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正在打電話的陳晴應了一聲,見許公主進來,示意對方在沙發上坐下,繼續與話筒另一端說話。
許公主姿勢有些扭捏地挪到沙發旁邊,頓了頓,稍稍歪着身子坐下,好奇地傾聽陳晴與對面的談話,大致是關於一家造船廠的合資項目,商業上的事情她可不懂,只是聽到合資金額後略微有些咋舌。
“最後還有一點,老闆覺得靖江造船廠這個名字過於凸顯地域性,不利於將來的發展,你儘快讓那邊討論出一個新名字出來……那麼,就這樣,我先掛了。”
放下話筒,坐在辦公桌後的陳晴身體微微前傾,打量對面的許公主:“吃過早餐了?”
許公主點頭:“嗯。”
陳晴卻是突然晴轉多雲,表情嫌棄道:“就知道吃,吃那麼多。”
許公主頓時有些尷尬。
因爲明白陳晴的話語所指,其實還是昨晚,想起來她也是委屈,哪裡知道男人興致那麼高,那麼久,她盡力逢迎,都快壞掉了,結果,本就快撐不住了又是一陣折騰,又灌了幾肚子水。
陳晴說完皺了皺鼻子,自顧自低頭翻開一份維斯特洛體系在中國投資房地產企業這段時間的業務報告,一邊打定主意,以後老闆再想,應該做好準備,提前禁食之類的。
許公主等待片刻,見陳晴不再理會自己,竟是低頭看起了文件,只得主動道:“陳姐,那個,維斯特洛先生離開了嗎?”
陳晴嗯了聲。
這裡還是東漢普頓的那棟臨海莊園,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西蒙早餐之後就已經離開。
“我……那個,維斯特洛先生怎麼安排我?”
陳晴一副翻臉不認賬的模樣:“好萊塢就不要想了,你儘量還是在國內發展,當然,這邊如果有合適你的機會,也沒問題。另外,你現在有一份月例,每個月兩萬美元,還有兩位隨從,房子也不會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如果你什麼時候不想要了,告訴我一聲,你就自由了。”
許公主當然明白這些是什麼意思,頓時有些失落。
這些並沒有達到她的預期。
只不過,對於陳晴當初許諾她在好萊塢發展現在又突然出爾反爾,許公主也沒有任何辦法。甚至,對於這份待遇,她想要拒絕都沒底氣。只說每個月兩萬美元,換算成人民幣可是16萬,她此前在國內也算小有名氣,但一年也不一定掙得了這麼多錢,畢竟她不算什麼大咖,演電視劇也就一兩千一集,電影也就幾萬。
其實陳晴只是很多話語沒說,才讓許公主這麼患得患失。
跟在自家老闆身邊,生活費什麼只是邊邊角角,西蒙·維斯特洛的女人,這纔是含金量最高的一個頭銜,就像她自己,就像ABCD,就像那個在國內一上手就能擔任製片人拍攝電視劇的任景兮。
關鍵還是要自己主動一些。
只是,陳晴可從來沒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好人,當然不會主動告訴許公主這些,老闆身邊不缺女人,如果她因此離開,無關痛癢。
這麼想着,見許公主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陳晴有些不耐煩地直接趕人:“好了,你先出去吧,我這裡忙着呢。”
許公主只能起身離開。
等人離開,陳晴看過剛剛的報告,考慮片刻,打開旁邊電腦的電子郵箱,開始給國內幾家房地產公司的負責人寫電子郵件,主要是按照昨晚和自家老闆討論過的策略,催促那些企業加快拿地,儘可能在今年結束之前買入更多地塊。
這其實是一種頗具風險的押注。
國內地產市場已經連續低迷了好幾年,現在,東南亞金融風暴又正值洶涌肆虐,中國不可避免會遭遇波及,誰知道接下來國內對地產行業的態度會是如何,如果進一步收緊政策,現在大手筆拿地,那就等於往火坑裡挑。
陳晴也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既然自家老闆篤定明年房地產行業會鬆綁,而且不僅是鬆綁,還會主動刺激,那麼,現在就是囤積土地的最好時機。維斯特洛體系爲此已經爲國內幾家入股的地產企業準備了5億美元資金,摺合超過40億人民幣,要求今年全部花完。
可惜恆大、碧桂園等幾家公司多少都有些畏首畏尾,甚至還擔心這是不是維斯特洛體系爲了吃掉他們的一項策略。
看來還是該多找幾家殼公司。
陳晴琢磨着,寫完郵件,又給國內自己的團隊發送了一封相關郵件過去,自己也在腦海裡回溯,想起此前看過資料的那家名叫萬科的公司。相比恆大和碧桂園,八十年代就已經進入地產行業的萬科是典型的國內地產巨頭,因此不是那麼容易摻一手。
不過也不是沒機會。
陳晴還知道,萬科一直想要擺脫自家的第一大股東,因爲那家股東這些年爲了抑制自己的股權不被稀釋,多次制止萬科的融資擴張方案,要不然,萬科的規模或許比現在還要大很多。
維斯特洛體系對中國的佈局,主要是投資爲主,並不追求絕對控制,畢竟也控制不過來。因此,萬科倒是一個不錯的目標。
想到這裡,陳晴乾脆又拿起電話,不用翻電話本就嫺熟地撥通了一串號碼,閒聊一陣,讓對面幫忙撮合安排下次回國與萬科的掌門人會面。
如此又處理了一些其他工作,臨近中午,陳晴再次開始關注一些瑣碎。
昨晚說起的。
這次帶了《超級女聲》裡的一些姑娘資料,自家老闆沒心思看,昨晚只是隨口吩咐,挑胸大一點的。
這個當然要滿足。
只是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家老闆爲何又生出了這番偏好,還有,具體要多大呢?
陳晴留在東漢普頓時,西蒙人在波士頓。
中午安排了與瑪麗亞一家吃飯。
主要是瑪麗亞的女兒安妮塔·貝茲魯克這些日子來到北美,即將在暑期之後開始她在MIT的研究生課業。
女人上次提及,西蒙便主動說起,有空一起吃飯。
波士頓西郊的韋斯頓富人區一處莊園內。
大家一起坐在餐桌旁,相比自己的三個弟弟,安妮塔顯然還無法適應母親的這個男人,甚至直到現在,還覺得整件事有些荒謬。
西蒙·維斯特洛,自己母親。
差那麼多啊。
這個傢伙,應該和自己……嗯,差不多才對。
還有此時已經安排在這邊的兩個小傢伙。
安妮塔這段時間看着與自己差了將近22歲的兩個弟弟,好吧,母親也沒有隱瞞,其中一個來自其他女人,但,以後肯定就是自己弟弟了,差22歲啊。
簡直要讓人瘋掉。
雖然吧,安妮塔也不是不知好歹,自從這個男人出現,自己一家,現在可謂天翻地覆,哪怕是她的父親,也被安排爲裡夫尼那邊一個大型火電廠項目的負責人,而且,父親也找到了另外一個妻子,同樣比她大不了多少,年底又會多出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或妹妹。
還是差了22歲。
總之,感覺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西蒙和三個小子聊了一會兒最近的暑期活動,看向心不在焉的安妮塔,想起一件事,說道:“對了,最近會有一批烏克蘭留學生來美國,我們資助的,安妮,如果你願意,可以組建一個烏克蘭留學生同鄉會。”
安妮塔聽某人一副自來熟的語氣,倒也不敢怠慢,只是下意識道:“這個,我不懂怎麼做?”
西蒙笑道:“很簡單,就是組織各種活動,大家經常相聚,聯絡感情,建立人脈,將來可以相互幫助。另外,如果只是MIT的烏克蘭留學生,肯定不多,西海岸那邊又太遠,你可以只負責組織東海岸這邊的同鄉,這對於你的將來也是一種鍛鍊。”
安妮塔看向母親。
瑪麗亞也輕輕點頭:“可以試試呢,這是好事。”
安妮塔可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她不像母親那麼善良,總能把事情往好處想,甚至,某些女性本能中,她覺得,這就是某個傢伙的一個坑。
至於到底是什麼坑,以安妮塔的閱歷,又不太明白。
不過,既然母親這麼說,她還是點頭同意下來。
西蒙道:“還有,同鄉會的各種活動肯定是需要花錢的,你嘗試建立一個小的基金會吧,我會貼補一筆錢給你。”
安妮塔還沒開口,瑪麗亞已經道:“西蒙,錢就不需要了。”
“嗯?”
“我是說,我擔心安妮會亂花。”
“媽,我纔不會。”
西蒙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親自監督。”
瑪麗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
只有安妮塔忍不住撇了撇嘴。
對於留學生這件事,其實安妮塔的直覺一點沒錯。
暑期之後的又一批留學生,除了不可避免的一部分關係戶,其他基本上都是烏克蘭國內最頂尖的人才。
當然,其他國家的也不缺。
維斯特洛體系定點資助,自然是希望這些人將來學成後爲維斯特洛體系效力,乃至成爲真正的‘Westerosian’。
曾經的烏克蘭爲什麼被美國牢牢控制,關鍵就在這裡。
烏克蘭的金字塔高層,基本上都被美國拉攏,通過各種各樣的利益關聯與美國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因此也就經常可見烏克蘭高層頻頻做出各種明顯有害於烏克蘭國計民生的舉措,絲毫不考慮公衆的利益。
爲何?
因爲那些人的利益已經與烏克蘭的公衆剝離,他們只需要緊靠美國,保住自己的利益就足夠。至於因此導致國土喪失、內戰爆發、甚至是經濟上的凋敝惡化,都無所謂,反正擋不住那些人升官發財。
僅此而已。
西蒙過去幾年對烏克蘭的頻頻佈局,根本目標也在這裡。
而且,這次培養的勢力不只是親美,更準確一些應該是親維斯特洛體系,這樣持續下去,通過對烏克蘭政治經濟的層層滲透,十幾二十年後,西蒙足以輕鬆控制這個國家。
當一個乞丐對一個人和顏悅色,得到的往往是嫌棄。
當一個上位者對一個人和顏悅色,收攏人心的作用會天然事半功倍。
這樣一頓午餐過後,因爲西蒙始終表現的非常耐心,安妮塔·貝茲魯克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也減少了對某人的排斥,甚至生出了一些親近感,覺得自己母親跟着這樣一個男人,其實也不錯。
無論如何,現在孩子都有了,不可能再分開了不是?
午餐過後,瑪麗亞去照看孩子,安妮塔帶着自己的三個弟弟出去散步,西蒙則來到別墅內的一間書房,和爲了適應西蒙日程同樣從紐約趕來的西莉亞·米勒討論近期的一些工作。
大部分恰好與烏克蘭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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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過去的幾個月,烏克蘭那邊也可謂精彩連連。
主要還是基輔當局的動盪。
西蒙上次的烏克蘭之行過後,列昂·庫奇馬就正式開始了罷黜總理帕夫洛·拉扎連科的動作。
拉扎連科也是個妙人,當發現自己的心腹被一一解職,作爲錢袋子的季莫申科也遭遇打壓,甚至乾脆耍起了無賴。
裝病。
因爲根據烏克蘭的勞動法,單位和企業是不能在職員患病期間被解僱的。
可惜這番無賴拖延沒能給他帶來任何轉機,上月初的7月2日,帕夫洛·拉扎連科被正式解除了烏克蘭總理的職務,與此同時,基輔當局還宣佈了對拉扎連科的調查。
烏克蘭自蘇聯解體後的第一場內鬥因此爆發。
按照曾經的時間線,這才內鬥可謂曠日持久,直到二十多年後都還在延續。
在西蒙看來,這在很大程度上還是庫奇馬不夠果決造成的,庫奇馬是一個很喜歡權衡的人,這從他上臺後秉持搖擺政策在美俄之間嘗試左右逢源的策略就可見一斑。只不過,政治有時候需要權衡,有些時候,就需要雷厲風行。
就說季莫申科。
庫奇馬雖然從季莫申科手裡收視收回了烏克蘭天然氣產業的控制權,卻並沒有對這個女人過於深究,結果爲他2005年的被迫下臺埋下了不穩定因素。
拉扎連科就更是個破綻。
把柄這麼多的一個人,硬是讓對方在國內持續蹦躂了好幾年,甚至還在1998年選舉中拿到了議員頭銜,最後又讓對方逃出了烏克蘭。
或許是拉扎連科背後的支持者讓庫奇馬畏首畏尾,但,後來的事實證明,連美國都把拉扎連科當成了棄子,這位一逃到美國就被扣押,然後當豬宰各種壓榨,可見庫奇馬最初如果下狠手,並不會引起太多反彈。
可惜對方並沒有這麼做。
當然,這些都是站在庫奇馬立場上考慮問題。
現在西蒙自身的立場上,庫奇馬越是這麼優柔寡斷,對於維斯特洛體系在烏克蘭的擴張越有利。
打蛇不死,接下來拉扎連科一系肯定會反擊,各種折騰,基輔當局也就無法分心兼顧維斯特洛體系在羅夫諾州的持續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