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你沒看出來嗎?那個陳韶華想動手。”車子開出來,馬鋒鬆了口氣。
蘇桐吃驚的道:“動手?他們敢!”
“沒什麼敢不敢的,真要動手逼迫的話,他們人多,我們又能怎麼辦?而且,他又不用自己動手,隨便找些人、找個由頭就行了,完了還說是我們惹的事。”
“那楊飛還在他們手裡啊!”
“放心吧,那個陳若玲也看出來了,所以才借騎馬的名義,把飛少送出來。看樣子,她和她哥並不是一路人。”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仗勢欺人嗎?”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如果沒有人仗勢欺人,老祖宗也不會造出這樣的成語來了。”
“去找一下楊飛,別讓他吃虧了。”
“蘇小姐,依我之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飛少有陳小姐照顧,肯定不會有事。”
“爲什麼不去找他?”
“現在,飛少跟她在一起,比較安全。”
楊飛坐在陳若玲馬背上,出了靶場,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
剛纔經過門口時,他看到有幾個漢子,不懷好意的往小屋走,看到他倆騎馬出門,無不愕然,還在後面跟了一段。
回想剛纔那一幕,楊飛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他自問看透了世情人心,但可惜的是,他的經歷還是十分有限。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楊飛接觸的人,都是普羅大衆。
普通人之間,會耍意氣,會鬧脾氣,也會打架扯皮,但一般來說,有心計和城府的人只是少數,有什麼喜怒哀怒,全部都寫在臉上,讓人一眼就能看透。
而陳韶華這樣的人,卻極有城府,年紀輕輕,卻已修煉到了不着皮相的地步。他嘴裡和你笑着,背地裡卻準備了刀斧手!
鴻門宴這樣高大上的宴會,楊飛一直覺得,只有劉邦那樣的英雄才配享有,沒想到今天會輪到自己頭上!
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根本就猜測不到別人在想什麼!
也許你的一舉一動,就已經得罪於人,然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楊飛心想,江湖險惡啊,商途坎坷!
事實上,楊飛對商戰的殘酷,還是略知一二的,像後世華爲大小姐被加拿大政府扣留關押一事,就可見一斑。
只是他沒想到,初次見面的陳韶華,一言不和,就想對自己不利!
“謝謝你帶我出來。”楊飛冷笑一聲,說道,“你哥不地道啊!”
“他就是那脾氣,平時很好的,不過你今天真的惹到他了。”
“呵呵,我只是表達自己的意願!難道一定要順着你們才叫不惹到?你放我下來吧,我和司機他們走。”
“現在還不行。你放心,我吃不了你。”
“……”
坐在馬鞍上,並沒有想象中舒服,一是屁股顛得慌,二是怕摔,雙腿夾得馬腹太緊,內側就會生痛。
陳若玲策着馬,到了一座別墅前,她輕叱一聲,馬兒就聽話的停了下來。
“下馬。”陳若玲低聲道,“你手箍得我好緊。”
楊飛失笑,這才發覺自己下意識的環抱住了她的腰,他鬆開她,小心的跳下馬來。
陳若玲牽着馬,走進別墅,裡面靜無一人,院子裡種滿了不知名的花,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楊飛好奇的打量這幢別墅,問道:“這是你家?”
陳若玲沒有回答,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請他進了客廳,說道:“你坐會。”
說完,她就上樓去了。
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聞,楊飛坐不住,起身四下參觀,看到一個博古架,上面擺放着琳琅滿目的古董,其中一格里,放着許多的書畫卷軸。
楊飛揹負雙手,慢慢的欣賞,心想傅恆的博物館,果然是陳家人安排的,這些古董,有一些和傅恆藏珍閣的古董有些類似。
其中有一件玉麒麟,楊飛就在傅恆藏珍閣裡看到過一模一樣的,不,應該說是一對,一雄一雌,玉質和雕工,都十分的相像。
這就更坐實了楊飛之前的猜測。
“紅酒還是咖啡?”陳若玲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楊飛回轉身,眼前一亮。
她換了套時尚的衣裳,頭髮挽了起來,顯得乾淨利落,俏麗的小臉,白裡透紅。
“不認識我了?”陳若玲輕輕一笑,又問道,“咖啡還是紅酒?”
“有茶嗎?咖啡我喝不習慣。”
“有,龍井?”
“可以。”
陳若玲泡了茶端過來,說道:“你對古董有研究?”
“不懂。”楊飛搖了搖頭,沒有不懂裝懂,“傅恆家那些古董,都是你們的吧?”
“傅恆那套宅子,也是我們的。傅恆就是幫我們家做事的,專門幫我們收集古董玩意,這座房子,也是算是一座別院吧,我們來這邊打靶時,也會來這邊小住。這也是傅恆幫我們在管理的,平時有專門的人看管。”
“呵呵!莫榮超呢?”
“莫榮超是我家的大管家。”
“好吧!你們何苦這樣?還編出得了絕症的謊言!”
“誰?傅恆?”陳若玲道,“那是他用的心計和手段。你也是商人,兵不厭詐的道理,你是懂得的。”
楊飛蹙了蹙眉頭,沉聲說道:“說實話,我很喜歡你,也願意和你結成同盟,可是,你們用的手段,實在太過卑劣了!”
“你說什麼?”
“我說的有錯嗎?話雖然難聽了一點,但你們這樣做,無非就是仗着自己強勢!這讓我很不爽!”
“我不是說這個,你前面說什麼?”
“我說了什麼?”
“你說,你喜歡我?”
“呃?”楊飛失笑道,“我說了嗎?”
“你說了。”
“對,我是說,我挺喜歡和你合作的。”
“那就合作啊。以後和你合作的事,我全權處理,我哥他們不會插手。”
“如果合作不是建立在真誠和信任的基礎上,那你覺得,我們之間的合作,還有什麼意義?以後還會不斷的懷疑,不斷的試探。與其日後決裂,還不如現在就陌路。”
“要怎麼樣,纔算有誠意?”陳若玲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
楊飛冷冷的道:“我不知道,但我至少感覺得到。”
陳若玲忽然湊上前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楊飛愕然,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的看着她。
“現在,你感覺到我的誠意了嗎?”陳若玲嫣然一笑,“或者,還需要更多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