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上東區78街的一處私宅內，林素和陳晴晚上七點鐘抵達瑟曦資本旗下阿波羅管理公司CEO利昂·布萊克家的酒會現場。
夜幕降臨，酒會已經開始。
A女郎引着兩人穿過客廳人羣找到正在與勞倫斯·芬克交談的西蒙。
得到艾莉森提醒，西蒙扭頭看向兩女，微微挑眉。
陳晴身着頗顯幹練的黑色OL套裝，腳上踩着小高跟，不似來參加酒會，更像是打算加班，倒是林素身穿一件很顯身材又貼合她個人氣質的水藍色圓領無袖禮服。
被男人眼神打量，明明穿着更得體一些的林素卻只覺更不自然。
不知道陳晴是不是又在陷害自己？
出發之前，說是要換衣服，林素從某個男人提前爲她們準備的一些衣物中精心挑選了身上這一件，從換衣間出來，卻發現陳晴身上的衣着明顯不太對勁。想要再換回和陳晴同樣的風格，時間卻已經不夠。
西蒙很快明白陳晴這幅穿着的原因，女郎不想被當做花瓶，因此故意穿得‘正式’了一些。
只是笑了笑，西蒙對面露好奇的勞倫斯·芬克道：“勞倫斯，這是陳晴，還有林素，她們都來自中國。陳，林，這位是勞倫斯·芬克，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CEO。”
察覺身旁的陳晴動作稍微頓了下，林素下意識上前，伸手道：“你好，芬克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勞倫斯·芬克大致猜出眼前兩位漂亮東方女人的另外一重身份，只是輕輕和林素握了下，微笑道：“你好，林小姐。”
林素招呼過後，主動退到西蒙身邊。
陳晴這才上前和勞倫斯·芬克握手：“你好，芬克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勞倫斯·芬克依樣和陳晴握手：“你好，陳小姐。”
招呼之後，陳晴卻沒有像林素那樣退開，依舊直視勞倫斯·芬克，說道：“芬克先生，我最近幾天恰好看過黑巖資產管理公司的一些資料，不得不說，短短五年時間管理超過兩千億美元資產，這簡直就是一個商業奇蹟。”
“哦，謝謝，”勞倫斯·芬克看了眼西蒙，又轉向陳晴，笑問道：“陳小姐的英語很不錯，這次是打算進入華爾街工作嗎？”
陳晴也看了眼某個男人，只是這次就多了幾分小女人的眼波流轉：“這個啊，要看西蒙的安排呢。”
西蒙任由陳晴繼續和勞倫斯·芬克聊了幾句，這才道：“OK，陳，你以後會有很多機會向勞倫斯請教的，我先帶你去認識一下利昂，你以後可要在他的手下工作。”
這麼說着，朝勞倫斯·芬克點點頭，西蒙帶着兩女走向酒會另一處。
維斯特洛體系對中國的投資渠道有很多。
詹姆斯·雷布爾德負責的維斯特洛公司、瑟曦資本、各家子公司的投資部門、澳洲方面約翰斯頓家族的團隊等等，其中還會有諸多爲了隱藏自身而在離岸市場註冊的殼公司或子基金。
西蒙打算把陳晴安排在瑟曦資本旗下專注私募股權投資的阿波羅管理公司內部。
阿波羅管理公司此前幾年已經在小規模試水投資中國，隨着中國市場經濟時代的開啓，西蒙最近幾個月特意讓利昂·布萊克挑選組建了一個專門針對中國的投資團隊，並且親自批准了第一筆1億美元的資金。
這筆錢只是明年一年的投資額度。
西蒙後續會根據具體情況決定是否追加。
除了阿波羅管理公司旗下的團隊，整個維斯特洛體系，從明年開始都會大幅提高對中國的投資力度。
過往一些年，西蒙一共向中國投資了7億美元。
或許，接下來，整個維斯特洛體系一年時間砸向中國的資金就不會低於這個數字。
對於其他資本來說，這種冒險的投資策略顯得過於激進，過往一些年月，諸如拉美國家因爲體制動盪導致海外資本投資血本無歸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只有西蒙清楚中國經濟未來的發展潛力將會有多大。
早一步進場，才能獲得更加豐厚的收益。
引薦過利昂·布萊克，西蒙又將陳晴介紹給阿波羅管理公司旗下的中國業務部門經理傑瑞德·巴克利，今年36歲的傑瑞德·巴克利比自己運動員出身的上司身材還要魁梧，超過一米九的身高，身上帶有華爾街人士那種特有的侵略性。
西蒙給陳晴安排的職位是傑瑞德·巴克利的副手，巴克利對此明顯有些遲疑，當着西蒙的面就直白地問陳晴道：“陳小姐有投資經驗嗎？”
陳晴坦然搖頭：“沒有。”
傑瑞德·巴克利道：“那麼，陳小姐覺得自己憑什麼能夠擔任我的副手？”
陳晴仰頭與巴克利對視，絲毫不怯：“因爲我來自中國，今晚在場的所有賓客，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中國。”
“這沒有意義，我需要的是一個投資家，而不是一箇中國通。”
“巴克利先生，你覺得自己是投資家嗎？”
“當然。”
“那麼，你爲什麼還需要第二個投資家？”
“因爲我相信協作的力量，兩個人的能力總比一個人更出色。”
“協作是爲了什麼？”
“爲了更好地完成業務。”
“這是目的，在我看來，協作是爲了互補，我雖然不懂投資，但我對中國的瞭解遠超於你，這就是互補。中國是一個政商環境非常複雜的國度，如果你對這個國家的各種潛規則一無所知，那麼，很遺憾，即使你擁有再專業的投資技巧，想要在中國開展業務，也會寸步難行。”
傑瑞德·巴克利聽陳晴這麼說，語氣放緩了一些，卻依舊沒有停止追問：“陳小姐，可不可以先說一個我需要注意的潛規則？”
“我們的部門將會着眼於對中國的長期投資，而不是三五年內實現利潤後迅速套現離場。因此，這就需要非常注重企業的成長性，想要實現這些，一家中國企業需要非常注意的一點，就是地方保護主義，巴克利先生，你關注過這個問題嗎？”
傑瑞德·巴克利點點頭：“保護主義，這是我們想要進入任何海外市場都需要面對的問題，根本不算特別。”
“我說的不是廣泛的國家保護主義，而是中國的地方保護主義。”
“這有什麼區別嗎？”
“國家保護主義通常都有着非常清晰的條款，我們只需要遵守規則就是。地方保護主義就不同，因爲這沒有明確的規則。中國各地現在都非常看中經濟增長指標，因此，爲了保護本地的企業，他們會想方設法排擠外來企業在本地開展業務。我們在中國的投資，如果想要獲得豐厚的回報，就必須不斷擴張，這就必然與地方保護主義產生衝突。”
傑瑞德·巴克利想了想，說道：“我認爲，這種事情應該是我們投資企業的職業經理人需要關注的問題。”
“巴克利先生，你這是在逃避責任嗎？”
“好吧，那麼，你來說說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地方保護主義的根源是經濟指標，我們可以在需要擴張地區設立分公司，將經濟指標留在當地即可。”
“只是這麼簡單嗎？”
“這只是我最近幾天閱讀一些材料時產生的一個不成熟想法，具體執行起來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不過，我認爲我的方向沒錯。巴克利先生，我推薦你閱讀一本書，這是開創我們國家那位領袖的著作，名叫《矛盾論》，如果你讀過這本書，就會明白，解決問題的最簡潔途徑，就是抓住主要矛盾。”
傑瑞德·巴克利繼續與陳晴對視了片刻，終於微微點頭，重新朝女郎伸手過去：“陳，希望我們今後合作愉快。”
“當然。”
全程旁聽兩人對峙的利昂·布萊克此時也笑道：“陳小姐，那本《矛盾論》，或許也可以送我一本。”
“沒問題，布萊克先生。”
林素一直站在西蒙身旁，對於陳晴和傑瑞德·巴克利的交鋒，目光裡帶着隱隱的羨慕。她知道自己做不到這一點，倒不是她的見識不如陳晴，也不是她不如陳晴那麼能言善辯，而是，她從小到大都被當做淑女培養，因此缺少陳晴身上那種敢於和人針鋒相對的性格特質。
正這麼想着，只聽身旁男人道：“看來你們以後的合作會非常愉快，傑瑞，接下來就由你負責給陳介紹一些其他客人吧，順便聊聊你們以後的合作。”
兩人點頭，離開之前，陳晴還很自然地湊過來在西蒙臉頰上吻了下，輕聲道：“西蒙，你離開的時候可別把我忘在這裡了。”
西蒙笑着在女郎腰肢上拍了拍：“當然不會。”
周圍人看到這種場景，紛紛露出某種會心微笑。
利昂·布萊克離得最近，望着陳晴的小動作，忍不住想，這姑娘還真會抓‘主要矛盾’。當衆顯露自己與西蒙·維斯特洛的關係，或許會遭到某些質疑，但背靠維斯特洛這座大靠山，絕對利大於弊。
實際上，因爲最近幾年從西蒙身邊走出來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出色，利昂·布萊克從一開始就沒有對陳晴有任何輕視，剛剛與傑瑞德·巴克利的交鋒，讓布萊克徹底放下了自家老闆可能會推薦一個花瓶過來的顧慮。
花瓶在華爾街可活不下去。
待陳晴和巴克利離開，西蒙繼續和利昂·布萊克聊起了阿波羅管理公司的事情。
如此直到九點鐘。
西蒙向衆人告辭，離開了東78街的這棟豪宅。
林素和陳晴一起跟在西蒙身邊，離開室內，兩女都裹上了風衣，只是依舊難掩她們姣好的身材。不過，西蒙卻沒有帶兩女返回自己在第五大道的公寓，只是在布萊克家的豪宅外就直接分開。
倒不是不想，而是，A女郎臨時犯了小性子，從西蒙與布萊克告辭開始就一直挽着男人手臂，一副擔心他跑出和別的女人鬼混的吃醋模樣。
西蒙對於A女郎這種間歇性的小性子已經習以爲常，每個月總會那麼一兩次。
當然，懲罰肯定是逃不了的。
還在返回第五大道公寓的車上，A女郎就已經帶着某種異樣興奮地伸手過來抽取男人腰間的皮帶。
第二天一大早，西蒙六點鐘準時醒來。
這是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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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
中期選舉的投票日。
西蒙註冊的選區在加州，照例沒有任何參與投票的計劃。
例行的晨練後，七點鐘，準時坐在餐廳，這次隨行的佐伊和伊莎貝爾端上早餐後離開，A女郎將一份標註好的《紐約時報》遞給西蒙，在男人旁邊坐下。
今天《紐約時報》的頭條卻不是中期選舉，而是伊格瑞特公司即將在下週開放伊格瑞特外包平臺的消息。
吹牛又不用上稅。
因此，文章中表示，即將開放的伊格瑞特外包平臺，未來將會每年給世界各地的互聯網用戶提供數以千萬計的工作機會。
不僅如此，隨着線上辦公的不斷推廣，這種信息時代全新的工作模式將會給整個社會帶來巨大便利，因爲不需要再頻繁通勤，大量的交通資源將會被釋放，企業運營成本也會因爲辦公場地的削減而大幅降低，這不僅可以緩解各大城市的交通壓力，還可以節約能源消耗，減少碳排放，等等等等。
總而言之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不只是《紐約時報》，週二這一天，北美很多主流紙媒都在紛紛討論伊格瑞特外包平臺的相關消息。
伊格瑞特門戶自然還給出了更加詳細的說明。
隨着硅谷人才缺口的不斷擴大，伊格瑞特外包平臺不僅是伊格瑞特公司本身向整個互聯網用戶羣體發佈有償任務的外包平臺，世界各地只要能夠連接網絡的任何一家新科技公司，都可以通過伊格瑞特平臺發佈任務。
與此同時，只要家裡擁有一臺電腦，只要稍微瞭解一些個人計算機的基礎操作，任何人也都能夠在伊格瑞特外包平臺上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
相比最近幾個月堪稱烏煙瘴氣的中期選舉，這種似乎與每個人息息相關的新聞，迅速成爲今天上班之後人們相互聊天時的熱門話題。
這自然也是西蒙想要看到的結果。
早餐之後，西蒙趕往曼哈頓中城區距離格拉梅西公園不遠的萊辛頓大道兵工廠，這處戰爭時期曾經作爲武器廠庫的所在，現在是很多展覽會或者音樂會等大型活動喜歡使用的室內場所。
第三屆維密大秀將會在此舉辦。
隨着大秀日期臨近，今天是正式大秀之前的一次完整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