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還有牛林平一家來京都不光是爲了找牛俊勇,還有一個人也在京都,那就是牛林平的女兒牛麗。
當初牛桂花把牛麗領到了張家,張夫人設計牛麗成爲張員外的小妾,最後,張家一家搬到京都後,牛麗竟然被一個長史看上了,成爲他的小妾。
長史在京都也算是從四品官職,這個人姓竇,跟竇都督竇書捷是同宗,一個爺爺不一個爹。
竇書海今年三十二歲,個子不高,長的一般,滿臉的麻子,要說竇家都是習武之人,可這一支就是習文的,竇書海的父親是竇家的庶子。
竇家人對庶子向來是成親之後就分家,一點都不帶留戀的,竇書海的父親被分出來之後,就一直單過,跟越王妃和竇書捷扯不上一點關係。
竇書海是唯一的兒子,從小教導也比較嚴格,推薦考試的時候,還是求了竇書捷一把,這才成爲一個文官,從六品爬到五品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後來娶了織造太尉的女兒,又走了點關係,才從五品走到從四品的長史,也算是小有所成。
竇書海遇到牛麗是偶然,竇書海的妻子也姓石,是織造太尉的女兒,而張文斌娶的是織造太尉的遠方侄女。
張員外通過這個兒媳婦和竇書海搭上了關係,這纔來到京都做生意。
張家做的是布匹和刺繡,而竇書海的老丈人家管的就是各地獻給皇宮的布匹,而竇書海這個長史分管於朝廷的財務,查的正是各地官府的賬務。
三家連成一條線,張家管貨,石家管政府採購,竇書海管查賬,正好成就好生意。
竇書海對牛麗只不過多看了幾眼,張夫人就趕緊把牛麗打扮妥當送到了竇書海的府中。
牛麗被張夫人收拾怕了,在竇書海府中,整天的戰戰兢兢。但是竇書海的夫人石氏,可不如她表姐那樣強勢,看着都像林黛玉的樣子,生過兩個孩子之後,身子便病病殃殃的,一直不見好轉。
竇書海府中有三個妾室,除了牛麗,另外兩個一個是石氏的貼身丫鬟,一個是小戲子,沒有正室夫人管着,下面的小妾都要翻天。
小戲子整天就想着外面的姘頭,貼身丫鬟整天要伺候石氏,漸漸的,牛麗在竇書海的府中站穩腳跟,並因爲竇書海的寵愛,有了一些權力。
過的好了,牛麗就有了想法,她跟過牛桂花那麼長時間,牛桂花也教了她不少東西,牛麗本身就不笨,也會用些手段,她發現小戲子有別的男人之後,用手段抓了個現行。
小戲子被趕走,貼身丫鬟又整日的出不了內院。
牛麗得到竇書海的寵愛就更多了,不出半年,就有了身孕,有了身孕就等於站穩腳跟,牛麗迫不及待的給家裡寫信炫耀,自己已經是一個京都官員的小妾了,要是家裡有什麼事都可以找她解決,她已經很厲害了。
有了身孕的同時,牛麗也知道牛俊勇成爲御前侍衛的事情,在竇書海面前誇耀,這個可是自己的本家哥哥,若是家人能來,這個哥哥還得叫她父
親一聲大伯那。
於是,竇書海便同意牛麗讓他們一家都來京都,主要是認牛俊勇這個親戚,給牛麗當靠山來了。
當然,牛麗更加知道王氏跟牛二妞只見的不和,給牛林平和耿氏寫信的時候,就交代如果自己能來就不要帶王氏,省的一家不和,巧事成拙。
可耿氏有個八卦的兒媳婦萬氏,不知怎麼的就傳到王氏的耳朵裡,王氏又偏心牛林祥,結果一商量,一家人就都過來了。
要說牛麗還是學精了不少,專門叮囑牛林平和耿氏,說讓他們直接找牛俊勇,牛俊勇畢竟是朝廷的官員,要面子,不會像牛二妞那樣不管他們。
有了牛麗的策劃,一家人來到京都,由跟牛二妞過節不是那麼深的牛林祥打頭,來到牛二妞家。
誰知不過半個時辰,就被牛二妞打出了府。
好在牛俊勇確實如牛麗所說的那樣,好面子,不會不管他們,先是給他們找了地方住,然後又給了他們十兩銀子,總算是在京都有了落腳之地。
牛二妞自從被流氓騷擾那次,就決心建立自己的信息系統,可她沒有權利,只有錢,不過也沒擋住她的心思。
京都的小乞丐成了牛二妞傳遞消息的有利幫手,牛二妞覺得自己都快成了丐幫幫主了。
牛俊勇安排好王氏一家後,牛二妞就開始打聽王氏來京都的來龍去脈。
上次是因爲牛桂花,沒想到這次是因爲牛麗。
而牛麗比牛桂花更幸運,懷上了身孕。
既然王氏一家人是牛桂花喊來的,沒必要要牛俊勇插手,但是不打擊一下牛俊勇,牛二妞覺得這一家人早晚要拖累牛俊勇。
於是,大年夜這一晚,一家人歡聚一堂後,牛俊勇要去看王氏一家,被牛二妞喊住了。
“大哥,你去做什麼?”
牛俊勇知道牛二妞不待見王氏他們,可再怎麼說那也是他的親人,而且,現在的王氏動不動就悔恨當初,讓牛俊勇的心也軟了幾分。
牛俊勇停下來躊躇片刻道:“我,我去看看奶他們。”
還好,牛俊勇不曾對牛二妞撒謊。
牛二妞冷哼一聲,對牛俊勇說:“哥,你這樣做是不是覺得很偉大,你妹妹我讓你看來是不是特別的無情?”
牛俊勇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喏喏的“我”了幾下,不再吭聲。
牛二妞款款走到牛俊勇的面前,直盯着牛俊勇的眼睛說:“大哥去行善,我不管,可是也要看看對象。”
“當初大哥在京都學武,我跟娘在家,牛林祥成親的時候霸佔了我們家的房子,娘生下弟弟後,他們又說弟弟是掃把星,若我們當時沒有離開牛家,等大哥回到牛家村,看到的不僅是爹的屍骨,還有弟弟和孃的。”
“大冷的天,娘剛生完弟弟沒幾天,就被趕出牛家村,娘現在畏冷的毛病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這樣的人家娘心裡恨,我心裡恨,大哥若是不恨,我們也沒辦法,你畢竟是牛家的孫子
。”
“可是,大哥有沒有想過這一家爲什麼來?來了就能給你帶來親情了嗎?就能對你好了嗎?若是王氏真有悔改,她就要親自來看咱娘,親自來給咱娘賠罪,還有牛林平一家,牛林祥一家,可是,大哥你看看,如今人都來了十來天了,只見你去看他們,可見他們一家來看過娘?”
牛二妞的話讓牛俊勇無地自容,半天才說一句:“奶,真的已經悔改了,而且奶說了等過年的時候,來看看娘跟俊傑。”
“呵呵,說王氏悔改了,鬼才相信。”牛二妞一個白眼甩給牛俊勇。
牛俊勇尷尬無措的說不出話來。
牛二妞看着牛俊勇仍然一副心軟的樣子,最終咬咬牙說:“好,大哥想左右逢源,我做妹妹的也成全你。現在大哥好歹也是五品的御前侍衛了,想必有自己的門路,能夠照顧家裡人了,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沒必要貼補你了。”
牛俊勇看着面色冷冷的牛二妞,不明白她說什麼意思,問:“二妞,你想說什麼?”
牛二妞冷着臉說:“我想說擺在大哥的面前有兩條路,第一,你可以照顧王氏一家,但是不要用我的錢,大哥也有俸祿,我的錢就算給給乞丐也不會用來養他們的。第二,大哥好好待在家裡陪娘過年,照顧俊傑,跟王氏他們一刀兩斷,從此就不要來往了。”
牛俊勇爲難的說:“可是,我畢竟還在家譜裡,若是奶真的去御史那告我不孝,我這官不也就到頭了。”
牛二妞冷冷一笑:“家譜?大哥你根本就沒在家譜上,大哥失蹤的第四天,家譜上就寫了大哥暴斃。”
牛俊勇驚訝的看了看牛二妞,牛二妞是不會說謊騙他的,牛俊勇底下了頭,思潮翻滾。
“好,我今天不去,明天我最後一次去看他們,若他們真是不仁不義,那家譜上的牛俊勇就讓他暴斃吧!”
牛二妞眯着眼睛看了牛俊勇,心裡很生氣,感情以前跟他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樣,還是牛俊勇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
“大哥,你不相信我?”
牛俊勇搖搖頭:“二妞,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脾氣暴躁,性格要強,從你嘴裡說出的話,十有八九有點誇張,你恨他們我知道,我覺得奶可能做的不會那麼絕,以前大妞的事情是爹和大姑的主意,如今他們都死了,也既往不咎了,奶對我還是不錯的,我還是想聽聽她怎麼說,不過,二妞,若你說的真的是事實,大哥以後只是你們的大哥,跟他們就沒有關係了。”
說了半天,牛俊勇還是有些心軟,想想也可以理解,牛俊勇是男孩子,王氏重男輕女,對家裡的男孩子再苛責也不像對牛大妞和牛二妞那樣,吃不飽穿不暖,說不定在牛俊勇餓肚子的時候,王氏也曾經給牛俊勇一些吃的。
說不定牛俊勇小的時候,也曾經被王氏疼愛過,這些牛二妞雖然不會理解,但她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
冷冷的說:“那你就自己去問吧,記住,我的錢不給狼心狗肺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