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春節的到來,忙忙碌碌的一月份終於告一段落。藝人們迎來了短暫的假期,各自選擇着適合自己的方式進行休整。小丫頭們也各自回了家,只有美英決定去泰妍家裡,和她的家長一起過年。把小丫頭們送走之後,車正榮也來到了祖父的家中。
車正榮的祖父家是一個大家族,老老少少加起來有十幾口人。車正榮在同輩人也是比較小的,所以一進屋,他就不停氣地向長輩們行禮問好。
“好啦,好啦,這麼多人,就不用一一問候了,打個招呼就行了。”奶奶實在是捨不得自己的孫子受累,開口勸阻着。
“沒關係的,奶奶。”車正榮答應了一聲,依舊一絲不苟地和所有的人都打過了招呼,這纔回到奶奶身邊。
“這死心眼的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回,休息幾天,還要行這麼多的禮。真是的,你這個性子象誰呢?”奶奶心疼地拉着車正榮的手,一邊嘮叨着,一邊忿忿地撇了一眼剛剛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爺爺。
“象我有什麼不好?這纔是我們家的人嘛。”爺爺很快搞清了狀況,理直氣壯地說道。
“呸,反正挨累的不是你,你說得大言不慚的。要是把我孫子累出個好歹來,看我不和你拼命的。”奶奶對爺爺的態度很生氣。
“好啦,奶奶,您別生氣了。這是咱們家的傳統,這麼一大家子人,要是沒點規矩,還不亂套了,到那個時候,您更得生氣。”車正榮勸說着。
“哎,還是我們家大榮懂事。”爺爺有了支持者,笑得更加得意,“來,大榮,讓我看看,這一年可把你累壞了吧?”
“沒事的,爺爺。我已經習慣了。”車正榮笑着說道。
“這孩子,就是這麼倔,好好地在公司裡上班有什麼不好?非得去做藝人?做藝人有什麼好的?這也有人管,那也有人問,一點都不自由。”雖然並不反對車正榮的決定,不過每次見到他,奶奶還是忍不住要嘮叨幾句。
沒等車正榮說話,爺爺先開口了:“唉,這是孩子自己的決定,孩子喜歡比什麼都強。”
“是啊,奶奶。”車正榮也說道:“我真的很喜歡唱歌,而且,做藝人也不算辛苦,即使在公司上班,不也一樣要加班?壓力也不會小的。”
“當初我就不同意讓大榮去他外公外婆家,否則,他也不會學音樂,學唱歌,也就不會做藝人。”外婆還是心有不甘地嘮叨着。
車正榮哂然一笑,這幾乎是奶奶的習慣了,總是會把車正榮做藝人的原因歸結到外公外婆的身上。但她也沒有惡意,就是習慣性的嘮叨幾句,發泄一下。畢竟車正榮一年也不回來幾次,老人家總是要抱怨幾句的。
不過爺爺可不同意她的觀點,“去他外公家怎麼了?他外公就這麼一個孩子,嫁到咱家了,一年也回不去幾次,還不許他們老兩口和外孫子親近一下?你這個老太婆,總說這些沒用的。”
“好啦,爺爺,奶奶,您二老就不要爭論這個了。奶奶,我有些餓了,有什麼吃的嗎?”車正榮果斷地轉移了話題。
“有,有,你等着,我去給你拿。”一聽說孫子餓了,奶奶也頓不得抱怨,趕緊走向廚房給孫子找吃的,可不能把孫子給餓着了。
爺爺看着車正榮狡黠地一笑,顯然對車正榮的行爲很滿意。雖然在商場上他是一名運籌帷幄的掌舵人,也是一位殺伐果斷的決策者,但是在家裡,他只是一個帶着一點孩子氣的普通老人而已。
因爲晚上要吃團圓飯,奶奶怕車正榮到時候吃不下,所以只給他拿了一碟點心,讓他墊墊肚子。車正榮隨便吃了幾塊,他本來也不餓,只是想轉移奶奶的注意力而已。
吃過了點心,車正榮就陪着爺爺奶奶還有叔伯姑嬸們聊着天,說一些家長裡短的閒話。不過話題很快就轉向了他的婚姻問題上,不止是長輩們,連同輩的哥哥姐姐也不停地勸說着他,讓他快點找個人結婚,結束單身生活。
就在車正榮疲於應付的時候,救星終於來了。
“大榮哥哥,你回來了。”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走了進來。
“是智賢啊,你去哪兒了,這個時候纔回來?”車正榮笑着問道。
“我和同學出去玩了。”這個名叫智賢的少女一邊回答着,一邊拉住了車正榮的手,撒嬌道:“大榮哥哥你太偏心了,我求你教我唱歌你都不教,結果你自己卻收了十個學生,還全是小女孩,一定是居心不良。”
車正榮苦笑着解釋道:“不是我不教你,是爺爺奶奶,還有叔叔嬸嬸不讓,擔心你也和我一樣去做藝人。”
“就是,”奶奶數落道:“你哥哥去做藝人也就算了,你一個女孩子做什麼藝人?別以爲我不知道那裡面有多黑,還有什麼潛規則之類的,你哥哥是男人,他可以不理會這些,你一個女孩子可怎麼成?”
“哥哥能行,我爲什麼就不行?”智賢不服氣地問道。
“智賢,不許和奶奶頂嘴。”車正榮喝斥了一句,又勸解道:“奶奶這麼說是有道理的,娛樂圈真不是那麼好進的。雖然以咱們家的家世,未必有人敢強迫你做什麼?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還是不要有這個想法了。”
“哦。”智賢鬱郁地適應了一聲,隨即又說道:“還有一件事,我的成年生日你爲什麼不去?”
車正榮苦笑道:“那段時間真的是太忙了,通告排得滿滿的,根本抽不出時間。我不是提前給你解釋過了嗎?”
“可是我好想在朋友面前炫耀一下的。”智賢委屈地說道。
“智賢,你哥哥不去是對的。即使有時間也是一樣。”爺爺開口解釋道:“在你們很小的時候,家裡就一直在掩飾你們的身份,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有一個正常的人生,不希望因爲咱家的家世,而給你們的成長帶來意外的影響。大榮如果去參加你的生日聚會,難保就會有人抱着其他的念頭接近你,給你和大榮帶來不好的後果。這種事雖然不一定有,但是咱們得預防。”
“我知道了,爺爺。”智賢小聲地答應着。然後又說道:“大榮哥哥,你來,我有好東西給你。”
兩個人向爺爺奶奶告了別,來到了一處無人的房間。
“什麼東西呀?這麼神秘。”車正榮笑着問道。
“什麼東西都沒有。”智賢歉然地一笑,問道:“哥,聽說你們公司要招練習生了?”
“是啊。”車正榮隨口答道,隨即明白了智賢的意思,苦笑道:“智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不可能的。”
“爲什麼?”智賢不滿地問道。
“爺爺奶奶和叔叔嬸嬸都不會同意的。”看着智賢的臉上一副不甘心的表情,車正榮繼續解釋道:“別拿我做例子,我做藝人是因爲有外公外婆的支持,爺爺奶奶不好硬頂,只能默認,你行嗎?”
“太氣人了,爲什麼我就不行?”智賢氣忿地說道。
“別以爲做藝人是什麼好事。”車正榮勸道:“做藝人很辛苦的。就拿我來說,你看看我去年一年,上了多少通告,這還是我精簡又精簡之後的結果。而我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爲我有這個資歷,我出道已經八年了,已經差不多可以算是一個大前輩了,另外也是因爲我的專輯賣得好,影響力大,所以電視臺纔會給我這個面子。你呢,做了藝人必須要從新人做起,如果專輯賣得好,那麼通告自然就多,每天忙得連休息時間都沒有,但是對着鏡頭,你還必須要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否則就要面對公司、媒體以及粉絲的責怪。如果專輯賣得不好,自然沒有通告,但是沒有通告自然就意味着沒有曝光度和知名度,沒有知名度就沒有效益,結果就是被公司拋棄。而且,做爲新人,是沒有選擇的權力的,讓你上什麼通告,你就要上什麼通告,讓你在通告上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你都不能拒絕,否則,就意味着被封殺,你覺得這種生活你能受得了嗎?”
“是這樣嗎?”智賢遲疑着。
“當然,還有比這更黑暗的呢。”爲了打消智賢做藝人的想法,車正榮決定把話說得更透一些:“你要想做藝人,肯定要先從練習生做起,練習生的訓練是很苦的,你能堅持下來嗎?而且,每個月都要有考覈,一旦不合格就要被淘汰,你會甘心嗎?一旦做了練習生,你的大部分時間都要在公司裡做練習,這就意味着你沒有時間再和其他人接觸,你現在的朋友會慢慢離你遠去,但你又交不到新的朋友,因爲練習生之間是競爭關係,這種競爭是非常殘酷的,甚至是你死我活的,因爲出道的名額就那麼幾個,給了你就不能再給別人。你要一個人扛下所有的苦累,你能行嗎?”
頓了一下,車正榮繼續說道:“別以爲你到了我們公司我就會給你優待,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那樣,這個公司開不了多久就得倒閉。公司要想發展,就必須做到公平,哪怕你是我的妹妹,進了公司也一樣享受不到任何的優待,別的練習生做什麼,你也一樣要做到,而且要做得更好,這樣別人纔不會對你的成功說三道四。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智賢不說話了,車正榮的話對她的衝擊實在太大了,她真沒有想過,原來藝人風光的背後,居然還有這麼多不爲人知的內容。
“好好學習吧,做藝人並不是什麼好選擇。”車正榮拍了拍她的肩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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