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的夢話

“以後認清楚點!否則寒哥饒不了你的!”小莫交代了一句,拉着歐陽熙的胳膊,朝裡面走去。

“小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說天寒沒在,而你卻說天寒在裡面呢?還有,你剛纔說天寒病了,是真的嗎?病的怎麼樣?嚴重嗎?”歐陽熙連珠炮似的發問就如同炸彈一樣把小莫炸的頭昏眼花。

“等等!嫂子,容我一個個的回答!”小莫趕忙叫了一聲暫停。

“別叫我嫂子,叫我姐!”歐陽熙有點不好意思,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冷天寒生病的樣子,心慌意『亂』的,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對冷天寒真的動了心,原來,他在自己心中,佔的分量是這樣的重!

“是!是!熙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來仁和的女孩十有八九是來找寒哥的,而門口的那些人都受到過寒哥的囑咐,只要是衝着他去的,一律不見,藉口都是一個樣的,她們又不認識你,自然把你也當成追求寒哥的人了!”小莫扭身鑽進了後廚房,歐陽熙也跟了進去。

經過小莫的解釋,歐陽熙這才恍然大悟,不過,她沒有精力去琢磨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了,現在,她最關心的就是冷天寒怎麼樣了,“小莫!天寒如何了?”歐陽熙的神情中流『露』出的焦急不是作假的,這讓小莫稍稍欣慰了,說道:“熙姐!你先彆着急,寒哥的病雖然挺重的,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好過來的,着急也沒用,我們還是想想辦法吧!”小莫的年紀雖然比歐陽熙還小上一些,但從小的磨礪就讓他有了超越同齡人的成熟,在這種情況下,歐陽熙反而讓小莫拿主意了。

“嗯!”歐陽熙聽到冷天寒重病的消息後,便六神無主起來,她現在,最想知道冷天寒怎麼樣了,究竟什麼病把這麼一個強壯的人弄得十幾天都無法上學啊!

“熙姐!寒哥就在裡面躺着呢,我們進去看看吧!”小莫將歐陽熙帶到後院深處,在一所小房子面前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對歐陽熙說道。

“天寒就住在這裡?”歐陽熙有些不可置信,這所房子哪裡像是人居住的地方,木質的窗子緊緊地關閉着,木頭都有些腐爛了,門也是木板的,上面的漆『色』早已經掉光了,在小房子前面是數個大大的塑料盆,盆中堆積着小山一樣的餐具,全是髒兮兮、油膩膩的,房子前面還有個小水池,老舊的水龍頭還在向下滴水,由於水池的原因,在這條小路上面隨處可見灘灘水漬。

“是啊!本來職工宿舍是在另一邊的,但是寒哥不願意和別人一起住,所以吳叔特意騰出這麼一間屋子給寒哥住呢!很不錯啦!我們四個人住三十平方米的地方,而寒哥一個人就住三個平方米呢!整個仁和小吃城只有他一個人有這樣的待遇!”小莫的眼中還盡是羨慕,歐陽熙咬着嘴脣,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冷天寒過的苦日子哪裡是自己嘗受過的!易風行他們總是在強調,天寒不慘,慘的是惡魔,可是他們一脈相承的親兄弟比比看,哪個更苦?十二中的小花園附近正在建一座名叫“惡魔雅居”的私人別墅,據說是惡魔不習慣居住集體宿舍,也不願意在外面找房子租住,特意出資建起的小別墅,雖然歐陽熙沒見過惡魔雅居,但想來一幢別墅和眼前這個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小房子,只要是個人都知道誰苦誰樂!不知不覺中,歐陽熙又拿龍行雲與冷天寒做比較,這似乎是她的一種本能了,只是,她沒有察覺到,自己總會在有意無意間想起龍行雲,雖然這一次並不是什麼好事!

“天寒!”歐陽熙帶着心酸,推門而入,房間裡面有些氣悶,但卻脫離了歐陽熙的想象,小小的房間顯得有些擁擠,雖然很簡單,只有一張單人牀、一個櫃子和一張書桌,其餘的東西什麼也沒有,但在三十平方米的地方放在這三種東西,也佔了近乎三分之一的地方,看屋子裡面的物品就知道冷天寒生活的有多麼簡單了,衣櫃陳舊,單人牀也是鐵架子的,鏽跡斑斑,或許這裡面只有那張書桌才說的過去,但桌邊的漆面已經被磨掉了,一盞小檯燈立在桌頭,歐陽熙似乎可以看到冷天寒在昏暗的燈光下面努力學習的情景。

房間裡面沒有歐陽熙想象中的雜『亂』,在人們的潛意識裡,男生的房間都市髒、『亂』、差的私人地帶,但冷天寒的房間完全不是這番情景,每一處都整理的井井有條,地面乾爽整潔,牀單窗簾都是乾乾淨淨的,除了有些氣悶,這屋子竟然要比女孩子的香閨更加有序。

“天寒!”歐陽熙輕輕地呼喚了一聲,慢慢地走到那張單人牀邊,因爲她看到,冷天寒閉着眼睛躺在牀上,面『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嘴脣都是紫青『色』的,並且在微微顫抖,身上蓋着一個略厚的『毛』毯,在今天這樣晴朗的天氣中,卻仍舊無法阻止冷天寒的顫抖,虛汗遍佈他臉上的每一個角落,眉頭緊鎖,似乎還在忍受着什麼,見到這種情景,歐陽熙的心猛地一痛,如同針扎一樣,現在,她總算明白自己爲什麼無法心安了。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病的這麼嚴重啊?”歐陽熙很難明白,一個那麼強壯的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怪不得他沒有去學校,這個樣子別說上學了,就是下牀都很成問題啊!

“我也不知道,一個多星期前不是下了一場大暴雨麼,寒哥很晚纔回來的,他身上的外衣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淋了大雨的寒哥卻顯得很開心,我們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與寒哥相處這麼久還沒有見他生過病,可是過了一夜,第二天開工的時候,卻沒有看見寒哥出來,吳叔叫我去找寒哥,我進了屋子才發現寒哥趴在了書桌上面,檯燈還亮着,估計是他在書桌上幹什麼太困了就睡着了,我去叫他,卻發現寒哥的身體燙得可怕!他竟然高燒了!我把他抱到了牀上,卻怎麼也叫不醒他,寒哥昏睡了過去,把我急壞了也嚇壞了,叫來了吳叔,吳叔找了寫退燒『藥』給寒哥吃了,可是,寒哥的高燒時降時退,他也醒了幾次,掙扎着做了些工,卻又支持不住暈倒了,這些天,寒哥的工作都是我替的,但寒哥的病不見絲毫的好轉,我也沒有時間去找你,我還以爲,你把寒哥忘記了呢!”小莫的最後一句中飽含着抱怨的意味,歐陽熙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天寒經常很多天不去學校的,這你也知道,我也沒有想到天寒會病成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爲了我,天寒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歐陽熙感到十分的愧疚,聽完小莫的一席言語,歐陽熙終於明白了冷天寒爲什麼會重病不起了,那天大雨傾盆,氣溫隨之驟降,十二中因此感冒的人不計其數,冷天寒不但淋了雨,還將自己唯一的長袖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再加上一夜的勞累,如果不生病反而是個奇蹟!歐陽熙的心底還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些天來自己的確忘記了天寒,尤其是和那個惡魔在一起的時候,天寒的身影會從自己的腦海中徹底消失掉,可是,天寒是爲自己才病的,自己竟然直到今天才想到來看看他,真是……

看到歐陽熙的眼角有淚光在閃動,小莫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熙姐!怎麼能是你的錯呢?”歐陽熙坐在了冷天寒的身邊,沉默不語,但她看冷天寒的眼神充滿了憐惜。

“雪兒……你在哪裡?雪兒……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冷天寒突然呼喚了起來,大手也隨處『亂』抓。

歐陽熙送上了自己的玉手,被冷天寒那雙熾熱的大手緊緊抓住,心神一陣慌『亂』:“小莫!他在叫誰?”歐陽熙扭頭對小莫輕聲問道,她聽清了冷天寒的呼喚,心中微微一顫,但她還是想確定一下。

“哎!是雪姐!寒哥每天都會說胡話,每次叫的也都是雪姐的名字,儘管他不說,但我知道,雪姐的離開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小莫嘆息了一聲,回答了歐陽熙的提問。

歐陽熙心裡打翻了五味瓶,神『色』複雜地注視着躺在牀上的冷天寒,“熙姐!我說這些你可不要生氣,我看得出來,寒哥是很在乎你的,而雪姐她已經……”小莫不再說下去了,但聰明的歐陽熙又怎能不明白小莫的意思呢?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對小莫說道:“不用說了!我明白!去幫我打一盆水來吧,這樣高燒下去真的會出事的!”

“哦!”小莫從冷天寒的牀下取出洗臉盆,朝外面走去,在仁和小吃城的員工,大部分是男生,而這羣男生裡除了小莫沒有人再與冷天寒交好了,一羣大男人怎麼會照顧人呢?吳叔也真是狠心,病的這麼嚴重竟然不把天寒送到醫院去,歐陽熙的手被冷天寒握住,行動也受到了限制,不過,有了歐陽熙在這裡,冷天寒也安穩了許多,緊鎖着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露』出了滿足的笑意,呼吸平均沉穩,歐陽熙稍稍安下心來。

“熙姐!我把水放在這兒了,你來照顧寒哥吧,我去做工了,否則,一會兒又該挨吳叔罵了!”小莫端進了一盆清水,冒着熱氣,看來小莫還是很有心的,兌上了一些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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