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做了標記的課本，還有自己的課堂筆記都拿給了餘凝，溫暖開玩笑的說道：“爲了你，我這段時間聽課格外認真呢，連瞌睡都沒打。”
“謝謝你，小暖。”
輕聲道謝，餘凝低下頭，掩去了眸中滑過的那抹幽光。
氣氛忽然間安靜下來，看着低垂着頭不做聲的餘凝，溫暖關切的問道：“小凝，你怎麼了？”
遲疑着，餘凝擡眼問溫暖，“小暖，你說，如果那個阿華不出現，我和阿洛，現在是不是還好好的？”
溫暖怔了一下。
身上散發出了一股難以言表的悲傷，餘凝的眼睛裡，浮起了一抹晶亮。
回頭看着窗外濃郁的夜色，餘凝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她說過，這輩子都會和我在一起的，可是，這麼快，她就忘記當初和我說過的話了，你說，是她變了，還是，當初的承諾褪色了？想要和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就那麼難嗎？”
問題一個接一個，聽起來很容易回答，溫暖卻答不上來。
溫暖只見過阿洛兩次。
第一次，就是剛搬過來那天，看到餘凝和阿洛在門口告別，當時，溫暖就覺得，阿洛是個酷酷的女生，身上那種中性的風格，大概很受女孩子喜歡。
另外一次，就是在y大某次的選修課教室裡。
餘凝是因爲阿洛才選了那些課的，卻又擔心被人發現端倪，很少去上那些選修課。
意外的一次碰面，阿洛全然不理的漠視，讓餘凝一整節課都在走神。
溫暖覺得，即便是怕被人發現，也遠不至於像阿洛那樣。
女孩子之間的親暱，也是對戀人的一種撫慰吧？
可阿洛的漠然，讓溫暖覺得，她似乎全然不在意餘凝，就像是個陌生人。
前後兩次見面，阿洛留給溫暖的感覺，很不好，可是因爲餘凝喜歡，溫暖便從來沒提起過。
此刻餘凝問出這樣的問題，溫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想說世間萬物都在變，唯一不變的，只有變化本身，可是溫暖覺得，此時此刻說這個，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好半天，溫暖伸手握住了餘凝的手，“小凝，已經過去了，相信我，你會遇到更好的。”
“更好的？”
苦笑着搖頭，餘凝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冰冷，“七年的感情都能說變就變，你說，我還怎麼相信，未來會有更好的？”
房間裡再度沉默下來，溫暖看着這樣的餘凝，滿心心疼。
傅明宇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溫暖看看時間，輕聲說道：“三哥，今晚我就住在怡心園這邊了，明早直接去學校，你早點兒睡吧。”
眼見溫暖滿面幸福的跟傅明宇道晚安，餘凝的眼眸越來越沉。
掛了電話，又聊了會兒，餘凝就走了。
互道了晚安，餘凝像是身後有人在追一般，幾步關了房門。
而溫暖，一個人在客廳坐了好久，看了會兒電視，這纔回房間換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客廳的燈關掉，浴室裡響起了嘩嘩的水聲，悉悉索索的動靜後，沙發下的黑暗中，蜿蜒着鑽出了幾條從僵硬的冬眠中復甦過來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