了?”

“嗯,明白了火影大人。”雷洛點了點頭,把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猿飛日斬對此頷首,默認了雷洛的判斷。

至於之後的步驟,如何利用這個情報要挾霧隱,獲得好處,雷洛懶得問,猿飛日斬估計也懶得說。

好了,現在是要好處的時間了。

雷洛正襟危坐,“火影大人,我沒有問題了。”

猿飛日斬磕出菸斗中的灰燼,重新塞入菸絲,再次吞雲吐霧起來。“雷洛,這是你用命換來的情報。你儘管提要求吧,不管是獎金,忍術,還是其它什麼,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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