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鳴目光灼灼的注視着池景軒的時候,池景軒同樣看着池景鳴。
逃到洛杉磯,繼而再到華盛頓,池景鳴都經歷了什麼事,池景軒已經從顧承安那裡瞭解的差不多了,所以,池景軒不知道,是什麼事,促使池景鳴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而池景鳴的這個決定,讓池景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池景軒恨池正宏,憎惡王琳,可是池景鳴在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中,是沒有過錯的。
而池景鳴在這一兩年間對池景軒和秦雨季所做的事,池景軒願意看在他們都姓池,是兄弟的份兒上,放他一馬。
再聽到池景鳴的話,池景軒頓時面色一緩。
只可惜,天色太黑,池景鳴看不到,所以,他依舊盯着遠處的黑影,緊張着。
“少爺……”
眼見池景軒擡腳上前,阿誠頓時緊張的攔在了他身前。
池景鳴的忽然示好,阿誠不敢輕易相信,他生怕,這是池景鳴的一個圈套,只爲了誘池景軒上當。
“沒事,我跟他說幾句話。”
看了阿誠一眼,示意他別擔心,池景軒幾步就走到了池景鳴身前。
而池景鳴,已經從倚着車頭的動作,變成了筆直站着,就好像,他也是池景軒的手下,臣服於他一般。
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行爲代表着什麼後,池景鳴的心裡有些惱火,可是,看到那個闊步而來的身影一如既往的挺拔偉岸,池景鳴忽然覺得,有這樣一個兄長,是件很自豪的事情。
可是,之前的十幾年,爲什麼他就沒意識到呢?
胡思亂想間,就見池景軒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池景鳴執拗的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願意放我一條生路嗎?”
心裡呼了口氣,池景軒沉聲道:“我可以放了你。”
眼見池景鳴面上一喜,池景軒繼續說道:“可是,即便我放了你,你照樣無路可走,你不覺得嗎?”
先是疑惑,繼而是不解,池景鳴細細的思索着池景軒話裡的意思,不一會兒,臉色就有些發白,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滲人。
“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池家享受了三十年的富足生活。雖說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但是,你覺得,我放了你之後,你能做什麼?”
冷聲說着,池景軒的眼眸裡,沒有以往的不屑和疏離,只有闡述事實的平靜,“以你的學歷,你自然可以找一份工作。可是,被領導指責,被同事刁難,朝九晚五,每個月月中領三五千塊錢的工資,那樣的生活,你能忍受嗎?”
“所以,你的路,從來就不在我手裡,而是在你腳下。你明白嗎?”
毫不留情的說出了事實的真相,眼見池景鳴連跟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池景軒嘆了口氣,轉身欲走。
身子剛動,就聽到了池景鳴充滿了喟嘆的聲音,“對不起。”
池景軒的腳步,就那麼頓住了。
扭頭看了一眼蒼茫的夜色,池景鳴輕聲說道:“我知道,我過去做了太多的錯事,我也知道,一句對不起,不能彌補我帶給你們的傷害。但是,我希望,並請求你,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兒上,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
“我……我不想再錯下去了。”
低聲說着,池景鳴的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