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齊寧一邊說着,一邊熟練地將襪子捲起來,將少女嬌嫩的足尖套入襪口,然後順着足弓往上捋,穩穩地穿好。
最後再將一雙鞋給初雪穿上,整個過程也就算是結束了。
“呼……”
沈齊寧站起身來,長長地舒了口氣。
“看起來初雪的狀態好多了。”
沈齊寧一邊說着, 一邊就要伸手去摸初雪的額頭。
碧雲連忙伸手攔住:“你這才摸了腳,先洗洗手。”
“摸的是初雪自己的腳啊。”沈齊寧道。
碧雲眉頭微微一蹙,發覺自己是有些以己度人了。
她平日裡如果不慎碰到自己的雙腳,哪怕只是輕輕碰到一瞬,都得用流動的水外加專門用來清洗的藥液不停地洗手,直到沒有絲毫不妙的氣息纔算是放心。
因爲雙足封印的劇毒,碧雲穿脫鞋襪的時候都不會直接用皮膚接觸到,而是以靈力隔空去做, 換下的襪子也會立刻燒掉銷燬。
其實就算不燒掉銷燬, 也很難繼續去穿。
尋常純白色的棉質足襪,被碧雲穿過一天之後,白色的棉布都會呈現出黃褐色,好像被烤焦了似的……
畢竟,棉花也是植物,而植物在接觸到碧雲足上之氣的時候,是會迅速枯萎的。
其實沈齊寧覺得這沒什麼大問題,但細細一想,也是覺得自己有些以己度人了。
雖然他自己並不介意師妹的腳吧,畢竟這雙腳他日日都洗着的,還有而且是用木靈蘿蔔煮水清洗,上面一絲髒東西或是死皮都沒有, 乾淨着呢。
但是吧, 有些事情就是一個心理作用,師姐覺得要洗洗手也是有道理。
於是, 沈齊寧用靈力在雙手上來回沖刷了幾次,這才輕輕點在了初雪的眉心上。
沈齊寧一邊在探查, 碧雲在旁說道:“我已經檢查過了, 初雪體內那股莫名的陰寒氣息已經褪去了八成,現在基本已經無礙,只是睡過去罷了。”
沈齊寧點點頭,這與他探查到的結果是一樣的。
靈力在初雪身體裡遊走了一圈,沈齊寧正要收回靈力,從她體內出來。
這時候,初雪那長長的眼睫毛突然動了動,肩頭都微微一顫。
“唔……嗯……”
初雪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吟,她迷迷糊糊地砸吧砸吧嘴,囫圇說着什麼聽不清的夢話。
然後腦袋往碧雲的胸前拱了拱,睡到了最舒服的地方去。
真是會找好地方啊……
碧雲一手摟着初雪的胳膊,一手輕輕放在她小腹上,向她身體裡輸送柔和的靈力。
沈齊寧都不由感慨,那溫暖柔軟的天然枕頭,想來初雪是睡得格外舒服吧。
這時候,碧雲擡頭看向沈齊寧:“你剛纔往初雪的身子裡注入了那麼多,又沒弄出來清理乾淨, 留在裡頭會讓她產生反應的。”
“嗯?”沈齊寧微微一怔,說道, “我記得已經完全弄乾淨了啊,怎麼還殘餘有。”
碧雲遙遙頭,說道:“你還得再練練控制之法。”
師孃當時也是這麼說沈齊寧,說他用靈力探查了初雪的經脈之後,會殘餘一些在裡面。
這些來自他人的靈力如果留在經脈裡,會讓身體產生異樣的感覺。
特別是,如果這縷靈力最終流入了丹田,反應會尤爲明顯。
這一點……沈齊寧深有感受。
剛纔雖然刻意控制着沒有突破那種感覺,達到天人合一超脫世俗的短暫虛妄,但還是有着15縷靈力的收穫。
看來是要再練練靈力的控制之法了,特別是在探入別人的丹田之後,要嚴格將所有灌入的靈力帶出來,每次進入都會讓她有些奇怪的感覺,這樣也不好……
“師姐,你也有幾日沒用蘿蔔煮水泡腳了,現在感覺還好嗎?”沈齊寧問碧雲師姐。
碧雲回道:“沒什麼大礙,我足上那些劇毒是師孃和另一位劫仙前輩聯手封印的,雖然以前難以將這些毒逼出來,但也是被牢牢封印在雙足上一條無用經脈中,不會擴散溢出。”
“那就好,在這秘境裡也不適合給你泡。”沈齊寧說道。
碧雲輕笑一聲,說道:“我要泡腳了,你倆都得離開到十丈開外,要是遇上什麼危險,我可很難第一時間過來。”
“這倒也是。”沈齊寧點點頭,說道,“等出了秘境,有的是時間給師姐治療。”
碧雲長嘆口氣,說道:“我還真有些等不及了,早日將足上那些毒素清空,我也早日輕鬆,好些年沒享受過兩腳光光自由自在的感覺了……”
“只是光用水泡着,效果有些慢就是了。”沈齊寧說道,“只是,以師姐你現在腳上的狀況,也沒辦法用按捏的手法加快藥力的吸收……”
碧雲剛纔全程看着沈齊寧是如何溫柔地照顧初雪,你要說她一點都不想,那絕對是假的。
更何況她已經好些年將雙腳封印在厚厚的鞋子裡,別說捏腳了,就是她以前想要洗洗腳,都得找個下游百里內都無人的溪流,一邊洗一邊往水裡倒百淨靈。
就這樣,下游還是會出現一大片的死魚死蝦……
碧雲低頭看着初雪,少女躺在她的胸懷裡,也並沒有睡太長的時間,就看到她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雙眼緩緩睜開。
初雪睜大了眼睛,沈齊寧也看到,她瞳孔中的赤紅已經消失,恢復了正常。
初雪靜靜注視着碧雲師姐,她使勁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道:“師姐,剛纔……我怎麼了?”
初雪在進入那種狀態的時候,記憶是有些混亂的,沈齊寧給她解釋了一番,好一會兒初雪纔將記憶捋清楚。
聽碧雲師姐說,剛纔沈齊寧給她捏了許久的腳,初雪那小臉迅速變得緋紅,連忙從師姐的懷中出來。
“師,師兄,你在這裡也給我……”初雪看看碧雲師姐,又看看沈齊寧,語氣有些小小慌張。
沈齊寧倒是語氣平靜:“加快你恢復的速度,這裡可是秘境,你那狀態若是在秘境中持續惡化,恐怕會有很嚴重的後果。”
“哦……”初雪弱弱地應了聲,然後接着說道,“可是,我也耽誤了很長時間吧?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還要往屏障那邊走……”
沈齊寧表情有些糾結,這還當真是不好決定。
那道屏障的進入方法,剛纔沈齊寧也看到了,就是將一枚魔種結晶丟過去,屏障就會產生短暫的空洞。
可,若是將魔種結晶掏出來,初雪又會進入那種狀態……
初雪大概也明白沈齊寧爲難的地方在哪裡,頓時感覺自己真的是個拖油瓶。
“那個,如果我暈過去了,失去意識什麼的,是不是就感受不到那種氣息?”初雪不太確定地問道。
“暈過去?”沈齊寧有些疑惑。
初雪看看碧雲師姐,又看看沈齊寧,小聲說道:“就是說,師兄你把我弄暈,然後再把魔種結晶拿出來,我可能就不會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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