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師父,謝謝救命大恩!”林楓驚魂甫定,說道,“這地方實在太過險絕了。”
“進來。”山人話不多,說完轉身走進一間茅草屋。
這間房子,真的是用樹木和草皮所蓋,隱在茂密的樹林之間,不走進來,從外面是看不見的。
“真是神奇。”林楓嘖嘖讚歎。
進了房子,山人問道:“你就是林楓?”
林楓道:“是的。您知道我?”
山人徐徐說道:“你知道自己得的什麼病嗎?”
林楓怔道:“我沒病啊。”
山人道:“那是因爲妙可用金針之法治好了你!”
林楓急忙看了看牀上躺着的妙可,關切的問道:“山人師父,請問,她的情況怎麼樣?”
“只要有我在,她就死不了!”山人道,“金針之法,是用自己的精氣神,也就是生命,延續你的生命!”
“啊!”林楓震驚莫名。
山人道:“我剛纔搭了一下你的脈,果然是我所說的那個人!”
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一切,真是冤孽!來者終須來,再三躲不過!”
錢多撓頭道:“師父,您這話何意?”
山人道:“妙可下山之前,我再三叮囑,謹防林中風,休戀二世郎。”
錢多道:“林中風?妙可以爲是樹林裡面的風吧!沒想到指的是林楓這個人。二世郎又何解呢?”
山人望了林楓一眼,目光犀利,有如刀刺。
林楓一滯,在此人面前,自己彷彿成了透明人,對方可以看透自己的一切!
二世郎?
難道,這位世外高人,居然知道我重生者的身份?
山人道:“罷了,一切都是夙緣!錢多,你出去把風。”
錢多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林楓心想,山人是不是要跟自己說什麼要緊事?
果然,山人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可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嗎?”
林楓心頭巨震:“我沒有死啊!”
山人微微一笑:“你忘記了嗎?”
忽然之間,林楓腦海裡,閃現一幕車禍場景。
一輛小汽車,撞破橋上的護欄,墜下西江水裡。
車子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林楓渾身一機靈,好像剛從水裡冒出來一般,感覺到無邊無際的寒冷。
“您?”林楓不寒而慄,“您知道什麼?”
山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卻不回答。
對方越是莫測高深,林楓越是沒底,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多少。
“您說妙可和我之間,有什麼夙緣?”林楓巧妙的問。
山人道:“何人與你共生死?”
林楓雙眼猛然一瞪:“什麼意思?”
山人道:“你真的忘記了嗎?”
林楓茫然的道:“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山人道:“水中車,車中人!”
林楓駭然,看了一眼牀上的妙可,心想難道她就是她?
不可能!
“你想起來了嗎?”山人問道。
“不知道您指的是什麼。”林楓搖了搖頭。
山人嘆道:“你再想想。”
林楓道:“山人師父,你先救妙可吧!”
山人道:“她沒事。我給她吃了藥,她睡上一覺就好了。”
林楓更是駭然!
世間醫院,查不明妙可的病症,但山人卻只用一次藥,就能治好她?
剛纔山人說了,妙可是用自己的命,來續我的命?
那麼,山人又是拿什麼給妙可保命?
林楓半信半疑,走到妙可面前,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她的手,只見她呼吸平穩,不再時有時無,更重要的是,她的手不再冰涼,而是溫暖如玉了。
“山人師父,您醫術果然高明,我們送妙可去了兩家大醫院,他們都查不出她的病因來。”
“她本無病,怎麼查病?”山人道,“我給她服的藥,只是保她凡體無恙,要想讓她醒過來,還要看你。”
“我?”林楓道,“我不懂醫術。”
山人道:“她肯給你續命,你肯給她續命嗎?”
林楓想也沒想,便道:“肯!”
山人道:“很好!我教你一套運功之法,等下你按照我說的去做。”
林楓道:“山人師父,那妙可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山人道:“等你運功完畢,她自然就醒來了。”
林楓道:“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開始吧!”
山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面授機宜,然後走出門外。
錢多在外面等候。
“師父!”錢多看到山人出來,恭敬的喊了一聲。
“錢多,你過來。”山人走到一方大石塊上坐下來,說道,“還記得你下山下前,我給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無召不歸。”錢多答道。
“你就記住了這一句?”山人撫須問道。
“還有一句,我忘記了。”錢多憨厚的搔搔頭。
山人道:“好好想想!”
錢多皺眉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笑道:“師父,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寓意則止,榆木則殺。這話太拗口了,不太容易記住,所以我給忘記了。”
山人道:“我的口音,有那麼重嗎?什麼寓意則止,榆木則殺?你根本就沒有聽清楚!那是遇毅則止,遇木則殺!”
“啊?”錢多睜大雙眼,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師父!你是說,遇到李毅,我就可以停下來?遇到林楓,我就要殺了他,是嗎?”
山人道:“你領悟得太晚了!”
錢多道:“還好,我一直跟在李毅身邊。”
山人道:“嗯,這就是命數使然,不管你理不理解,不管我是不是透露了天意,你總會走到這一步。”
錢多道:“師父,我和李毅,情同手足,我停下來幫他,當然是好的。可是,爲什麼要殺林楓?他既是李毅的朋友,也是個好人。”
山人道:“好人是好人,可惜,他妨妙可啊!現在說這些也遲了!”
錢多道:“師父,那妙可會不會有事?”
山人道:“看命數吧!”
錢多道:“難道,連師父你也救不了她嗎?”
山人眼觀鼻,鼻觀心,心觀天,緩緩說道:“我在她天靈蓋上,連擊三掌,使她忘卻前緣往事。如果她能做到的話,醒過來,在這裡修養三年,或許可以重獲新生,否則的話,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