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
酒店裡的池云溪,看着睡着的餘生,不由而然的輕嘆了口氣。
給小傢伙蓋好被子,池云溪走到了窗邊。
天空灰濛濛的,清風拂過,吹亂了街上行人的衣角和髮梢,一切都顯得亂糟糟的,池云溪覺得,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想到受傷在牀的周瑾,再想到電話裡欲言又止的穆晟楓,池云溪幾乎轉念一想,就知道周瑾的傷是怎麼回事了。
倘若是周瑾自己不小心出了意外,無論是要讓她安心,還是不讓她爲難,抑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穆晟楓都絕不會在她面前提起周瑾受傷的事的。
可現在……
暗自嘆了口氣,池云溪坐在窗邊發起了呆。
想了許久,仍然覺得腦袋裡混沌一片,完全想不清楚,池云溪拿起手機,給秦雨季打了電話。
池云溪一直覺得,她是個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人,可是如今的情形,卻讓她怎麼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不去理會?
可那到底是穆晟楓的母親,也是她名義上的婆婆。
可是,去關心她,問候她嗎?
池云溪又做不到。
幾乎一想到周瑾,她就會不由而然的想到之前兩次很不愉快的會面。
可是,臨走前周瑾出現在她面前時,那副陪着小心和討好的模樣,也會間歇性的出現在她面前。
池云溪覺得,她所有的果斷,似乎都用在她的工作上,用在等待穆晟楓這件事上了。
現如今的她,搖擺不已,舉棋不定,迫切的需要一個人給她指明方向。
“雨季,你說,我該怎麼辦?”
聲音裡透着些迷茫的疲憊,池云溪嘆了口氣,輕聲問道。
秦雨季正坐在頗具維也納特色的馬車裡,行駛在維也納老城的街道上。
浪漫的氣息圍繞在秦雨季身邊,耳邊悠揚的音樂,更是讓這座號稱音樂之都的城市顯得浪漫溫柔,秦雨季的心情,也跟着輕快而飛揚。
安靜的聽池云溪說着,對上池景軒關切又問詢的目光,秦雨季微微搖了搖頭。
知道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池景軒放下心來,左右環顧着欣賞起了兩邊的街景。
而秦雨季,聲音平靜的說道:“姐姐,如果不知道該怎麼做,你就問問自己的心。倘若她當初承認你是她的兒媳婦,那麼,婆婆受傷,你作爲兒媳婦,怎麼都該在身邊盡孝的,哪怕不能在身邊,那,打個電話問候一聲也是應該的。”
“可是,她推開了你和餘生,那麼,是她自己拒絕了做婆婆的權利。那麼,對現在的你而言,她只是姐夫的母親,是一位長輩。你問候她,是情分,不問候她,恐怕也沒人能挑出你的毛病來。所以,別去想那麼多,做人做事,問心無愧就好,你說呢?”
秦雨季設身處地的說道。
問心無愧嗎?
扭頭看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池云溪不由而然的輕嘆了口氣。
掛斷電話,池云溪一個人在窗邊坐了很久。
天色漸暗,池云溪起身換了衣服,叮囑保姆照顧好餘生,離開酒店,驅車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