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介紹之後,索菲亞邀請西莉亞·米勒和艾米麗·喬普林來到起居室沙發坐下,說道:“西蒙正在和歐洲那邊進行一個電話會議,你們需要稍等一下。恰好我煮了咖啡,一起嚐嚐。”
娃娃臉的佐伊·帕克斯主動倒好咖啡送給西莉亞兩女,悄然退去。
索菲亞姿態隨意而慵懶地靠在長沙發上,身子倚着一側扶手,手裡同樣捧着一杯咖啡,赤足的雙腿還乾脆蜷上椅面,寬鬆的衣衫絲毫無法掩飾她婀娜起伏的身姿。
雖然絲毫沒有刻意保持姿態意思,索菲亞這些年作爲一家奢侈品巨頭掌門人不知不覺蘊養出來的女強人氣質還是讓坐在兩側單人沙發上的兩女產生了一些淡淡的自卑感。
西莉亞·米勒當初爲了自己的政治仕途和夫家做了那場隱秘交易,卻並不意味着她是一個性格軟弱的女人、
事實恰恰相反。
於是,面對索菲亞在氣質上的壓制,即使明白應該與眼前這個女人交好,西莉亞·米勒還是下意識找了一個不太討喜的話題:“蘇菲,聽說前段時間佳士得在巴黎的一次拍賣會被法國政府調查了,結果怎麼樣?”
事情發生在4月20日。
去年被梅麗珊卓公司收入旗下的世界級老牌拍賣行佳士得近期計劃在巴黎組織一場有關東方瓷器的拍賣,結果突然被人舉報宣傳中的幾件瓷器可能是贓物,因而遭到法國政府的調查。
至於這件事的根本原因,大家心知肚明。
4月22日的那場戰事之後,因爲被維斯特洛體系拿捏住了把柄,法國政府少有高效率地撤銷了調查,並公開表示這只是一個誤會。
索菲亞聽西莉亞提起這個,嘴角帶笑地微微挑了她一眼,無奈道:“我這次就是跑來和西蒙訴苦呢,他在非洲胡作非爲,害得我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
索菲亞語氣裡那種情人之間纔有的親暱頓時讓西莉亞一招落在空出,這位新任女助理卻沒有立刻敗退,抓住索菲亞的話頭道:“西……老闆可不是胡作非爲,如果不是他這次的迅速行動,盧旺達可能還會有數十萬平民遇害。”
其實也很想像索菲亞一樣直接稱呼那位年輕老闆的名字,到底沒有底氣。
索菲亞笑意更濃,點頭道:“是啊,所以,我昨晚已經代非洲人民好好感謝過他了。”
這種有些露骨的迴應頓時讓西莉亞沒法再招架。
剛剛只能老實坐在旁邊看兩隻大妖精鬥法的艾米麗·喬普林見西莉亞吃癟,忍不住輕笑出聲。而且,她也突然明白索菲亞此時身上的那股慵懶柔媚氣息從何而來,這明顯是被男人滋潤的。
艾米麗突然又想起前段時間的那個通宵夜晚。
通過衛星直播觀看了維斯特洛僱傭軍與盧旺達政府軍第一戰全過程的那個男人,強大而冷漠。當辦公室內所有人都心絃緊繃時,面對僱傭軍指揮官重複確認是否允許已經崩潰的盧旺達政府軍投降時,他神色淡然地搖頭說:“這不是我想要的。”
然後額外的數千人就被殺掉了。
當時她距離他很近,整個人都有些虛脫,某個時刻甚至很想湊到那個男人身邊,哪怕匍匐在他腳下都可以,或許那樣就能獲得一些支撐自己的力量。
哪怕是這麼多天後再次想起,艾米麗都感覺體內生出一股溫熱而酥麻的氣息。
察覺到另外兩人都看向自己,艾米麗連忙收斂起剛剛的笑意和心底的情緒,說道:“抱歉,我只是……嗯,抱歉。”
正處於針鋒相對狀態的兩隻大妖精顯然沒有和她一個小雛兒計較的心思。
短暫無措後,西莉亞·米勒望着索菲亞,又道:“從今往後,我們與法國的關係可能一直都不會太好了,你夾在中間會不會很難過?”
索菲亞搖頭:“我三年前就已經完成了移民,現在是瑞士公民。”
“……”
“西蒙說法國接下來很長一段時期都會一路向左,政策環境對富人非常不友好。嗯,這些你應該不感興趣的,”索菲亞依舊勾着嘴角,突然又仔細打量西莉亞·米勒幾眼,說道:“西莉亞,你最近是不是很累,皮膚都不怎麼好了。”
因爲非洲那邊的事情,西莉亞·米勒這些日子每天都要工作十個小時以上,即使狀態始終亢奮,卻無法抵抗繁重工作對身體帶來的負面效果。
望着索菲亞挽起袖口下嬌嫩中透着細膩光澤的盈白手臂,西莉亞故作鎮定道:“我想老闆應該不會在意這個。”
這麼說完,西莉亞頓時就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她的皮膚好壞,和那個小男人,好像不應該有什麼關係。
索菲亞笑意更濃地挑了下眉:“這你可錯了,西蒙其實是個非常挑剔的傢伙,可惡的完美主義者。如果你的皮膚不夠好,他摸都懶得摸一下,而且還會逐漸疏遠你。唉,男人都是這樣呢。”
這麼說着,不等西莉亞·米勒迴應,索菲亞把手裡的咖啡放在扶手旁的側几上,伸手過去:“來,我幫你看看。”
西莉亞·米勒下意識把手臂伸了過去,想收回,卻已經被索菲亞微涼的手掌捉住,隨即又注意到旁邊女人蔥白玉段般的白皙纖手,以及肌膚相接時的柔膩觸感。
索菲亞只是在西莉亞手腕上摩挲了幾下就放開對方,道:“你需要補充一下膠原蛋白,另外再做一段時間溫泉理療,嗯,最好是硫磺泉搭配碳酸泉,硫磺泉能夠軟化角質滋養肌膚,碳酸泉可以美白。”
西莉亞·米勒並不是一個不知道保養的女人。
只不過,以她此前在國防部每年只有7萬美元的年薪,根本就不可能像曼哈頓上東區貴婦們那樣每年投入動輒數萬數十萬美元資金用於個人保養。因爲和丈夫之間財務獨力,而且並沒有什麼灰色收入,除去各種花銷,她每年最多隻能投入自己年薪的十分之一用於置裝保養,這筆錢對於有些女人來說,只相當於一個基本款的愛馬仕挎包。
至於說什麼溫泉理療,以往倒是偶爾和朋友去溫泉勝地旅遊時泡上幾次,西莉亞當然也清楚,泡溫泉這種事情如果不長期堅持,根本達不到保養美容的效果。
說到底,很多女人的青春常駐,都是大筆大筆的金錢堆砌而來。
貧賤人生百事哀,缺少物質基礎,哪怕再天生麗質的女人,也難逃歲月摧磨。
察覺到西莉亞·米勒終於露出的些許窘迫,索亞菲沒有再窮追猛打,重新捧起自己的咖啡杯,說道:“西莉亞,看來應該還沒人和你說過福利的事情吧?”
西莉亞·米勒也感受到索菲亞態度的轉變,稍微放鬆一些,卻疑惑道:“什麼?”
索菲亞道:“既然是西蒙的助理,其實都享有全套保養福利的。東海岸這邊是B在負責。呵,都是妖精呢,既然那妮子沒有理會你,你應該主動和她談。到時候會有最頂級的專業團隊爲你定製膳食、美容和保養方案,而且我們在美國東西海岸以及歐洲都有定點的高級美容會所,有些還是自建的,這些只針對我們維斯特洛體系內的很少數女人開放。”
索菲亞說完,另外一邊的艾米麗·喬普林就忍不住輕輕動了動身子,只可惜並沒有吸引到什麼注意。
西莉亞·米勒先是有些蒙,隨即又注意到索菲亞言語裡的‘B’。
應該是西蒙·維斯特洛身邊最知名ABCD四女郎中的B女郎,這讓西莉亞下意識產生了一些警惕,眼前這女人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推進某些爭端裡。
不過,這種事索菲亞應該沒必要說謊。
而且,難道真的要她主動開口?
倒不是難爲情或者其他什麼,如果真的是自己應得的福利,她絕對不會客氣。
只是擔心會鬧出什麼烏龍。
更何況,按照索菲亞的敘述,這應該是一個非常私密的小圈子。西莉亞其實也注意到正對面艾米麗的小動作,她卻知道,如果真的按照某種標準,對面那妮子可沒有資格享有這些。
索菲亞注意到西莉亞的遲疑,依舊帶着溫和笑意,說道:“格林尼治這邊的會所恰好可以幫你做溫泉理療呢,會所每週都會從歐洲空運不同水質的溫泉過來,雖然沒有直接在當地溫泉沐浴效果那麼好,卻也遠超過人工配置的各種SPA項目。”
每週從歐洲空運溫泉水只是用來洗澡,這次西莉亞真是有些咋舌了,她剛剛還在想索菲亞說的溫泉理療怎麼可能實現。看來,終究是自己這個‘窮人’太缺乏想象力了一些。
西莉亞此時也就更不奇怪索菲亞爲什麼能保持這麼出色的身體狀態。
暗暗打定主意,即使這真是個小圈套,西莉亞也打算儘快和B女郎談談。
另外一邊,艾米麗·喬普林終於忍不住插口道:“費西女士,我想要問一下,我也能享有這些福利嗎?”
索菲亞笑着打量艾米麗一眼,偏向柔和的臉蛋,白皙的肌膚,高挑纖細的身材,基本屬於某個傢伙的偏好類型:“這個啊,你可以讓西莉亞帶上你。”
這種回答的潛臺詞不言而喻。
艾米麗·喬普林有些失望,隨即又暗暗打起精神,只要自己能吸引到那個男人的注意,這種小事肯定就不再是問題。
三女正聊着,A女郎出現在起居室門口,打量室內一眼,對西莉亞·米勒道:“米勒女士,老闆讓你過去。”
西莉亞·米勒聞言,笑着對A女郎點點頭,拿起來時準備好的資料站起身,注意到艾米麗也跟隨自己動作,說道:“艾米,你在這裡等我就行了。”
艾米麗·喬普林頓了下,看着西莉亞·米勒跟隨A女郎離開起居室,到底沒有強行跟上去。
待兩人離開,索菲亞慢條斯理地喝完剛剛自己的那杯咖啡,也從沙發上起身,說道:“我要去換衣服準備上班了,艾米,你可以自便,咖啡還剩不少呢。”
艾米從·喬普林點點頭,眼看起居室裡轉眼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輕薄的雙脣微微抿起,片刻後又下意識握了握拳。
自己只有24歲呢。
呵。
哪怕是耗時間,你們耗得過我嗎?
別墅一樓的書房內,西莉亞·米勒在會客區沙發上坐定,就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或許索菲亞·費西說的沒錯,但西莉亞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自家老闆同樣非常重視女人的能力,如果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花瓶,即使再精緻,也很難讓他提起太多興致。
這種判斷,只是看他身邊那一個比一個出色也一個比一個有心計的妖精就不難判斷。
“聯合國秘書處昨天下午轉交了我們一份資料,今天上午的會議,聯合國將會對我們此前一段時間的軍事行動做出定性,確認爲‘私人性質的人道主義軍事維和行動’。不過,作爲交換,聯合國要求我們立刻從盧旺達撤出全部軍隊。”
單純從法律角度而言,維斯特洛僱傭軍在盧旺達的軍事行動,已經違反了太多《聯合國憲章》的基本條款。這次的官方定性,等於是聯合國主動承認了維斯特洛僱傭軍在盧旺達軍事行動的合法性。
即使很多大國骨子裡都不太把聯合國當成一回事,不過,是否能夠取得合法名義,性質確實完全不同。只要得到聯合國的肯定,今後將不會再有國家對維斯特洛僱傭軍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緊追不放。
說起來,西蒙並不介意立刻從盧旺達撤出所有軍隊以獲取聯合國的認可,因爲他確實沒打算通過這次行動從盧旺達這樣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小國獲取任何利益,不過,心裡不在意,卻並不意味着西蒙就真的要這麼做。
維斯特洛僱傭軍過往一段時間的軍事行動,已經對非洲大部分國家造成了一種強力震懾,西蒙接下來要做的,只是通過單純的駐軍,持續加深這種震懾的影響力,他要告訴非洲的那些軍閥寡頭們,千萬別忘記如果招惹維斯特洛體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這麼想着,西蒙問西莉亞道:“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西莉亞·米勒基本上可以領會自己這位年輕老闆的心思,說道:“既然聯合國要承認我們這次行動的合法性,那就沒有理由立刻讓我們從非洲撤出軍隊,畢竟維和行動是需要持續性的。不過,我們也需要做出一些退讓。南非EO公司在非洲的名聲很不好,我們可以先撤出這部分軍隊,只保留烏克蘭僱傭軍繼續駐守盧旺達,至於期限,我認爲6個月比較合適。6個月後,盧旺達政局也會徹底穩定下來,我們想要繼續保持駐軍就缺少了正當理由,強行留下,結果會引起整個非洲的反彈。”
西莉亞的想法與西蒙不謀而合。
前段時間的大張旗鼓之後,維斯特洛僱傭軍需要做出一些退讓給聯合國提供臺階,但又絕對不可能一退到底。
西蒙策劃這次行動的最重要目的之一就是對諸多非洲國家造成一陣震懾,顯示維斯特洛體系的存在感。
如果維斯特洛體系完全順從聯合國的意志短期內撤出所有盧旺達駐軍,那麼,維斯特洛僱傭軍過往一段時間一系列摧枯拉朽的軍事行動造成的強力震懾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稍作考慮,西蒙就點頭道:“很好,就按你的想法和聯合國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