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藥冷眼望向元戎,隨即接過繮繩,囑咐我不要亂跑,便牽着馬走入場內。到元戎跟前,山藥停住,兩人對望片刻,同時飛身騰空上馬,姿態瀟灑之極。
鑼鼓聲過後,蘆笙高奏,騎手們坐於威武雄壯的馬背上,並列於起跑線前。身着盛裝的姑娘們手持綵帶,踏着蘆笙的節奏翩翩起舞。發號令的人將手高高舉起,騎手們躍躍欲試,馬鼻噴着躁動的熱氣。隨着手的猛然放下,騎手們如離弦之箭衝躍了出去,一時間賽場煙塵滾滾,泥草飛濺。看着英姿颯爽的騎手們迎風奔馳於草原間白雲下,一種自由的愜意浮上心際。
跑至一百米左右的時候,山藥和元戎已經和其他騎手拉開了一段距離,兩人齊頭並進,遙遙領先。快到掛紅綢的竹竿時,兩人均加快揮動馬鞭,眼睛緊盯着紅綢,身子越俯越低,幾乎貼在馬背上,衣袂飛揚,馬鬃迎風飄起。
在兩人幾乎同時到達竹竿前的那一短瞬,元戎突然縱身躍起,腳輕巧的點在馬頸上,先山藥半臂搶到紅綢,隨即落坐回馬背,調轉馬頭,疾速回跑,一套動作利落流暢,引來一片喝彩。
後段回程,兩匹駿馬風馳電掣,兩人並駕齊驅,均有不獲全勝決不收兵之勢。這時,只見山藥一掌攻向元戎試圖搶奪紅綢,而元戎在馬背上一個側身俯低,輕鬆的躲開。隨後,兩人在疾弛的馬上頻頻對招,時而側騎,時而躍站於馬背,時而懸於馬腹之下,充分展示着他們高超嫺熟的馬術。但因爲元戎將紅綢拿在遠離山藥的那隻手中,而騎手似乎只能搶奪紅綢,不得傷害對方,所以山藥幾次出手都未果。緊張激烈、驚心動魄的場面不時引來觀衆連綿的喝采聲和陣陣的驚呼聲。我的心跳應和着急促的馬蹄聲,劇烈脈動,血液開始沸騰,臉漸漸漲紅。
接近終點時,兩匹馬幾乎貼在一起,兩人仍是未分勝負,在馬背上打得不可開交。這時,山藥忽然躍起跳到元戎的馬上,他的舉動着實讓元戎一驚,而趁元戎這一愣,山藥已扯到紅綢的一角。山藥牽着紅綢躍回自己的馬上,而元戎爲了不讓紅綢扯碎,順勢仰面躺在馬背上,手握紅綢衝過了終點。雖然最後兩人同時衝過終點,但是由於山藥衝過終點之時尚未完全搶到紅綢,只是扯到紅綢的一角而已,所以元戎勝了這場比賽。
人們圍攏過來,對元戎嘖嘖稱讚。元戎滿面笑容地接受着祝賀。姑娘們爭先恐後的給他的棕紅駿馬披紅掛綵,並紛紛解下腰帶送給元戎。
暈!這些女人也真勢力,剛剛還向他扔果子和猛踩腳呢,這比賽一贏,怎麼立即仇人變英雄了?都上去獻殷勤!要不我也去?(作者:其實就你最勢力!)
山藥將繮繩甩給身邊的青年,面無表情的走回我身邊。我只是癡癡的望着他,不發一語。其實剛纔賽馬場上神采飛揚的他已完全虜獲了我,如果他不是他,我不是我,我想此時我一定衝上前去,只爲給他獻上一個熱吻。
元戎將馬交給隨從,從人羣中掙脫,朝我們走來。走到我跟前,挑釁的看了眼山藥,隨後當衆將紅綢遞於我。我微笑着接過,仔細的別在腰間。元戎見我接過紅綢,隨即摸了下我的臉,咧嘴一笑,“姑娘,現在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嗎?”
我一愣,木然的點了點頭,“我叫歐緣。”古代人比現代人還開放!
“緣分的緣?”元戎問道。
我又點了點頭。
“歐姑娘與我們緣濟寨真的很有緣!”元戎爽朗的說,隨即看向我從比賽前就一直握在手中的腰帶,“歐姑娘,這腰帶可是要送我的?”
不是吧!明搶就明說啊!還套個我送你的噱頭!有沒有搞錯!這裡的人可真會說話啊!趕明我搶劫銀行的時候也說:“大家別動,錢是國家的,命是自己的!銀行員,你現在可以把錢送給我了!”(作者:流氓鼻祖非你莫屬也就算了,你還要擴大業務,去做強盜?還讓老百姓活不?)
山藥從剛纔臉就一直黑沉着,此時他突然對我附耳低聲說:“腰帶送他,就代表你答應做他的第十三個老婆了!”
第十三個?黃飛鴻的十三姨啊!不幹!我假意的一笑,說道:“這個腰帶是他的!”說着,手指向山藥。話音剛落,人羣一片譁然。山藥順手拿過我手中的腰帶。
元戎很是尷尬,目光落於我腰間的紅綢上,本想說些什麼,但嘴脣只是微動了下,沒有作聲。直視着山藥,沉默片刻,鏗鏘有力的對山藥說:“可有興趣參加下面的射箭比賽?”
“好!”山藥毫不猶豫的答應。
元戎走後,我問山藥:“那腰帶怎麼回事?是不是也和你們山遙國的破規矩一樣啊,送腰帶定情什麼的?”
山藥擡眼懶懶的看着我,不答我的問題,反質問我道:“剛纔人家摸你臉,我看你很享受的嘛。”
記得我參加慕尼黑啤酒節時,走在人羣中幾次被德國人摸屁股,告訴同去的幾位中國男性朋友後,他們義憤填膺的說:“不行!我們吃虧了!”於是他們又去摸德國女孩的屁股摸回來。想到這,我無所謂的回答:“你覺得吃虧,你再去摸這裡的女孩摸回來不就完了!”
山藥微眯着眼,意在言外的冷嗤:“這話也就從你這個女人口中才能聽到!”
“對了,你會射箭嗎?”
“象我這種衣食無憂之人,平時也就靠狩獵來消磨時間了。”山藥隨意的說。
無恥!都把你伺候得這麼好了,你還一副不滿意的樣子,趕明把你從這封建社會弄到社會主義社會去,讓你去山西挖煤,我看你還說這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