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孃親,我們不能忘恩負義,亶姥救了你,百合也救過我,所以我才……”風中流爲自己辯解。
風翎霜一腳踹他小徑骨上:“你個死小子,是不是戲本看多了,還想以身相報不成!”
風中流皺眉:“現在不這麼想了。”
那就是以前是這麼想的,風翎霜有些頭疼,就知道這小子是因爲這個。
“現在我只想着怎麼讓江小包子恢復正常,不再害怕清醒過來,孃親,我想把她記憶抹去。”風中流抱着江詩雅大掌輕輕地拍着她的胳膊安撫。
風翎霜瞪了他一眼:“別做傻事,一個沒有記憶的人是很可憐的。”
“可她這樣成天都活在恐懼中,更讓人心疼。”
“兒子啊,我知道你想什麼,沒了記憶,她就是你一個人的了,也不會記得你以前對她的傷害,可是你要清楚,沒了記憶她要丟失多少情感,她這些年就算是白活了,她也不再是她了。”
風翎霜一針見血,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她自然清楚他在想什麼。
風中流微微動了動嘴角,有種被人拆穿的尷尬,偏生拆穿自己的是自己的娘。
“母親,也喜歡她嗎?”風中流試探地問。
風翎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小到大,你做什麼事我都沒有強加過你,我喜歡她也是因爲你喜歡,雖然我不喜歡殷百合,可是因爲你喜歡,所以我纔想將她練到最強,至少能給你一個助力。”
“唉,也不知道這姑娘的插入,到你是好是壞。”風翎霜站了起來:“你自己好好考慮,已經做錯就要儘量去彌補,而不是想粉飾太平。”
風中流將額頭抵着江詩雅的額頭,近到咫尺的去看她的眼睛。
這些天來,她的水眸裡,除了害怕就只剩恐懼,再無別的情緒。
“江小包子,我該拿你如何是好,不過你放心,一定會好起來的。”風中流喃喃自語。
知道江詩雅根本聽不進去。
“你再躺會,睡着了就不害怕了,我去做飯。”風中流將她放回被窩。
雖然山下已是盛夏,可欲天峰這麼高的海拔,卻還是帶着初春的涼意。
江小包子基本吃不下什麼,每餐就像小貓似的只吃那麼一兩口,所以日漸消瘦。
風中流只好給她吃宋衣造的美容養顏的棒棒糖。
出門前,風中流將棒棒糖放了兩顆在江詩雅的枕頭邊。
待風中流出去,江詩雅坐了起來,纖細的手指拿起一根棒棒糖看着出神,眸光如霧,渾濁不清。
還記得第一次去煜王府,煜王妃當時拿出這糖給她吃。
知秋給她說,這糖非常貴,一根幾千兩,當時她便覺得煜王是極愛煜王妃的。
哪怕錢再多,誰又願意如此奢侈揮霍。
當時她對煜王妃有多豔羨,她至今記憶猶新,也是從那時起,她覺得她不能接受進入皇室的人生。
她的反叛也從那一刻產生。
她也想找個疼她愛她的男人,不用有多富貴多有權勢,只要真心疼她就行。
她這一輩子在老家祖母疼,小時候爹孃疼,大了兄長疼。
又怎麼甘心嫁進夫家不受疼愛。
也許是一世太過順遂,所以在感情上註定要吃盡苦頭,爲什麼,風中流這樣對她,到最後一刻,她還要用生命去救他。
江詩雅抱着頭大叫起來,將糖扔向老遠,身子顫抖着,覺得自己不可饒恕。
她真正恐懼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怎麼了?”風中流飛奔着跑了進來,看到她抱着自己頭大聲叫喚,趕緊過去抱住她:“小包子,別怕別怕,有我在呢。”
就是因爲有你在,所以更怕。
江詩雅依在他懷裡,眸子半眯着,抖如篩糠。
風中流俯首堵住她的嘴脣兒,舌頭輕舔她的舌齒,靈活地滑進她的小檀口。
每每這個時候,江小包子就不會再顫抖,會很疑惑地看着自己。
風中流很樂意帶給江小包子不同的感受。
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讓她變成自己的人,那麼待她恢復的那一天,也逃不過自己掌心。
可是……終究他是心疼她的,不捨得就這麼把她佔有了。
每天抱着入睡,就是下身堅硬如石,他也不能真的動她。
“乖,好好睡覺。”怕吻出事,風中流放開了她,微微喘着氣哄着,放在懷裡摟着睡下。
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入睡。
江詩雅窩在他的懷裡,軟糯而膽顫地說了幾個字:“要聽曲兒。”
風中流身子一僵,曲兒?
要他唱曲,這簡直就跟讓孫悟空不打妖怪一樣爲難。
“我……我不會。”風中流囁嚅,他很不忍心拒絕她,可實在是不會。
“曲兒……”江詩雅咬着下嘴脣,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風中流把心一橫,翻身坐了起來:“等下,我馬上來。”
他風風火火的下了牀,吩咐守在門外的侍衛好生看着,自己去找風翎霜。
一柱香後,風中流從風翎霜的房裡出來,俊臉五花八門,無比惆悵。
“閣主,你這麼整少主,不太好吧。”冬堂主看着趴在榻上笑得直拍案几的風翎霜。
“我這是幫他,這曲子是最好唱最好記的,哈哈。”風翎霜難得整到自己兒子,樂得歡天喜地。
自己這輩子都沒聽風中流唱過什麼曲,如今因爲一個丫頭聽到了,原來自己兒子唱曲的聲音這麼難聽啊!
“閣主,你也教個正經的給少主啊,他難得虛心請教。”冬堂主對自己主子這麼作踐兒子,也是有些醉了。
“這個不正經麼,我覺得挺正經的,這要是讓那姑娘一下記住了,想到這歌就能想到他,我就是做了一件大工程。”
風翎霜笑夠了,直起身子來,有點疑惑地問:“你說那小姑娘怎麼就想到要聽曲兒,明明看上去比兔子還害怕的樣兒。”
“該不會是故意整少主的吧?”冬堂主思索了會兒,大膽地猜測。
風翎霜眸光裡掠過一絲異色,拍了一下手掌:“不管他們,只要我那傻兒子願意,由着她去折騰,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總歸是他欠她的。”
風翎霜下了榻趿上木屐:“走,我們去偷聽一下兒子怎麼哄那姑娘開心的。”
“不太好吧。”冬堂主嘴角微抽,教了一首那麼白木的曲子,你現在還去偷聽,攤上你這娘,少主也真是走了****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