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澄清比澄清要好。”寧爵西表情有些沉。
她站在電梯內,驟然沒有說話。
他摟着他,靜靜等着電梯下降到她病房所在的樓層。
“時間差不多了,醫生一會要給你做檢查,我陪你。”
她沒有出聲,腳步往病房內走,幾分鐘後,護士過來請她去醫生辦公室,開始給她做檢查。
寧爵西全程在旁邊陪着,偶爾有電話過來,他都去外面接聽,講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又回來。
做完檢查,秋意濃回病房午睡。
意識昏沉,房間內的窗簾被人輕輕拉上,光線暗淡,她沒有睜眼,一個姿勢安靜的躺着,很久之後,他的電話響了。
秋意濃醒來病房內沒有人影,她在牀上躺了一會,拿出,沒有任何未接電話和信息。
打開窗簾,往下眺望,她所在的是四樓,並不算高。
牀單扯成一片片布條,擰成麻花接好,一處系在窗戶的一側,另一些直接甩到窗下面去。
放在以往她不可能做會這種只有在電影裡纔看到的危險動作,然而此刻她管不了那麼多,她要去停車場再去看看。
十多分鐘的時間,她跳下一樓窗戶。
這裡是住院部的後側,有條非常窄的水泥路。她沿着水泥路往右側走,繞過住院大樓,來到停車場。
露天停車場和那天一樣停滿了豪車,她來到那顆樹下看了看,遠處有個清潔工在低頭掃地。
“阿姨。”她急匆匆走過來,那清潔工擡起頭,是另一張臉。
秋意濃皺眉,笑着問:“阿姨,請問你是負責停車場衛生的嗎?”
“是啊。”清潔工低頭繼續掃地。
“那你們這裡除了你沒有別人來過,或是和你一起打掃過這裡嗎?”
清潔工連番搖頭:“怎麼可能,醫院把這裡劃成我的工作範圍。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的事,有人過來幫我打掃。”
一輛車自停車場入口開過來,秋意濃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盛曜穿着夾克,一身的休閒裝,上下打量着她:“聽說你住院了,沒想到你在這兒,要去哪兒?”
她沒理他,轉身就走。
盛曜朝司機擺了擺手,跟在她後面,“我得到消息你妹妹在滄市被寧爵西的人救走了,你妹妹現在和你在一起嗎?”
她沒有回答他。原路返回,往住院大樓後側走去。
盛曜看着她明顯排斥的舉止,無奈的澀笑:“濃濃,我希望能帶你們姐妹去法國,我聯繫了歐洲最好的遺傳學專家,他們有能力把你們姐妹倆治好。跟我走吧。”
秋意濃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我妹妹又不見了。”
盛曜大驚:“怎麼又不見了?又被丹尼爾抓走了?”
“不知道。”秋意濃面無表情的把經過講述一遍:“如果你能幫我找到妹妹,我們就跟你走。”
盛曜面露欣喜,很快說:“這個沒問題。”
“我要去個地方,你能帶我去嗎?”秋意濃仰頭看着四樓打開的窗戶。打了好幾個節的牀單還垂在大樓外面,在風中不停搖晃。
“可以。”盛曜看着她微仰的臉透着憔悴之色,於是帶着她回到停車場,打發了司機,他開車,她坐副駕駛座,車子很快駛出醫院。
秋意濃報了地址,是青城最大的影視城基地。
車內,秋意濃要下去,盛曜遞了件長長的黑色外套給她:“你最好把這個披上。”
秋意濃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病號服,單薄不說,比較引人注意,沒有反對,套上他的衣服,繫緊鈕釦下車。
影視城門口有個指示牌,上面有寫哪塊區域是哪個劇組在拍戲,秋意濃一眼看到了秦商商所在的劇組,正是盛開王朝投資的那部電影。
門口的工作人員把她攔下來:“對不起,小姐,這裡禁止參與,有劇組在裡面鬼把戲,要逛到別的地方逛去。”
秋意濃沒說話,盛曜表情有些凌厲:“你們仔細看看她是誰?”
那兩個工作人員被這氣勢給唬住了,其中一個仔細看了看秋意濃的臉,嘀咕一句:“怎麼這麼面熟?”
另一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說:“我想起來了,她好象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盛世王朝的老闆娘。”
“盛世王朝的老闆娘?不可能啊,盛世王朝的寧總不是離婚了嗎?”
“笨,人家離婚就不允許人家和好啊,你沒看前段時間的娛樂新聞嗎?人家高調宣佈複合了,國內十幾家新聞媒體同時刊登了這件事。你仔細的,好好的想想,是不是有這麼一件事?”
“哦哦,我想起來了……我懂了。”
……
秋意濃和盛曜被畢恭畢敬的請進門。
劇組內正忙着拍戲,無人注意到他們進來,秋意濃站在外圍默默看着,秦商商正吊着威嚴從古宅的二樓準備往下跳。
大概是進行了多次走位,這條鏡頭一條就過了。
秦商商站在地上的軟墊上,舉着雙手任劇組工作人員解除她身上的威嚴,目光不久後看到了秋意濃。
秦商商一時半會走不開,兩個新任女助理走過來,見到秋意濃憤怒不屑道:“你來幹什麼?害的商商姐不夠還到劇組來使壞是不是?告訴你,徐璐最有可能就是你害死的,想嫁禍到商商姐頭上,呵,做夢!趕緊給我滾。”
秋意濃瞥了這兩大門神一眼,漠然的說:“到底是嫁禍還是真有其事,當事人心裡最清楚,我今天來是找她的,不是聽你們罵人的。”
那兩個女助理眼睛瞄着秋意濃身後的盛曜,嘲諷嗤笑:“難怪寧總放心不下商商姐,跟你這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在一起,寧總自然能比較得出來商商姐纔是最專情的那一個。”眼見秋意濃面無怒色,女助理又洋洋得意的炫耀起來:“寧總對商商姐真的是溫柔體貼,他知道商商姐事業下滑,就出巨資包裝商商姐。讓她演女一號。你知道最近他經常往劇組跑嗎?你不知道吧,真可憐,難怪你要釣上這個老男人,沒有了寧總這個靠山,要個老男人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真不愧是青城作風最浪蕩的女人,聰明啊。”
秋意濃眼睛眨都沒眨,她像在聽別人的事情,甚至沒有興趣去想這些話的內容,分辨真假。
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找秦商商。
盛曜面露怒意,正要說什麼,秦商商款款走過來,目光上下打量着秋意濃奇怪的裝着,指着旁邊一個單獨空出來的休息間說:“去那兒談。”
休息間內,秋意濃沒有坐,雙手垂在身側,直直的盯着秦商商:“我妹妹是不是在你那兒?”
秦商商坐在簡易的摺疊椅中,低頭玩着手中的古裝長袖,輕笑:“你妹妹怎麼會在我這兒?秋意濃,你爲了對付我,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可惜啊,爵西從來沒有懷疑過我。”
秋意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死死的瞪着秦商商的眼神凌厲的像鬼:“最好我妹妹不在你那兒,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要你償命!”
“呵。”秦商商撫着精緻花紋的長袖,漫不經心的笑着:“你以爲我怕你嗎?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哦,對了,有可能和你媽媽瘋了之後一樣。爵西最喜歡優雅有女人味的女人,他是不會喜歡你這種成天疑神疑鬼的瘋子,秋意濃,你再這麼折騰下去,離他拋棄你不遠了,我,等着那一天。”
秋意濃沒有一些波瀾,指甲卻把掌心掐出了血,低頭笑了笑:“想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我妹妹交出來。”
秦商商擡頭,眼神像拔出劍鞘的利劍,笑容中寒芒盡現:“真讓我想不到,爲了你那個智障妹妹,你竟願意把他拱手相讓,這話要是被他聽到該有多好。”
身上的大衣太長,雙手藏在長長的衣袖中,用力的握緊,然後笑的薄涼寡淡:“是拱手相讓,還是成全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我妹妹。”
“成交!”秦商商站了起來,走到秋意濃面前,逼近她的臉,笑的陰沉:“等你和他分手後,再來找我談。”
影視城外的停車場,盛曜看着坐進車內的秋意濃:“秋畫在不在她那兒?”
“她承認了。”秋意濃靜靜的看着前方,眼神渙散。
盛曜聽了,不動聲色的問:“她有什麼條件?”
秋意濃腦袋無力的靠在座椅裡。蒼白的脣瓣輕輕蠕動:“開車吧,你不用再去找人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盛曜看她這樣沒有再多問,很多事情她和她母親一樣都悶在心裡,倔強而令人無奈。
“現在去哪兒?”盛曜開車前問她。
“我想回菱城,去媽媽墳上看看。”秋意濃閉着眼睛。
話音剛落,盛曜的響了,他接通後表情沉靜,下一秒把遞給她。
她接聽前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然後淡漠的拿到耳邊:“有事嗎?”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不用。”
“濃濃。”寧爵西繃緊的嗓音中有一絲輕嘆:“要走爲什麼不說一聲?”
她笑了聲:“說了有用嗎?你的保鏢站在病房門口不准我離開,難道不是你的意思?”
他平靜的說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不想你也有事。”
“你能讓保鏢保護我一輩子嗎?我如果是你,我會抓住想要害我的人,而不是像看犯人一樣看着我。”
她譏諷的說完就要掛電話。
話筒裡響起他深沉如海的嗓音:“濃濃,想不想知道撥浪?的秘密?”
死寂般沉默了近一分鐘,她輕聲開腔:“寧爵西,你贏了,我等你。”
“他要過來?”盛曜在她掛斷電話後問。
秋意濃目光毫無焦點的看着前方,重新找回聲音:“對。”轉頭看他一眼:“你走吧,我要下車了。”
影視城外沿街有很多商鋪,門口也有些供遊人休息的長椅,秋意濃坐在那裡,前面是川流不息的遊人,空氣中飄着喧鬧和各種小吃的味道,不遠處能看到各種朝代的宮殿一角。
漸漸起了風,飄起了小雨,正是初春,天氣漸暖,遊人興致很高。
風夾着雨絲吹起了她長長的直髮,這是前幾天和畫兒對調身份時特意拉直的。側頭看到盛曜的車停在原來的地方沒有走開,他似乎要等寧爵西過來接人後才走。
過了大約幾十分鐘,寧爵西的車開過來,停在停車場的另一角,她扯了下脣,起身拍拍身上過大的黑色大衣,想起來這是盛曜的,脫下來走到他車那裡把大衣還了回去。
寧爵西推開車門開車,看着她從盛曜車旁回來,微微眯起瞳眸,壓低嗓音中有着濃濃的不悅:“秋意濃。”
她擡手撫過沾了雨絲而貼在臉上的頭髮,脣角浮出幾分冷笑的痕跡:“我差點忘了,你怎麼可能知道撥浪?的秘密,你又在騙我是不是?”
他用手撫壓過她的脣角。彷彿能把那個令他礙眼的冷笑抹去,平緩的聲音說:“我沒有騙你,我猜想,撥浪?的秘密可能在你們兩姐妹身上,至於是哪裡我目前還不知道。”
這句話聽上去是說了什麼,但細細一品,根本什麼都沒說。
她眼神自嘲的看着一臉深情的男人:“我來找她,你迫不及待就過來了,我真想不明白,你既然如此在乎她,想替她掩飾,你爲什麼要拒絕和她重新在一起?你答應了,可能畫兒就不會失蹤了,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濃濃,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他面色無波的看着她,薄脣輕吐氣息:“我不愛她,我愛的人是你。”
他的語氣篤定,不容置喙,放在平常,她會信,並且深信不疑,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她對他的信任已經消磨殆盡,剩下的只有無感。
疼過之後是麻木,麻木之後就是無感,這就是她當前對他的感覺。
“我不要聽這些。”她的臉因雨水而變白變冷,聲音更是如遊絲般:“我只要你一句話,幫不幫我從秦商商那邊要人?”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她用手一撥,外套掉在地上,被地上的雨水打溼不能再穿了,他看向她放柔了音量說:“你穿太少,容易着涼感冒。我們回車上再聊。”
儘管她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病號服,可她並不覺得有多冷,所有的感官就像失效一樣,推開他的手,咬着字慢慢說道:“你還沒回答我,要不要幫我從秦商商那邊要人?”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前爲止,我調查的結果是與秦商商無關。”
“怎麼會與她無關?”她咬牙:“她已經承認畫兒在她手上,怎麼會與她無關?如果你非要包庇她,那麼我只有照着她的話做——和你分手,永不往來。”
“她是這樣說的?”他眉梢緊蹙,有條不紊中透着疲倦之色。連續兩個月都在糾纏秋畫與秦商商的事,任何人也會心力交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想和我在一起,既然你三番兩次懷疑她,她知道自己在你眼裡洗脫不掉罪名,乾脆承認,讓你和我分手,這麼一個小手段,濃濃你一向聰明,怎麼也會中計?”
她眼神迷離渙散:“我倒認爲這個辦法可行,只要能救出畫兒,什麼我都能……”
“秋意濃。”他打斷她的話。惱羞成怒的抓住她的手臂,硬把她塞到車內,打開暖氣,抓住她冰冷的小手放在掌心捂着,咬牙切齒道:“我在你眼裡算什麼?商品嗎?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秋意濃抽出了自己的手,閉眼靠在車座裡不再出聲。
送她到病房門口,他想進去,她快一步回身把門關上大半,只露出一張臉,漠然的看着他:“我是病人。需要休息。”
他邁進門內的腿收回,溫聲低語:“好,你休息,晚飯我讓葵嬸送吃的過來。”
冷漠的關上門,秋意濃看了眼牀,已經重新換了新的牀單,那扇窗戶也已經關上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晚上,她一個人躺在牀上,輾轉難眠,胸口一陣陣絞痛。
很久之後都沒得到緩解,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手裡抓着,爲了轉移疼痛,她打開郵箱,發現一條未讀郵件,打開是個視頻。
只有一分多鐘的視頻,最開始出現的畫面是在海邊,風浪非常大,岸邊隱約站了一個身影,鏡頭稍微拉近,是畫兒。
對,是畫兒。
視頻中的風浪聲掩蓋了一切聲音。畫兒似乎在與人爭辯什麼,那個人站在畫兒身後半米遠的地方,長髮,身材高挑,穿着米色風衣,是秦商商。
陡然間,那個高挑的身影走上前,用力往畫兒身上一推,巨大的風浪聲中畫兒像片葉子掉進了洶涌的海里,轉眼被狂風巨浪吞沒。
過程非常短,秋意濃捂住脣尖叫起來,病房門外聽到動靜,驟然衝進來一道身影,幾步衝了進來。
寧爵西抱住尖叫個不停的秋意濃,目光定在她手中的上:“濃濃沒事了,有我在,不怕。”
秋意濃不斷的尖叫、顫抖,大量髮絲擋住了她的臉,讓她的面目變得模糊和猙獰:“秦商商把畫兒殺了,她把畫兒推進了海里,我的畫兒,我的畫兒……”
“濃濃!”寧爵西面色緊繃。捧住她的臉,試圖安撫住她的情緒:“這個畫面看不太清,不要相信……”
她的臉過於冷靜,靜得可怕,就這樣看着他:“你是讓我不要相信掉進海里的人是畫兒,還是讓我不要相信是秦商商殺了畫兒?”
寧爵西看着這張只剩下冰涼冷漠的小臉,薄脣抿緊,然後一言不發的到旁邊去打電話,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仍能依稀聽到他在厲聲吩咐電話裡的人去碼頭或是海邊查看情況。
秋意濃身體歪着,她眼中霧氣朦朧。眨了眨眼,再看驟然發現視頻不見了,慌忙用手去按屏幕,真的不見了。
怎麼會憑空消失?
寧爵西打完電話走過來看她瘋狂按,“怎麼了?”
“我……壞了。”秋意濃顫抖着嗓音,慌手慌腳的把新買到手的翻來覆去的查看,喃喃自語:“我壞了……視頻不見了……”
寧爵西走過來見她六神無主的樣子把她摟到懷裡:“濃濃,你先冷靜下來,可能是你不小心刪除了,沒關係,我已經讓人去各個碼頭或是海邊查了。很快會有結果。”
她像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一樣,揪住他的手臂舉起說:“是不是我瘋了,可能是我瘋了,根本沒有郵件,根本沒有視頻,寧爵西,我有家族精神病,你和我分手好不好?你和秦商商在一起……”
“別說了!”他手背上青筋直跳,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裡,雙臂收緊,放軟嗓音。細細的吻落在她臉頰上:“濃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可能和你分手,你也休想甩了我,聽到了嗎?”
“我不應該和你在一起的,寧爵西,我害死了畫兒……”
“與你無關。”
“怎麼與我無關?要不是我堅持和你在一起,秦商商怎麼會綁走畫兒,我的畫兒怎麼會被她推進海里,我的妹妹死了,她不是因爲別的原因死的,她是被我害死的。”她目光散亂的看着他:“這就是報應。”喃喃的笑着:“我和畫兒是雙胞胎。就在一個小時前,我的心一陣絞痛,這是不是叫心電感應?”
寧爵西眸光震動,心臟如油在煎,抱緊她過了一會,沉靜道:“濃濃,你沒有錯,不要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妹妹我會替你找到的,相信我。”
“找到屍首嗎?”
他呼吸變沉,低頭看着她眉眼間籠罩的冰冷嘲弄,幾乎是加重語氣,嗓音卻沙啞說道:“不管怎樣,她都不是因爲你而死,你沒有錯,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是我想和你一輩子。”
她低低的笑,伸手撫上他的臉,他整個都被他緊緊抱在懷裡,力氣大到彷彿要把她鑲嵌進身體裡。
“怪你有什麼用呢?我妹妹死了,那麼大的風浪,她水性又不好,我知道她凶多吉少。”她勾了勾脣,弧度森然:“至於兇手我不會放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就這樣僵持的坐着。
窗外漸亮,他的突兀的在空曠安靜的病房內響起來。
她搶先一步替他接了電話,並按了免提:“寧先生,我們打撈了一夜,從海里打撈上來一具屍體,好象就是您要找的人。”
即將有大轉折,記得多撒鑽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