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溫氏莊園大門外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分,落日的餘暉溫柔的傾瀉過來,整個莊園,便被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金光,顯得溫馨而大氣。
目光逡巡的從錯落別緻的別墅上滑過,白禾舒懷着一份複雜的心情,一路去了溫老太太處。
門鈴響了兩聲,門就開了,站在門內的中年婦人一臉的歡喜,“夫人,您來了?”
溫易銘死後,辦完了喪事,溫煦安就拿着那份股權書找到了白禾舒,繼而,順利的拿到了那八千萬。
知道傅明壽不會放過他們一家,雖然知道溫氏莊園賣出去的話也值個幾十億,但是,溫煦安已經全然顧不上了。
粗略的收拾了些行李,溫煦安就帶着趙雅麗出國了,連下落不明瞭一個月的溫雅,都已經無心理會了。
樹倒猢猻散,溫煦安和趙雅麗前腳離開,後腳,溫氏莊園裡的傭人們,就收拾了值錢的物件各自離開了。
現如今,整個莊園裡,只剩中風偏癱的溫老太太,和當初白禾舒在醫院高薪僱傭的那個護工還在了。
白禾舒承諾給她的幾萬塊的護理費,每個月到了月底那天就會如數到賬,所以,雖然伺候一個不能說話不能動,嘴邊時時流着口水,大小便更是不時失禁的老人是件很痛苦的事,但是想想那份高額薪酬,護工巴不得溫老太太能好好活着,長命百歲,所以,這幾個月,護工伺候的很是用心。
而這,對溫老太太而言,卻是天大的折磨。
沒人知道,午夜夢醒時,溫老太太尋過多少次死,可是,每次,她纔剛剛有所舉動,就被護工發現,繼而攔住她,更加嚴密的防範看守住她。
牀鋪的綿軟無比,牀旁的櫃子,邊角也全都包住了,便連牀下,護工也鋪了厚厚幾層牀褥,更別說是什麼尖銳利器了。
對現如今的溫老太太而言,求死這樣簡單的事,都變得前所未有的困難。
而看到白禾舒的那一刻起,溫老太太知道,她大概離死不遠了。
“你走,你走……”
目露驚恐,溫老太太話語含糊的喊着。
“舅母,我來了……”
柔聲說着,白禾舒上前,坐在了溫老太太牀邊的椅子裡。
對上溫老太太憤懣的眼神,白禾舒笑的更溫柔了,“易之常說,言必信,行必果。你看,當日我說我還會再來看你,我就來了,所以,今天,咱們可以好好說道說道了。”
“易,易銘……”
大張着嘴喊着,溫老太太一副“你想做什麼?我兩個兒子不會放過你”的架勢。
白禾舒挑挑眉,回頭看向一直垂手站在門邊的護工問道:“溫家的事,你沒告訴她?”
護工搖搖頭,“我只做了當初夫人交代我該做的那些事,其他的,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很好……”
面上的笑容更恣意了,白禾舒眉目溫婉的湊到溫老太太面前,直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話語柔緩的說道:“舅母,溫氏,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