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一切平安無事。要說有點不習慣的話,就是張萌萌沉默了許多。不過,她的沉默也只是相對我而言,和其他的同學,她還是瘋瘋癲癲的。我不知道她後不後悔和我同桌,反正我是有些後悔的。同桌之間不說話,要這個同桌有毛用啊!
我也只是稍微感嘆下,張萌萌不搗亂,我還樂得清靜呢。轉眼間,已是到了週五晚上。三天的時間裡,對方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
難道被周彤策反了?
躺在牀上,我胡思亂想,就是不能入睡。周彤雖然冷冰冰的,可她身上有種無形的影響力,我還真怕對方把我給賣了。想到此,我再也躺不住了,拿出手機,在背光的襯托下,翻到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可是讓我鬱悶的是,對方的背影音樂只唱了一句,電話就被掐斷了!真的被策反了?我竟然有點慌,上一次周彤就威脅過我了,她可不是吃素的。
揣測周彤想法的時候,電話又打了回來。我鬆了口氣,目前看來還是安全的。
“路小凡,你這麼晚打電話幹什麼?”丁倩把聲音壓得很低,甚至風聲都把她的音域掩蓋了,料來她沒有在宿舍室內,而是去了陽臺。
“怎麼,打擾你休息了?”我有點歉意。每個女生的性格不一樣,休息時間也有早有晚。有些女生很煩她在即將睡着的時候又有人騷擾她,即便那不是騷擾。
“不是啦。”丁倩不耐煩的解釋一句。“我和她就是上下鋪。如果你不希望我被她發現的話,以後就不要在這個點打電話了。”那個她,自然是周彤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她被周彤策反,不好意思接我電話了。我答應一聲,趕緊接入正題。“丁倩,這幾天你有沒有什麼發現啊?”
“暫時還沒有。路小凡,你是不是懷疑錯了啊,陶磊是偶爾來我們班級,可我也沒見他有追周彤的意思啊!”
“怎麼可能懷疑錯,我親耳聽到的。”我本能的反駁了她一句,繼而又暗罵了自己一句。如果丁倩說的是事實,那豈不是我希望的結果?可是我的聽力向來是過關的,怎麼可能搞錯呢?“這個先不說,以後你要格外注意以下幾點。比如說,她都是和哪個男生通過電話;和哪個男生說出的時候和顏悅色;還有,有沒有不經意間提到某個男生?”依着周彤的性子,沒事的時候她是不會和男生通電話的,更別說和顏悅色的與男生說話了。還有她無意中提到的名字,這也是一個線索。
“路小凡,你和周彤不是分手了嗎,你管人家這些幹什麼啊?”雖然看不見,我還是能感覺到她的諷刺。“不會,你還喜歡她吧?”
“丁倩,你記住你現在是臥底,臥底明白嗎?”我有些惱火。“臥底的任務就是執行命令,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丁倩的一句‘憑什麼’,我就徹底語塞了。
自從周彤來找我興師問罪後,我就意識到了讓周丹多看着點周彤是不切實際的。周丹是周彤的姐姐,她不可能不動聲色的去觀察周彤,而是站在長輩或者親情的角度去盤問。這樣一來,只會惹得周彤反感。周彤一反感,她就會調查真相,周丹自然不會瞞她,我也就跟着遭殃了。可我又不想中途放棄,只能安排臥底了。
男生首先排除,我可不想讓一個男生時時觀察自己喜歡過的女生,那就只有女生了。所以,剛和我緩和關係的丁倩浮出了水面。
公平地說,雖然周彤的向心力與生俱來,可是她的朋友不多。不僅不多,還少的可憐。就算是和童興妍她們也只算得上是點頭之交。周彤很懶,對於交朋友,她也很懶。更何況,她冷若冰霜的臉就是一副閒人勿擾的標籤,別人更不敢打擾了。
可是丁倩總是有些優勢的。
我之所以來到十八中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源於丁倩的告密。不管周彤心裡怎麼想,在旁人看來,周彤欠她一個人情。再加上,兩人當時有共同的敵人——我,所以周彤對丁倩還是親切一些的。這也是我選中她當臥底的原因。偌大一個一中,也只有她符合些。
可是,丁倩一個憑什麼,把我問住了。是啊,憑什麼,難道就因爲我和她哥哥是熟識?男生思維和女生思維總是不一樣的。
只是一個理由,卻急的我滿頭大汗。“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幫助朋友哪那麼多說道啊?”匆忙間,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理由了。
“呵呵,算你通過了。即使不給你面子,我也得給我哥面子啊。”丁倩不怎麼笑,可她笑起來很好聽。
“所以說,這個事就拜託你了。記住,千萬要小心點,周彤的懷疑精神是深入骨髓的。”
掛了電話,我浮躁的心情居然平靜下來,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
……
十八中和一中相比,晚自習最後一節課要長十分鐘,可是它又在週六放假的時候補回來了。因爲一中下午還要上兩節課,十八中是中午放學也就相當於放假了。
同學們都在匆匆收拾書包,我也準備走了。這時候,張萌萌向我選擇了靜坐示威。
安安靜靜的張萌萌我很不習慣,可我強迫自己習慣了四天。眼看着要放假了,我的心情不錯,還是問了她一句怎麼了。
誰知道一問就問出事來了——張萌萌要我送她回家。
理由很充分,她的腳還沒好利索。當她說出藉口的時候,我真的傻眼了。已經活蹦亂跳了四天的張萌萌竟然扯出如此牽強的理由,還煞有介事的。
我沒動,張萌萌這是擺明了把我當傻子耍。冷戰是她選擇的,現在又主動解凍,她想的太容易了。
“路小凡,你不信我?”張萌萌氣鼓鼓的站起來,也不看我,就要走。
我冷眼看着張萌萌的表演,很快就看不下去了。張萌萌一瘸一拐的朝着門口走去,只不過她的演技着實高深,只差像老太太一樣拄柺杖了。和老太太稍有不同的是,老太太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路面,唯恐不小心發生意外情況。可是張萌萌大小姐不,她不僅走得慢,還一步三回頭,眼睛裡彷彿在說,看吧,我的腳現在真的不利索。
班裡不少還沒走的同學哈哈大笑起來,我想忍,沒忍住,也笑了。
張萌萌走到教室門口就停住了,充分顯示她老人家的特點,腳不利索,走一會就要歇歇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天我要是不送她回家,依着她的小性子,她真有可能就賴在這不走了。隨意的整理下書桌,我快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就跑。
“路小凡,你慢點,慢點。”張萌萌不願意。“我現在正在康復階段呢,不能快跑。”
騙人都不會騙。“今天的課間操你也參加了的。”
張萌萌小臉一紅,又瞪了我一眼,分明對我揭穿她不高興。“路小凡,你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啊!別的男生聽到我剛纔的話,根本不會猜測真假,都是忙不迭的安慰我的。”
“青春本來就不解風情啊。他們都解了風情,說明他們老了。”難得的氣氛那麼好,開個玩笑也無所謂。
“哼,歪理邪說。”張萌萌側着頭看我,步伐邁得很小,連聲音都是小小的。“路小凡,我想明白了,你根本就不適合我。你不懂得對我讓步,不懂得哄我開心,不懂得顧及我的心情,以後……以後……我要找一個喜歡我,,愛護我,包容我的男孩子,我不喜歡你了……”越是到後來,張萌萌的語氣也愈發激動起來。
這就是她讓我送她回家的原因嗎,我笑了,張萌萌果然成熟了。
“那很好啊!”我聽見自己說,沒有半點猶豫的。
雖然心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