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殼子您說的是神兵吧。”
那富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渾身一抖，笑容當中帶上了一絲恐懼，姿態變得更爲低微。
“是，是是神兵爺讓我在此等候，如今喜迎王師，實乃邀天之幸，邀天之幸啊。”
“狗屁！”
完顏骨眼睛往上一翻，“你這血腥味，可不是什麼妖魔的，是人的，數量還很多，羽林軍做不出來，必然是虎賁，他們不可能說這等話的。”
禁軍如今出現的兩個軍團，虎賁軍和羽林軍，兩者都會殺戮，但是有所不同。
虎賁是阻礙了就殺，羽林是審判了再殺，同樣是無論仙凡妖鬼，前者狂熱的很，後者的話，認爲宋印之大日都有判定邪道是非之能，那他們遵循大日，也要以此做出判定，斷定罪責。
不要以爲後者就是好說話的，在完顏骨眼裡，這兩個都是有些發瘋魔怔。
羽林軍的斷定罪責，並不是說按照罪罰，而是按照他們自己的判斷，除卻必殺之邪道外，其他的仙凡妖鬼，若是他們斷定沒有罪，那就真的不會去管，一直到目標有罪爲止。
完顏骨都不知道他們這評判標準哪裡來的，就突出的一股迷之自信。
“這，這”富商額頭冷汗都流下來了。
“算了，與我無關”
完顏骨揮揮手，“既然我們來了，那此城就我們入駐了。”
“是是是，軍爺說的極是，軍爺，還請移步，我這擺了接風宴，恭迎王師統領此城。”富商搓手諂笑。
“懂事！”
完顏骨哈哈一笑：“帶路！”
走這麼多路，吃的都是自帶的乾糧，嘴裡早就淡出個鳥來。
先吃飯，吃飽飯了再做事。
近千號人的飯食，對於有錢人而言，也不是什麼難事，很快他們便找到了一處空曠地，擺上了百桌，上了菜餚。
而完顏骨則是和兩個百戶，坐在了主桌，其餘的，則是這城中之富商大戶。
河源城的確是一大城，下轄九縣，商路通暢，人口衆多，繁華的很。
哪怕是大燕皇室沒了，這裡也很繁華。
“軍爺，我再敬您一杯，您這與那羣神兵爺爺不同啊”
那富商站起身，給完顏骨斟了一杯酒，討好的笑着。
“哦？哪裡不同啊？”完顏骨笑道。
此時酒過三巡，也不知道是酒的原因，還是完顏骨看起來比那些禁軍好說話一些，富商笑容不減，道：
“千戶大人比那羣人，更加和善一些，若是要選，我們肯定選千戶大人統治這裡。”
“是啊，有千戶大人在，我們就安心了。”
“甘爲千戶大人門下之犬啊”
其他的富商大戶也在那附和着。
“哦？哪裡和善，就因爲我不殺人？”完顏骨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意味深長的問道。
“哪裡話，千戶大人之威，何須殺人來體現，光是在這坐着，我們就如坐鍼氈了，只是千戶大人心善，才與我們說話，我們識得進退的.”
富商拍了拍手，便有一些僕從挑着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箱子打開，露出金燦燦銀光光的色澤。
“千戶大人，二位百戶，黃金百兩，白銀兩千，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哦？”
完顏骨掃了一眼那三個大箱子，自顧自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緩緩道：“這是要作甚啊？”
“千戶大人不知.”
富商哭喪着一張臉，“那些神兵.鐵殼子，進城就殺啊，說什麼擋了陛下的路，我們都不知新朝建立，怎能知新朝天威。我們就想安安靜靜的做生意，但鐵殼子們不讓我們做，還把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全都給殺了！”
“嗯？百姓？”
完顏骨眯起眼，“什麼百姓？”
富商齜牙一笑：“就是些可憐百姓，我們憐他們生活不易，資助了一些東西.”
哦.土匪。 “其實若是那些百姓，也就罷了，可是那些鐵殼子還出城，把擋在路上的鬼也都給殺了。”富商哀嘆道。
“怎麼？幹掉那些鬼，不是能讓你們活的更好嗎？”完顏骨問道。
“大人此言差矣。”
富商呵呵笑着：“這鬼啊，從古至今都有，怎能剿得盡？我們河源城，從以前到現在，都是與鬼共處的。這鬼也是有好處的.”
完顏骨露出探究之意。
富商笑道：“這鬼啊，只要在，咱們的生意才能賣出高價啊，那些百姓您也知道，泥腿子不知天數，什麼都不懂，今天讓他們吃飽穿暖，明天他們就想要上天了。”
“咱們這，甭管前朝皇室在不在，鬼一直都不少，靠着它們，我們才能賺些差價養家餬口。那些百姓呢，也沒空瞎想，每天能吃點飽飯就差不多了，河源城就是這麼穩定來的。”
“嘶我就不懂了。”
完顏骨奇道：“鬼還能決定吃不吃誰？殺不殺誰？鬼一多，你們不也就危險嗎？”
富商露出得意之笑：“大人有所不知，我們也是供鬼的，這鬼吃飽了，滿足了，就不害我們了。”
供鬼
他詫異的看向這富商，露出的目光讓這富商心中有些滿足。
“千戶大人，這可是咱們的秘方，供鬼嘛，您也知道，鬼出來是要害人的，至於害誰，它們哪裡知道去。死幾個泥腿子，就能把鬼給餵飽，這不是挺好的嘛。”
“至於人命.我爺爺當年就告訴過我，他們死不完的！”
此話一出，桌上的兩個百戶，手就放在了刀柄上。
完顏骨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笑盈盈的看向這富商，“這話我聽着很耳熟啊，所以伱要幹什麼？”
“千戶大人應當也有與那些鐵殼子一樣的滅鬼手段，我們幾家想請千戶大人手下留情，不要滅那麼快，這鬼不是不滅，得是有方法的滅，您說是不是？”
“千戶大人，各位軍爺，您看這鬼，差不多就得了，畢竟我們也是要做生意的嘛.”
鬼一直都在，這些鬼充滿了野外與城池，而他們幾家，也是借用鬼的存在，控制着城中多數的產業，靠着這裡的人沒辦法輕易出去，從而壟斷其物，給百姓們高價賣出。
而城中的人，累死累活，換一口吃的，一張薄牀，死了換了一口薄棺，差不多就得了。
“當然，我們都是支持您的，您放心滅鬼，我們提供一切支持，像這樣的”
富商笑眯眯看着那金銀箱子一眼，“一定不會少。”
“這是請求？”完顏骨突然問道。
“是，是請求。”
“你們有多少人啊，我的意思是，你們這幾家，所有人加起來，期望我這麼做的，有幾個人啊？”完顏骨笑眯眯的道。
按人頭計數？
也行！
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啊！
“我們都是大族，加起來也有五六百口了。”富商笑道：“那就按這人頭數算，每一個人頭，我們給.”
他思忖一下，伸出一根手指，“十兩，一年一回，如何？”
完顏骨繼續問道：“這河源城，包括下轄之地，多少人啊？”
“這”富商頓了一下，訕笑道：“如過江之鯽吧，數量太多，誰會去統計這個？”
“那他們對吃飽飯，穿好衣，還有安穩的過活的這份需求，也是有的吧？”完顏骨問道。
“這，當然，只要是人，都有啊。”富商奇怪道。
“嗯”
完顏骨點點頭，對那兩個早已按耐不住的百戶道：“你倆的刀是豆腐做的？”
嗤！
話音剛落，兩個百戶抽刀爆起，刀刃刮出，將這一桌的人盡數砍死。
血液濺到完顏骨的酒杯中，他絲毫不介意，將酒一飲而盡，喃喃道：“這第一嘛，錢財雖好，但我更愛修行。幾百個人的需求，和不知道多少人的需求，我肯定選後面。”
“第二嘛，你們可能不知道，我他孃的是是修道人，仙人，是大仙，什麼是大仙呢？”
他站起身，不屑的踢開落在他腳邊的富商腦袋。
“那就是他宋皇帝不管的地方，我他孃的想幹嘛就幹嘛！你也配！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