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季本就麻木的心,又一次痛了起來。
從小到大,她被一次次的無視、忽略,六年前,韓家有需要,他們更是毫不遲疑的把她推了出去。
可此刻,秦仲嵩竟然說,後悔把她從孤兒院抱回來。
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到了心裡,卻依舊溫暖不了她冷寂的心,秦雨季滿臉諷刺的反問道:“爸爸現在後悔了,那當初做什麼去了?”
“六年前,韓家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爲韓奕凡試驗激素劑量的時候,你怎麼不讓我滾?”
“我和韓奕凡訂了婚,爸爸官升一級成爲秘書長的時候,怎麼不讓我滾?”
“爸爸,這就是你所說的,視我如親骨肉?”
臉上帶了笑,可淚水卻更加洶涌,秦雨季仰面看着自小就崇拜至極的父親,心裡痛的無以復加。
早在聽她說起這些事的時候,秦仲嵩的面色便一點點的鐵青暗沉下來,再聽到她這樣質問他,秦仲嵩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清脆的響聲迴盪在偌大的客廳裡,秦雨季痛到麻木的心,瞬間支離破碎。
“我沒有你這樣忘恩負義、寡廉鮮恥的女兒,你給我滾,滾……”
秦雨季的話,無疑是捅到了秦仲嵩的痛處,一手抓起茶几上的茶杯,秦仲嵩氣急敗壞的朝秦雨季砸了過去。
想過他會動怒,卻沒想過他會動手,秦雨季一個躲閃不及,只覺得額頭上火辣辣的疼了起來,下一瞬,滾燙的鮮血涌了出來。
“你們的恩情,在醫院的那三年,我就都還給你們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欠你們的了……”
眼前一陣陣的發暈,秦雨季強撐着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剛走了幾步,就被柳慧茹氣急的吼住了。
“你不是說,你不吃我們的,不穿我們的嗎?你身上穿的禮服,戴着的鑽石首飾,可都是秦家的……”
趾高氣揚的站在沙發前,柳慧茹強忍了一晚上的怒氣,終於爆發。
“哈哈,哈哈哈哈……”
瘋了一般大聲笑着,秦雨季抹了一把臉頰上的血,淒厲的說着,“我的好媽媽,你放心,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個頭髮絲兒都不會帶走。”
轉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翻找了半天,秦雨季只找到一件碎花睡裙。
及膝的無袖睡裙,雖然不好看,可卻是她親手做的,與秦家毫無干系。
動作麻利的換了衣服,秦雨季拎着那件米白色的禮服,以及項鍊耳墜等所有的首飾,下樓丟到了柳慧茹面前。
“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和你們再無干系……”
冷聲說完,秦雨季轉身離開了秦家。
眼前一陣陣的發暈,秦雨季連自己是怎麼出了半山居的都不知道,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夜空中已經噼裡啪啦的落起了雨點,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大雨傾盆而下。
“轟……轟……”
震天響的閃電伴隨着嘩啦啦的雨聲,天地間一片惶然。
秦雨季腳步虛浮的走在盤山公路上,整個人像一縷遊魂。
帝景名苑的別墅內,池景軒端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心裡沒來由的煩躁起來。
好一會兒,他抓起車鑰匙衝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