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虎說:“去青樓,去大戶人家,只要是能找的地方,我都要進去,我想好了,雖然我沒有錢,可是我有一把力氣,大不了去當苦力,總是能找到她的。”
牛二妞看到牛大虎什麼都想到了,想必已經是深思熟慮過了,也不再阻攔:“好吧,你先等等。”
說着牛二妞進屋取了三百兩銀票,還有一些瑣碎銀子,遞給牛大虎:“你去吧,我姐是在臥虎鎮失蹤的,你找帶着這種玉佩的人家,應該就能有線索,路上該吃吃該喝喝,別委屈了自己,一年內若是找不到我姐,就在過年前回來,說不定我姐自己就回來了呢!”
“還有,二虎我會替你照顧他的,你不用擔心,照顧好你自己,每到一個地方,都要來一封信,報個平安。大虎哥,我替我全家人謝謝你!”
牛大虎眼含熱淚,哽咽道:“不用,大妞是我的妻子,我沒有保護好她,是我的罪過,我應該把她給找回來。二虎已經大了,沒有我,他也能過好,大妞不行,她已經受過一次傷害了,沒有了我,我怕她···”
牛二妞的淚水順着臉頰緩緩流下,有夫如此,此生足矣。
大妞是不幸的,遇到牛大虎這樣的深情卻又是幸運的。
牛大虎收好牛二妞給的銀票,拿起包裹,帶把雨傘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從此踏上漫長的尋妻之路。
牛大虎和牛大妞不在同福麪館,蕙娘便搬到了同福客棧跟牛二妞同住。
牛二妞賣了同福麪館,只保留了同福客棧。
蕙娘這一病就是兩個月,漸漸的到了冬天,牛大虎找遍了臥虎鎮也沒找到有關玉佩的人,更沒有牛大妞的消息,於是牛大虎決定去下一個地方臨江鎮。
冬天到了,蕙孃的身子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牛俊勇和牛二妞不再提起牛大妞的事情,周允浩和周玉回到了京都,臨走前,周玉讓牛二妞在潞水鎮等他,明年開春,帶着她一起去找牛大妞。
本來愉快的雲遊之旅,竟然變成了痛苦的尋人之旅,牛二妞的心情很不好,連帶着這個年都沒有過好。
錢貴自大牛大妞失蹤後,爲了陪牛二妞也不時的去客棧,但是無論是牛俊勇還是牛二妞都沒功夫應付他。
錢貴知道牛二妞的心結,在牛春花的判決上,錢貴覺得應該更狠一些,除了偷竊之外,還有聯合人販拐賣姑娘,雖然沒有成功,還是判了流放一千里,打發到了苦寒之地。
錢貴把對牛春花最後的判決告訴牛二妞時,總算是得了牛二妞一個笑臉。
“果果,我爹的官職下來了,明年開春就要去郡都上任,從七品縣丞升到了六品郡丞,雖然我不在潞水鎮了,不過有事,你可以到郡都找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還是會幫你的。”
錢貴一家去京都之前,請了牛二妞,牛杜鵑和張文斌幾個人吃飯,牛杜鵑的爹跟着錢士儒一起去郡都,張文斌也說要離開潞水鎮,去京都,說他爹捐了一個官職,好像是皇商手下做事。
牛二妞沒告
訴他們,過完年要跟周玉雲遊的事情,總之,過完年,這些在一起的小夥伴們,便要各奔東西了。
沒有太多的傷感,像是初中的同學要畢業一樣,大家互相說着心裡話,互相勸着酒,明明是青春年少的時期,卻爲了短暫的離別,強說愁。
張文斌這次出來沒帶石氏,藉着酒膽大膽的告訴牛杜鵑,若不是張夫人攔着,他要娶的人是牛杜鵑。
牛杜鵑當然看不上張文斌,說自己仰慕的人是周大少爺。
說道周大少爺,錢貴偷偷看了一眼牛二妞,當初牛大妞丟的時候,牛二妞去城外樹林裡尋找,跟着的人便是周玉,牛二妞看到死人屍體快要暈倒時,扶着的人還是周玉。
若不是兩人無論是地位還是年齡,都相差太大,錢貴覺得兩人其實挺般配。
錢貴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明明是跟牛果果很熟,怎麼遇到事情,牛果果依賴的人反倒是周大少爺那!
這天大家都喝醉了,牛二妞被錢貴給揹回了家,路上錢貴絮絮叨叨的告訴牛二妞,等他學成歸來就回來找她,牛二妞醉的狠了,也不住的點頭。
牛杜鵑是牛二虎把她給送回家的,張文斌想送,可是牛杜鵑死活不讓,張文斌也喝多了,被下人擡着轎子擡回去了。
牛二虎不敢喝太多,他怕了,他怕無論是牛杜鵑還是牛二妞再碰到人販子,那他可怎麼辦呀!
牛二妞喝的確實不少,蕙娘端了醒酒湯給她喝,喝過醒酒湯,牛二妞昏昏欲睡,看到眼前的蕙娘便想起和她相依爲命,一起奮鬥的牛大妞。
眼前伺候的人彷彿變成了牛大妞。
牛二妞淚如雨下:“姐,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呀!”
牛二妞抱着蕙娘痛苦不已。
待看清楚是蕙娘之後,拉着蕙娘不放:“娘,你告訴我,帶那個玉佩的人究竟是誰,那人販子說是帶着玉佩的人把大姐給買走了,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蕙娘哭着說:“不能去,你不能去,那人是魔鬼,是殺人兇手,去了就是死路一條,大妞怕是已經被他們殺了,娘不准你再去送死。”
牛二妞問:“爲什麼?他們爲什麼會是兇手?”
蕙娘說:“就是他們把小姐一家都殺死的,連個孩子和下人都不放過,我當時年紀小,和小姐一起逃跑的,後來小姐不見了,我一路南下,遇到了你的父親。二妞呀,不要去找你姐了,遇到他們就是死路一條呀!”
“你小姐一家究竟是誰?殺你們的人爲什麼要殺你小姐全家?”
牛二妞還想再問其他,可蕙孃的記憶好像受了刺激,什麼都想不出來了。
“你家小姐是不是姓柳?”牛二妞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蕙娘愣了一下,嘴裡喃喃道:“婉娘,我家小姐叫婉娘。”
緊接着蕙娘像被魔咒了一樣,眼睛都是直的,嘴裡嘟囔着:“快逃吧,快逃吧,不逃就被殺死了。”
牛二妞看情況不對,一拳打暈了蕙娘,把蕙娘扶到牀
上睡下了。
牛二妞的酒醒了大半,只是線索更加的迷離了,十八年前的舊事究竟牽扯到了什麼?
爲什麼蕙娘會成這個樣子?牛二妞雖然好奇,但她更想知道的是牛大妞究竟是被誰給帶走的。
儘管牛大妞的失蹤讓大家都很傷心,牛二妞該乾的事情一樣沒少。
秋天伊始的時候,牛二妞就和曹掌櫃一起找了一畝地做大棚,牛二妞本就是農家女出身,當年家裡蓋大棚時也有參與,不但知道過程,還知道所需的材料,大棚內的溫度和溼度的調節。
不過,牛二妞還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來算蓋大棚的成本,成本太高不利於推廣,周玉周大少爺的意思是最好能在越王的封地內都有大棚的存在。
首先要建半人高的牆,然後再用竹竿做支架,沒有塑料布,只能找些油紙,可是油紙遇到水就會爛掉,爲了找合適的蓋大棚的布匹,牛二妞可算是把所有的布匹店都跑遍了,甚至還去了兩趟郡都,不過還是沒找到。
只好先把草棚給搭起來,如果不下雨的話,大棚算是勉強做好了,裡面的溫度和溼度雖然很不理想,但是種蔬菜也是可以的。
秋天雨水多,大棚漏雨,地裡的蔬菜長的很快,也很好。
曹掌櫃都已經很歡喜了,但是隻有牛二妞知道,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棚,大棚就像一間簡陋的屋子一樣,能遮風擋雨,裡面溫度適宜。
到哪裡弄那些像塑料布一樣的布匹那,在這個連下雨都帶蓑衣的年代,的確不好找。
萬般無奈下,牛二妞找到做傘的人,只是做傘用的材料比較貴,古代的傘也貴,一兩銀子一把,都是純手工製作,曹掌櫃曾提議用燈籠,可惜做燈籠用的布太過稀薄。
這樣下來,一畝地做的大棚,成本就高的離譜,只靠種蔬菜是根本就收不回成本得,蔬菜就算是冬天的能賣多高?五貫銀子一斤已經是了不起了。
牛二妞覺得不划算,只做了一個大棚,便停了下來。
曹掌櫃很是高興,雖然造價高了點,冬天也能吃上新鮮的青菜了,而且大棚裡想種什麼種什麼,也是很方便。
雖然大棚建造起來很麻煩,曹掌櫃覺得就建造一個,先試驗一番也成,便自己做主把這塊地當做自留地,隨便自己播種,所得的青菜,也不賣,除了供應越王府的人吃之外,還能留給自己一點嚐嚐鮮。
轉眼到了過年,牛大虎寫信說不回來了,家裡少了兩口人,便沒有了去年過年時熱鬧的氣氛。
除了懵懵懂懂的小俊傑依舊高興的傻樂之外,大家都心事重重。
本以爲周玉和周允浩他們至少要等到二月份,纔會來到潞水鎮帶牛二妞離開,沒想到大年初五的一大早,曹掌櫃就來請牛二妞,說是請二妞照顧一下大少爺,大少爺生病了。
牛二妞二話不說同意了,只是心裡犯了嘀咕,大過年的生病不在京都呆着,怎麼反倒跑潞水鎮來了?越王和越王妃這個時候不應該都在京都和皇上一起過年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