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腳就要踹門，卻聽的裡面一個冷硬的聲音喝道：“滾！”
小月亮剛要擡起的腳，卻是頓住了，那雙腿好似有千金重，讓她連半步都擡不起。
她呆愣在原地，她的視線，能夠清清楚楚的穿過門，看到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這不是他第一次吼她，也不是第一次讓她滾，卻是第一次，他的神色這樣冷，冷成了化不開的霜。
她在他面前任性慣了，無論發生什麼事犯了什麼錯，都不曾遇到過，他如此冷冽的樣子，讓她一時間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
可是，僅僅是頓了幾秒鐘的時間，她就一腳把門給踹開，衝了進去，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滾出去！”月修顏的臉色依然是不好看到了極點。
小月亮卻是盯着他那雙無神的眼睛，出了神。
連他說什麼，都沒有聽到。
她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他，“哇”的就哭出聲來。
他們分開的時間，前前後後算起來，有近一年的時間了，不同於上一次分開之後再見的喜極相擁，這一次，卻是各自心中複雜到了極點。
月修顏多想像是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緊緊的抱住她，吻她，但是這個時候，他竟是什麼都做不到。
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她是愛他的。
有人說，愛到了深處，就不會去計較太多了。
可是他卻發現，愛的越深，越是容易計較得失，越是容不下，一絲的裂痕，傷一點，就是痛徹心扉。
月修顏擡起的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終於落下來，卻是微微用力，把小月亮從他的懷中拉了出來。
小月亮眼淚嘩嘩的落着，不管不顧的再次抱緊了他，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早些去找你……”
月修顏閉上了眼睛，他想聽的，並不是她的一句對不起。
即便是她不去找他，他也絕不可能因爲這個怪罪她，比起她孤身一人危險重重的去找她，他更願意看到的，只是她平安而已。
所以他又豈會怪罪她沒有去找他呢？
他也不是生氣，他只是覺得難過。
難過她的心裡，或許從來，都不曾真正的愛過他。
這種難過侵蝕着他，悲傷又絕望。
時至今日，他當然知道，她當時是沒有看到他，她不是故意的，可這纔是真正令他難過的地方。
隔的那樣近，她哪怕是習慣性的掃一眼，都能看到他的所在，可偏偏，她連一眼，都不曾掃過。他們之間，又有相思結相連着，哪怕是當時她心裡有一分想到他，她就能感應到他的所在。可答案，仍舊是沒有。
所以，真正傷到他的，不是她有意，而是無意。
無意最傷人。
月修顏深深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沒事了。”
算了，與其問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個或許連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問題，他即便是問了，得到的，也未必是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