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間,池景軒坐在牀邊的沙發裡,拿起桌上的那疊資料,再度看了起來。
那是池景軒吩咐人收集的有關戴維和卡米爾的所有資料。
資料比較詳盡,連當年戴維和卡米爾是因爲前者想結婚,而後者不想太早被婚姻生活所束縛而分手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而現在,戴維失憶,卡米爾終生未嫁,卻堅持每週去養老院看戴維一次,池景軒就知道,戴維在卡米爾的心中,已經記憶深刻,無法忘懷。
也許,卡米爾心中也無時無刻的不在後悔吧?
倘若當年她不和戴維分手,戴維就不會遇到沈沁,繼而,發生隨後的一系列事情。興許兩人已經結婚生子,現在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也未可知。
這麼想着,池景軒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終歸,這是戴維和卡米爾的生活,他怎能主觀的把自己的思維強加到他們的身上?
合上資料,池景軒回頭吩咐阿誠,“以後每天早晨六點,送一束新鮮的薔薇花在卡米爾家門口,你親自去送,但是,別驚動她。”
薔薇的花語是美好的愛情,和對愛的思念。
明白了池景軒的意思,阿誠點頭應是,轉身出去安排了。
一連三天,住在十二街區小木樓裡的卡米爾,清早出門時,都能發現一束還帶着露水的薔薇。
每一朵花都開的剛剛好,不會太過極致,有沒有花苞,嬌媚的顏色,讓人心情大好。
而卡米爾幾乎是很快,就猜到了花是誰送來的。
起初,她還能置之不理,可是幾天後,卡米爾覺得,她可以生那個東方人的氣,卻不能將如此美好的鮮花置之不理,而任憑他們枯萎、凋零。
將花束搬進房間,找了合適的花瓶擺放好,再看向書架上她和戴維的合影,卡米爾的眼角,不禁有些溼潤。
又一個清晨,阿誠溫和禮貌的將薔薇花放在卡米爾門口打算離開的時候,卡米爾打開了門。
“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
門外,阿誠已經下了臺階,而樓梯口處,一身黑色西裝的池景軒,靜靜的看着。
今天,他們打算送了花就離開巴黎的,沒想到,卻看到了卡米爾開門的詢問,池景軒的心裡,頓時一動。
流利的法語脫口而出,池景軒態度禮貌的說道:“卡米爾阿姨,我們是從中國來的,我是您男朋友戴維前任的兒子,想跟您瞭解一下當年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話,還請您跟我聊一聊,好嗎?”
當年的卡米爾,是痛恨沈沁的,她始終覺得,如果不是沈沁出現的剛剛好,戴維未必會移情別戀。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卡米爾已經想通了。
即便沒有沈沁,也會有別人,她和戴維的緣分,盡了。
更何況,當年的事,她的責任要更加大一點。
戴維深愛着她,而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無理取鬧,最終,消磨掉了戴維對她所有的感情,才發生了後來不可挽回的分手。
而之後的二十多年,卡米爾每一天,都在痛苦的追憶中度過,她沒辦法原諒自己,所以,才終生未嫁。
看出池景軒眼中的誠懇,卡米爾猶豫了一下,閃身讓出了一條路,“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