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趙清河幾人就要趕赴京城去考試,病馬監給幾人辦了個送別會。說是送別會卻好似感恩會一般,幾個大夫包括官馬場和病馬監的管事都連連給趙清河敬酒道謝。

官馬場的管事此時心情大好,不僅完成了上峰交代的任務,還因爲給那母馬使了剖腹取子之術,惹得上峰十分好奇,之前已經命他將馬駒和母馬都送了過去。這使得他在府裡露了一次臉,那日來瞧馬的不知有多少,看到那腹上的長長的疤痕都紛紛稱奇。若是不出意外,今年年底考覈之後他就可以再升一級了!

官馬場管事因爲高興已經喝了不少,臉都泛着異樣的紅暈,“趙大夫,你不知道那日我將那母馬送上去,哎喲,多少達官貴人瞧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府裡的,不,就是這京城裡的可都沒你這個能耐啊。”

趙清河笑道:“不多時,大佑會有更多的會此術的。”

病馬監管事咂咂嘴,“也就趙大夫你大方,如此絕技絲毫不藏私,若是他人不知道得多寶貝的藏着掖着。”

在座的大夫也都連連讚歎,若是他們獨有此術必是無法做到這般,現在他們手裡還藏着獨門絕技不敢輕易傳人呢。比起趙清河,自愧不如。

趙清河擺手道:“我這人怕麻煩更怕死,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反正餓不着我,所以傳授出去也無妨,省得被哪個居心叵測之人惦記,我這一天日子過得都不舒坦。”

這話說得熨帖,讓在座的大夫都不至於那般尷尬,心裡也十分有感觸。他們爲了防止別人學了去,每次施展的時候都費勁心思遮掩,確實十分累人。且傳承的時候也是最爲頭疼的事,沒人能保證自個的子孫是有這慧根的,可又不信外人,那種時候最是煩心。

病馬監管事也深知不能太過得罪在座大夫,這普天下的醫生都是如此,有些話不能說太過。只道:“若是大家都似趙大夫一般,這世間就不會有這麼多絕學失傳了。”

這話題太沉重,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冷凝下來。開膛破肚之術以及如今看來不少難以想象的技藝大家並非從未耳聞,可那些都變成了傳說,不知是失傳還是謠傳。若是從前真有這些絕技,因爲藏着掖着而失傳,未免太令人惋惜。

官馬場的管事舉起酒杯道:“這大好日子說那些作甚,咱們恭祝趙大夫還有其他幾位馬到成功,前途無量!”

頓時在場所有人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周大夫滿面泛着紅光道:“趙大夫,客氣的話我也不多說,我與我兒有今日都是因爲你。若你哪日想要收徒,一定得把我兒算進去。我這兒子雖然牛高馬大的,可心卻細得很,平日還能給你乾乾粗活,絕對是個好料子。”

其他人聽這話都笑了起來,“周大夫你可真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哪有你這硬塞徒弟的道理。”

周大夫白了他們一眼,“不管什麼法子,能讓趙大夫收下就是好法子!你們若是不盡心,以後有你們後悔的。”

大傢伙又是笑了起來,鍾老大夫捋須道:“趙大夫年紀輕輕就有這本事,以後必是不一般,他做他的徒弟,確實是大造化。周大夫雖然強買強賣倒也不算荒唐,我都有這心思。”

趙清河再厚的臉皮也受不了這宴席裡從頭到尾一直在誇他,拱手道:“大家可饒了我吧,現在把我捧得這般高,結果我連太僕寺的牧馬監都進不去,丟人先不說,以後再想回這病馬監都不成。”

病馬監管事笑道:“雖說有些不厚道,但是我非常希望你能回咱們這的病馬監的。有你在我也多了幾分把握。若以後再有哪個畜牲難產,總不能等你從京城回來吧,又不是生哪吒哪裡熬得這般久。”

其他人也頗爲惋惜,若是趙清河還在新湖縣,他們是不是也多了幾分機會可以學到那絕技。

趙清河笑道:“說句老實話,這剖腹取子能無礙也是那母馬的造化,沒有引起感染以及其他併發症,否則也是必死無疑,這開膛破腹非萬不得已還是莫要使的好。”

大傢伙都收起了笑,認真的點頭。這是趙清河在敲打他們呢,據說有些地方聽說剖腹取子可行,也胡亂作爲,結果鬧得一屍兩命。

趙清河見大家這般嚴肅,又道:“不過一些簡單的外科手術還是有必要的,外治內調纔好得快些,也比較穩妥。若是受了外傷,也可用縫合術促進傷口癒合。這些技藝魏大夫已經掌握,等他訓練好,可以讓他教授大家。”

魏大夫被點名連忙站了起來,連忙搖頭,“這,這老夫可不敢當。老夫纔剛學了幾天,哪裡就敢使這絕技。”

這世學醫十分嚴謹,沒學個幾年甚至十幾年都不能出師獨自操作,魏大夫又是謹慎小心之人,更是不敢輕率爲之。

趙清河笑道:“我教授給你的已經足夠應付這些簡單的手術,只是需要多加練習即可。不過是縫幾針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但必須將消毒消炎工作做好即可。”

魏大夫依然一臉忐忑,趙清河並未繼續勸解而是從布袋裡掏出一沓未裝訂、佈滿字的紙張,“這是我這段日子趕製出來的外科手術基礎教程,裡邊還有些簡單病例操作指導。我沒法親自教授於你們,只能看你們自個的造化了。因爲比較倉促,所以寫的比較粗糙,也比較淺顯,只能應付一些簡單的手術。”

魏大夫接過那本書,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這可是絕世孤本啊!原本以爲自個兒子能跟着學已是天大造化,未曾想趙清河竟是想得這般周全,連他也沒有拉下!不僅僅是魏大夫,所有的人都激動了起來。

“這,這是給我的?”魏大夫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趙清河擺擺手指,笑道:“非也,是給大家的。不過在你學成之前,還是莫要胡亂傳閱,就怕有人學得半桶水結果不是治病而是催命了。”

這本書其實並非這段時間趕製出來的,從趙清河與常廷昭達成協議開始他就開始折騰這玩意,想着寫下來以後好給教授的人醫做參考,且書籍能讓傳播得更廣,讓更多人學到這些技藝。

他也有顆建功立業的心,若是這個世界因爲他的推動而使得外科學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後世人一說起就知道從前有個趙清河,在外科上有着突出成就,想想就令人激動。雖說這些都不是他創造出來的本事,但是也確實有他的功勞,引進推廣的人那也是值得讚頌的。

魏大夫連連點頭應下,跟捧着寶貝似的捧着,一臉虔誠。有了這本書,加之前邊所學,他心中更是有底氣了。別的不說,縫合傷口必是不在話下。

趙清河又道:“鍾老大夫若是有興趣可以與魏大夫一同研究,您乃新湖縣裡的泰山北斗,若你學得以後收徒,也能把好關。”

鍾老大夫怔了怔,許久才張口,“老夫慚愧。”

之前鍾老大夫並不信任,覺得此神技只是上古謠傳,鍾興元心動他還阻止了。如今卻這般便宜他,實在是令他難以自處。

趙清河一臉誠懇,“鍾老大夫無需如此,你之前那般作爲也是因爲謹慎。我教授魏大夫的時間實在太短,許多東西並非書上寥寥幾字就能說清楚,後邊還需要你們自個琢磨。鍾老大夫醫術高超,與魏大夫一起琢磨對策,我心裡纔會踏實。”

都是醫者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見趙清河並非客套,鍾老大夫這才誠惶誠恐的應下。有人傾盡一生都無法接觸的神技,未曾想他竟是這般就容易學到,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起來。

趙清河又叮囑道:“在你們二人未真正掌握之前,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動刀,更不能輕易收徒。動刀前一定要讓家屬簽署手術同意書,範本也在這沓紙張裡。”

大部分情況下,平民老百姓是不敢在這官立的病馬監裡鬧的。可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得立好字據,畢竟這裡不少外科手術對人們來說還是駭人聽聞的,若是之前不說清楚,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大夫。

“這真是想得太周到了。”鍾興元拿着那手術同意書掃了一眼,不由感嘆。

趙清河只是笑笑,“這只是一個模子,你們可以根據具體情況加減。待我在京城扎穩腳跟,你們若有何問題可以與我通信。”

“趙大夫,我們也能學嗎?”有人鼓起勇氣問道。

趙清河笑道:“那就得看鐘老大夫和魏大夫有沒有這本事學成了,若他們學不成,你們也沒法跟着學。你們若是想學平日可得多督促着,莫要讓他們偷懶。”

那人撓頭,“哪還用我們督促,只怕兩位老大夫都恨不得將這本書給啃下去。”

話落頓時引來一片笑聲。

“周大夫,這席未散你要跑哪去。”魏大夫眼尖,看到周大夫往外溜,還以爲是不勝酒力偷偷逃跑。

周大夫已經微醉,大咧咧道:“我得趕緊尋紙筆去,你這老小兒平日最是小氣,只怕趙大夫走了之後你連這書皮都不讓我瞧見。”

周大夫已經確定調往府裡的病馬監,若非爲了能在趙清河身邊多學幾手,早就應該走馬上任了。

魏大夫氣急,“我哪是那種人,莫要胡說。”

周大夫還想說些什麼,被周路趕忙拉住,他最是清楚周大夫一旦喝醉那嘴是多麼的口無遮攔,“爹,抄書要緊。”

周大夫趕緊衝出去尋小二拿紙筆,衆人見他這番模樣又是笑了起來。

席散之時月亮高懸,趙清河已經有些醉了,走起路來都搖搖擺擺找不準直線。他穿越到此世一直很少沾染酒,這次倒是喝得痛快。最讓趙清河高興的是,這具身體的酒量不比前世差。趙清河雖不嗜酒,但是偶爾來幾杯也是不錯,可若是沾點就醉那就沒意思了。

“趙大夫,我們送你回家吧?”魏遠志見趙清河這副模樣,向前詢問道。

趙清河見到兩人身後的驢車,正想答應就看到不遠處陰暗之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咧嘴一笑,“多謝了,我有人來接。”

說罷毫不內斂的往那處跑去,臨近跟前一下撲進那熟悉的懷中。

“嘿嘿,你怎麼來了。”

常廷昭被他一身酒氣薰得微微皺眉,“怎喝成這副模樣。”

“我高興,馬車呢?沒馬車你揹我。”趙清河東張西望,卻並沒有見到馬車,不由嘟囔道。

常廷昭哼哼,“就你這二兩肉哪裡還用背,拎起來就能走。”

“壯士威武。”趙清河挽住常廷昭的胳膊,全韶量都倒在他身上。常廷昭將他半摟半抱着離開了。趙清河一路手舞足蹈,嘰嘰喳喳話說個不停,瞧得出的開心痛快。

魏遠志和魏遠志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都不由深深嘆了口氣。雖然沒有瞧清那男子的模樣,可看那架勢怕就是那常四爺,趙清河這般優秀之人,怎麼就搭上這樣的人物,只怕以後日子艱難。

魏大夫一臉認真,“這事知道就好,莫要宣揚出去。”

魏遠志頷首,“是。”

“趙大夫雖說現在未同意認你次子爲子,但你心裡還是得把這事記在心裡。他願把那神技傳授給你是你的造化,咱們得念恩。”魏大夫眉宇間盡是沉重,打心裡不看好這一對,趙清河年輕還不會多想,他既然得了他的恩惠,就得爲他做些什麼。

魏遠志頷首,“爹,我明白的。”

“親家那邊我會親自說清楚,趙大夫這人厚道,不會虧了你的兒子的。”

魏遠志擡頭道:“爹,我是自願的,並不委屈。”

魏大夫欣慰的點了點頭,望着手上那一沓厚厚的佈滿字,有時還穿插着圖案的紙張,忍不住搖頭嘆氣。如此絕妙之人若因爲這種事而被埋沒,實在太令人惋惜。

趙清河並不知自個的私事讓其他人如此擔憂,第二日一大早便是起身回到翠山村。趙老漢和張氏以及肖華幾個孩子早早就等在小渡口,一看到一臉的燦爛。

趙清河原本還有些昏昏欲睡,這下徹底清醒了,嘴角不由微微翹起。

“爹、娘,今天不擺攤?”趙清河望向平日擺攤賣麻辣燙的地方,只看到有個賣餛飩的在那。

張氏笑着指向一處圍得滿滿當當的地方,“喏,咱們的攤子改到那邊去了。”

趙清河疑惑,“怎麼改那去了?這邊地界不是更好些嗎?”

肖華連忙道:“那邊寬敞點,這邊太小了,如今已經不夠擺。我爹前段日子又打了鍋子,現在咱們賣得可多可好了。”

趙清河望向張氏,張氏笑着點頭,“不僅是那麻辣燙,還有那茶葉蛋每天能賣好幾百個呢,這下雞場的雞蛋不用運去府裡賣都成。”

趙清河詫異不已,他知道小渡口這人流量很大,卻沒想到會這麼大,生意會這麼好。畢竟前面還有個大渡口,許多船隻在這裡是不停的。而且纔多少時日,就能做到這般,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不管怎樣生意好就好,他走了心裡也能踏實些。

“你們都在這了誰在那照看啊?”肖家人雖然也來幫忙,可他們自家也有雞場,騰不出太多人手,幾個孩子又在這,這不是沒人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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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回道:“知道你回來,叫了你表嫂家裡人幫忙看着呢。”

回到家,肖家幾個早就已經忙開了,又是殺雞又是殺豬的,好似過年一般。兩家人直接在院子裡開了桌,坐得滿滿當當的。

酒過三巡,趙清河拿起酒杯站了起來,道:“我這次去京城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將爹孃接過去,以後還請姑媽姑父表哥表姐表嫂幫我照看一下,清河在此謝過了!”

說罷,一飲而盡。

肖老漢肖耀祖趙水生幾個紛紛表示會幫他照看家裡,不需要擔心。 wωw¸tt kan¸c○

肖耀祖道:“說實話,以前我挺瞧不慣你的,舅舅舅母更是爲你操碎了心。可自打你腦子靈光之後就大不一樣了,我們幾個兄弟裡就你最出息,不僅在病馬監裡當大夫,還要到京裡去,這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趙清河笑道:“以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在長大了哪還能像以前一樣不懂事。”

劉水生道:“以前的事莫再提,你只管去掙前程,這後邊的事我們會辦得妥妥當當。”

趙清河拱手道謝,“客氣話也不多說,若是我能在京城站穩腳跟,到時候請你們一起去玩玩,包吃包住包玩。”

肖華開心的拍手,“好啊好啊,我也可以去京城了!”

要知道莫說是京城,就是去府裡甚至縣裡,都能在小夥伴面前嘚瑟很久。若真能去京城,不知道別人會羨慕成什麼樣子。

肖耀祖颳了刮她的鼻子,“你個小不點就知道玩。”

肖華賴在他懷裡撒嬌,“我還想買好多好東西呢,爹可說了,咱們家要是掙錢就給我買好多好多好東西。”

肖耀祖笑道:“這種事你這丫頭倒是記得門兒清。”

“說起來多虧了清河,若非清河我們這養雞場可就完了。還有倒賣那雞蛋的主意,以及麻辣燙攤子,我現在覺得日子越來越有奔頭了。”劉水生說這話眼睛都發着光,他一個外鄉人又窮,一直被瞧不起,可現在他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走路時候腰桿子都挺直了不少。

其他人正想附和,趙清河連忙道:“自家人就甭這麼客氣,不過這麻辣燙攤子還是得悠着些,畢竟是新鮮玩意,大家現在都是好奇,以後如何還不知道,所以還是要穩紮穩打的好。”

肖耀祖深以爲然,“我們會注意的,上次沒聽你的話差點吃了大虧,現在可不敢再不當回事了。”

趙清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也不至於這般,我不過是瞧的多而已,其實也不太懂這些事。”

男人們說着生意上的事,越說越覺得未來前景一片光明,每個人臉上都散發出異樣的光彩。

張氏用袖子偷偷拭淚,肖趙氏笑道:“你這兒子現在是有大出息的,有什麼好掉眼淚的,你應該高興纔是。”

張氏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不就是高興的嗎。”

肖趙氏嘆道:“你這算是熬過來了,我瞧着清河肯定能考得上,到時候你們可真就不一般啦。聽說到京裡做還是有品級的,是官呢。”

張氏笑笑,嘴裡謙虛的推託了幾句,心裡卻是美得很。

“大伯,我奶讓你和趙清河過去一趟。”

屋裡正說得熱鬧,趙二叔家的小兒子趙銅寶鑽了進來嚷道,一看到都是葷菜的席面,一雙眼睛直髮綠。也不待別人招呼,就自個上桌直接用手抓了個雞腿。

趙老漢呵斥道:“有沒有規矩!你爹是怎麼教你的!”

趙銅寶嚇了一跳,手裡的雞腿都差點掉了下來,“兇什麼兇,不就是吃個雞腿嗎。我奶說了,我可以過來隨便吃,這些都是孝敬她的,你們要是不聽話就是不孝!”

趙老漢差點氣得仰倒,那邊還真是沒玩了!之前趙老三家裡生意出了岔子都賴到他們頭上,還說是趙清河在常四爺面前說了他們的壞話纔會如此。那老太太還專門叫他們過去狠狠訓了一頓,還讓他去讓趙清河去給常四爺求情。

趙老漢只說趙清河不過是個,哪做得常四爺的主,一個鬧不好惹怒了常四爺,整個趙家都倒大黴,這才讓那邊消停了些。

這事他一直沒敢跟趙清河說,原本一直沒動靜,沒想到今兒卻找上門來了。

趙銅寶又想用另一邊手去抓雞腿,卻被趙清河截了下來。趙銅寶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趙清河雖然依然瘦弱模樣,可這段日子一直跟着常廷昭學武,雖說當不得什麼,可對付一個十歲小孩那是輕而易舉。

趙銅寶被捏得有些怕了,嚷道:“這是我幫我奶拿的,你不給就是不孝!”

趙清河笑了起來,陰測測道:“你回去告訴你奶,女人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是我爹說什麼,她就得聽什麼,她一個女人還當不得我爹的主!”

趙清河從前不齒這一說法,如今沒想到竟然會拿來用。那老太婆總是拿孝道拿捏趙老漢老兩口,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尊老那也是尊重值得尊重的人,壞人變老了還是壞人,不能因爲她年紀大了就毫無原則忍讓。

趙老漢老兩口雖是未說,他卻門兒清的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非他從中作梗,那邊哪會就沒再吭氣。趙老三想要藉着他抱住常廷昭的大腿,結果沒抱住還被踹了個頭破血流,還想利用毫無血緣關係的老太婆拿捏他們,做夢!

趙銅寶瞪大了眼,不知道竟是還有這般說法,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趙清河又厲聲道:“回去告訴你爹還有你三叔,長兄如父,這趙家是我爹找趙大海說的算,而不是其他什麼阿貓阿狗。”

趙銅寶連滾帶爬的溜了出去,摔了一跤都沒忘記撿起掉在地上的雞腿。

沒多會,趙老三和趙老二出現了,趙老三比起趙老二面向要瞧着富貴得多,卻也顯得更加精明。

趙老三一來就嘆道:“大哥,你怎麼越老越糊塗了?咱們大佑以孝爲大,你怎麼敢這般忤逆?若是族長知道了,只怕會轟你出族。”

這話說得嚴重,趙老漢不由皺起眉頭。

趙清河嗤笑:“三叔,您這話可是不對,我爹如何不孝了?”

趙老三想像面對一般晚輩一樣嚴肅,可又想起趙清河今非昔比一時之間不知擺出如何模樣。

趙清河不待他答便是道:“不就是讓我爹過去沒去嗎,三叔,您好歹也是在外邊做了這麼長生意的人,怎的這般糊塗。”

趙老三不明所以,“你這話什麼意思,探望母親如何就糊塗了。”

趙清河搖頭嘆道:“怪不得你這生意做不下去,半點眼力勁都沒有,不跨纔怪。”

這話說得趙老三直冒火氣,若非去那常家被轟出來不算,那門房不知抽了什麼風說出那不三不四的話,害得新湖縣的人都以爲他得罪了常四爺,才使得他處境艱難。肯定是這趙清河搞的鬼!

趙老三眼刀子飛去,“若非你,我如何會這般。”

趙清河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瞧瞧,越來越糊塗了,你做生意與我何干?哦,我知道了,不就怪去那常家找我被轟出去嗎,那也是你眼力勁不好啊。我不過是常家僱傭的一個小小,你倒好去尋我竟是敢走大門,還想借我的關係和常四爺搭上線,嘖嘖,讓我怎麼說你纔好呢。哦,或者你是因爲糊塗聽了些不三不四的流言?所以誤會了什麼?哎,你瞧瞧,這不是糊塗是什麼?常四爺是什麼樣的人,是我們這些人能攀得上的嗎?”

趙清河臉皮很厚的睜眼說瞎話,順溜得好像事實就是如此,直惹得知曉□□的趙老漢和張氏都差點信了他的話。

趙老三被噎得說不上話,想想也覺得這常四爺是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看上趙清河,只怕真的着了別人的道。

趙老三不想再與他扯掰,直接對着趙老漢道:“大哥,娘叫你過去。”

趙清河又是嘆氣,“三叔,你又犯糊塗了,我爹怎麼能過去呢。”

趙老二這下跳了出來訓斥道:“如何過不得,這是孝道!莫不大哥覺得分了家就不用盡孝了?”

趙清河擺擺手指,“非也非也,東西能送上,人卻是不能過去的。我奶奶並非我爹的親孃,而且才大十歲,總是這般來來往往成何體統?”

這下就連趙老漢都紅了臉,大傢伙不是不知道這個理,可平日誰計較這些。況且趙老漢是被那秦氏帶大的,也並未往那處想。

“你這話是說以後就不用孝敬了?!”趙老二怒道。

在大佑就算是繼母,也是得孝順的。

趙清河誇張的瞪大眼,“當然不是,所以說是錢到人不能到嗎。”

趙老三瞥了一眼張氏,“你爹去不得,你娘去得。”

趙清河意味深長的望了他們一眼,“現在是分了家的。”

在大佑,只要是分了家,也就是獨立了出去。需要交贍養費,卻不用在跟前伺候着。而是由父母所跟着的那個兒子完成,若是還需分出去的兒媳去照顧,說明負責贍養的那個兒子兒媳不夠孝順,纔會需要分出去的兒子兒媳完成。

趙老二現在是負責贍養的人,聽這話立馬道:“說說話都不得了?”

趙清河笑得輕鬆,“我之前說了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奶奶只需要聽從我爹的吩咐即可,哪能反了過來,這是不守婦道。”

趙老二氣惱,卻又不知如何應,“真是歪理!大哥,你還不教教你兒子,都是要上京的認了,還滿嘴胡話,也不怕閃了貴人。”

趙老漢抽着水煙,眼皮都沒擡,“我兒子說的就是我想要說的,年紀大了,自是要靠兒子出面說事,而且你瞧見哪個當家的自個出面的?”

趙清河差點沒忍住笑了起來。

趙老三眼珠子一轉,道:“既然大哥不樂意過去,咱們也不能勉強。只是這些年東西貴了不少,大哥你還是按照以前的物價孝敬,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肖趙氏這下實在聽不下去了,“你這趙老三還真是好意思提這茬!那老太婆是吃金子啊,一年竟是要二十兩銀子!多少莊戶人家多少年全家都掙不到這個數。大海沒跟你們計較,你們倒好還嫌棄不夠,是不是想大海一家養你們所有人!”

趙清河也忍不住皺眉,這事他還真不知道,怪不得老兩口這麼急着想要做生意,之前還想要偷偷賣酒,原來還有這麼個大頭在這。

這些年老兩口賣酒沒存到什麼錢,只怕這也是一個重要原因,又不是做什麼大生意,二十兩對他們而言負擔還是挺重的。

其實對於繼母,不用這般盡心也無妨,只是趙老漢老兩口實在太實誠,之前賣酒賺得又不錯,所以纔不那麼計較。可自打趙清河落水之後看到那些人的嘴臉就徹底心寒了,也就沒之前那般盡心了。

趙老三一臉淡定,“大姐,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孝順孃親天經地義,總不能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卻不管她的死活。”

趙清河突然道:“還是叫族長過來吧。”

大傢伙都怔了怔,不知道趙清河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趙清河道:“奶奶不止我爹一個兒子,要孝順也得三家一起,不能讓另外兩家沒有發揮的機會,這錢送進去誰又知道多少花在我奶奶身上,我們送錢送得心裡不踏實。所以,不如叫族長來做個見證,將奶奶每日開支都明明白白算在紙上,然後分成三分各掏自己的那份。

還有,平日也得叫個族人去盯着,每日得瞧明白奶奶吃了多少進肚子,是不是跟算出來的一樣才成,有些人不厚道總喜歡掩人耳目虐待老人,我們得爲奶奶負責。叫族人盯着必是要花錢,這筆錢就我全都出了吧。”

趙老二第一個跳了起來,“這算怎麼回事,罷了罷了,跟你們這些小氣的人說不通,反正不孝的不是我。”

說罷就離開了,一年這麼多銀子給老太太,最後得利的是他,若是真這般算清楚,這錢至少得少掉一大半!他怎可能會答應。

趙老二不贊同趙老三也唱不起來,又說了幾句這才灰溜溜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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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所有,明天就可以換地圖了。

PS:受就是這麼個人,斤斤計較,半點不吃虧。嗯,非常適合掌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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