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保鏢很快發現是洛寒出的手,他們迅速圍了上來,由於天空修士的存在,特別是飄靈劍派的修士對於槍聲已經很敏感了,所以他們不敢開槍,他們只能靠自己的搏擊技巧殺掉洛寒。
是的,這夥保鏢一路突圍過來早已經殺人無數,上位者給他們的命令就是:有堵路者,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這夥人無一不是峽邊城軍隊中萬里挑一的好手,就連剛纔被打散的那夥神龍特種兵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每個人都有徒手搏殺數十人的能力,殺掉洛寒這麼一個瘦弱(洛寒恢復了原本的身材,相貌稍有不同)的少年,根本不存在問題。
但很快這些保鏢就知道錯了。
無論是鎖喉、折臂、錐心還是斷骨,沒有一招起作用的,保鏢們原本能夠碎石裂鐵的手臂在洛寒的面前就如同廢了一般,連在他身上按下一個印子都做不到。這哪裡是人啊,這簡直就是一塊行走的金剛石。
出手的保鏢們開始感覺到不對了,他們眼中流露出了恐懼。
洛寒劍眉倒豎,五指伸直併攏,手掌如刀,猛然對着周圍一掃:“濫殺無辜,死有餘辜!”
碎裂的肢體、飆激的鮮血、冒着熱氣的內臟隨着洛寒的冷哼一起散開,附近注意到這一幕的難民全都傻了,很多人當場劇烈嘔吐起來,雖然腳下踩的都是死人,但看到這麼多人被活生生切開的時候,他們的心理防線再一次崩潰。
其他的保鏢不敢動了,緊緊守護在消瘦中年人的附近,有幾人手伸到了懷中,想來是要掏槍,愚蠢的人類,剛纔洛寒已經表現出了不似凡人的力量,如果他們還要一意孤行,今天恐怕全部都要死了這裡了。
消瘦中年人盯着洛寒年輕而樸實的臉,臉上陰晴不定,半響他壓住了保鏢們的胳膊,一扭頭:“走!”
護衛隊集體轉頭,保護着中年人向城外跑去。
洛寒沒有繼續找這夥人的麻煩,對他來說殺死幾個不長進的廢物實在沒有意義,天下不平事太多了,他也不可能都管得過來,他現在最要緊的是到城外找一個隱秘的場所給齊鴻威佈陣,爲峽邊城內接通一條生路。
瞄了一眼坐在地上嚇傻了的小女孩,洛寒輕輕搖了搖頭,他雖然救了這個小女孩一時,但不能救她一世,後面她能否活下去,還要靠她自己的堅強和毅力。
洛寒腳下發力,踏着鬆軟的屍體堆衝出了城門。
…………
左橋風被激怒了,腳底下的峽邊城就像是個絕了提的高地湖,東南西北四個門裡的難民像潮水一般往外涌去,這些讓飄靈劍派顏面無存的螻蟻,居然要逃走了,他根本無心和鬥靜糾纏,幾次要衝下去大發神威斬碎這些卑微的凡人,可偏偏眼前這個禿驢死活不放他過去。
左橋風怒滿心頭,突然將無形劍高高拋起,兩手同時掐劍訣,在身前狂舞,口中爆喝一聲:“禿驢,看你如何躲這一招,靈零千絲落!”
空中的無形劍被風一吹,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卻而代之的是無數銀白色的絲線從天而降,洋洋灑灑的向着鬥靜裹去。
鬥靜神色凝重,左手拳,右手掌,相互重重一擊,一層金鐘在身體外側顯現出來。
“金鐘罩,悟境般若!”
銀色絲線落在金鐘上,一陣刺破鼓膜的尖銳噪音響起,金鐘的頂部竟然被隱約割裂開來。
左橋風心中冷笑,靈零千絲落是他脫至飄靈劍訣,自己研究的一套功法,攻擊力頗爲不俗,若不是手自己修爲所限,這些銀絲當能瞬間將鬥靜的金鐘切開。
鬥靜見金鐘被緩緩切開,兩道濃眉倒豎,張口大喝了一聲:“來的好!”
喊完之後,鬥靜合掌放於胸口,雙眼緊閉,深吸一口氣,輕輕吐出七個字:“金鐘罩,融物般若!”
被割的支離破碎的金鐘金光一閃,陡然縮小,消失了……就在左橋風以爲鬥靜釋放法術失敗的時候,他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事情。
靈零千絲落的萬千劍絲落在了鬥靜光亮的腦袋上,但本該被像豆腐一樣切碎的腦袋卻沒有任何反應,劍絲在鬥靜的腦袋頂上彎曲、折落,竟然不能傷他分毫。
“這禿驢的身體怎麼如此堅硬,難道是妖魔之身不成?”
左橋風心中暗自驚詫,只有魔界的妖魔才能以肉體抵抗結丹期修士的法術,鬥靜看起來無論如何都不像是妖魔,他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強悍的身體?
鬥靜臉色平和,但眼中的戰意卻愈加濃烈了:“施主,請接貧僧這一拳,羅漢拳,融物般若!”
鬥靜說完,右拳很隨意的擊向左橋風。
左橋風臉色大變,鬥靜這一拳沒有金佛顯形,看起來沒有任何威力,但他卻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機蘊含其中,這一拳的力量比前面只高不低,更令左橋風吃驚的是,天空中灑落的劍絲落在鬥靜的手臂上,根本無法損傷他的手臂分毫,而是自動分崩解體。
左橋風哪裡還會不知道厲害,他念頭急轉,收回漫天的劍絲,用無形劍在身前佈下十幾道層疊的劍盾,劍盾之間充斥着強大的靈力,這十幾道劍盾像彈簧一樣將他保護在後面,這是他的一項強力防守法術,疊巒劍盾!
疊巒劍盾對付圍攻和大部分有技巧性的攻擊法寶都起不了很大作用,但對付指向性的單體攻擊有奇效,就像鬥靜這一拳,在疊巒劍盾面前應該是毫無建樹的,他的拳頭力量再大,也不可能一次擊穿這麼多劍盾。
“轟!”
撞擊聲猛然響起,左橋風胸口如撞大錘,巨大的撞擊力將他撞得倒飛數百米,半空中的疊巒劍盾幾乎盡數碎裂,左橋風雖然並沒有收到致命傷,但他的眼中已經寫滿了不可思議,即使元嬰修士的一擊都不可能一次性破壞這麼多層疊巒劍盾,但鬥靜居然做到了。
“萬法融通,一物破萬物,阿彌陀佛!”鬥靜滿臉戰意的盯着左橋風,右手再度成拳。
…………
瀾滄江邊,一處隱秘的山洞中。
洛寒最後打量了一樣周圍剛剛挖開的巖壁,高八米,寬二十多米,縱深近百米,這個洞穴內容納數百人不成問題,洞口在瀾滄江邊的一處峭壁上,不注意絕對看不出來,這是絕佳的隱秘傳送點,他準備在山洞中設立一個傳送陣,將峽邊城內的人都傳送到這個山洞中,然後順着瀾滄江一路下行,逃離這個多事的峽邊區。
山洞底部,齊鴻威已經在認真的選擇佈置硿礆石和靈石的位置了,有洛寒丟給他的十幾顆丹藥,他在幾個小時內再完成一個傳送陣不是問題。
洛寒看了一眼齊鴻威全情投入的樣子,滿意的暗自點頭,齊鴻威這個人修仙資質很一般,但對陣法確實有一種天賦和熱情,將來說不定真的會在陣法方面有所建樹。
撒了一些驅蟲、驅獸和隱蔽人體氣息的藥丸,洛寒離開山洞,向南方的瓶風城奔去。
在齊鴻威佈陣的這幾個小時內,洛寒要抓緊時間去瓶風城看一看,火河劍何信已經去瓶風城了,搞不好瓶風城此刻早就城破人亡了。
…………
瓶風城城北。
黑子如今面臨一個兩難的問題,走?還是留?
二爺早就嚇得趴在地上,屎尿流了一褲子,他趴在一具焦黑的屍體上放聲大哭,這具屍體是他的哥哥,柳氏商團的柳大爺。
要說起來,柳氏商團真是夠倒黴的,抵達瓶風城後,柳二爺就病了,大概是因爲路上遇到了仙蠻子的偷襲(見第四卷瓶風圍城),柳二爺被嚇到了,所以一下驚寒如體,病了整整兩個月,柳大爺其實不想留在瓶風城,覺得這座城池太危險了,可他也不敢走,一是弟弟身體弱,怕路上經不起折騰,二是仙蠻聯軍似乎還有些潰兵遊蕩在附近,可能會騷擾過往商團。
等柳二好一點的時候,兄弟兩個終於決定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結果這時候碰上整個瓶風城計劃撤退,他們被排在了最後,等輪到他們離城的時候,天上已經飛來了數十名修士。
雖然瓶風城也有一些修士參與抵抗,但根本不是天空中那些修士的對手,第一個交鋒中,就有十幾名瓶風修士被殺,死傷的凡人更是不計其數,柳大爺也被一道射偏了的法術擊中,燒成了灰炭。
身後還跟着二十幾名出生入死的弟兄,黑子心中猶豫,到底是衝出瓶風城去逃生,還是留在瓶風城中,呆在那些敢和仙人對抗的士兵身邊。
逃出城去,其實依舊沒有離開修士的攻擊範圍,城外的天空中也到處懸浮着胡亂攻擊的修士,而留在城中至少還有瓶風軍方的保護。
黑子發現瓶風城軍方有一種奇特的手持炮筒(靈力炮),每當有法寶或仙術落下來的時候,軍人們就會用這種炮筒對着天空發射無形的炮彈,有時候還真能擋住修士的進攻,但也有很多時候會被連人帶炮筒碾成粉碎。
另外瓶風軍方中也有不少低階修士,他們撐起各種各樣的防禦法寶,倒也能勉強抵禦一陣。
黑子有些猶豫了,他覺得呆在城中存活的可能性大一些,但這種存活卻只是暫時的,當瓶風城士兵死光的時候,他和弟兄們也將必死無疑。
正在黑子猶豫的時候,忽然覺得天空一亮,一條火紅色的河流在天邊出現,就彷彿是天庭裂開了一個口子,將有無窮的天火滾落人間。
黑子來不及思考,火河已經從天而降,流進了瓶風城中,由東往西將瓶風城一分爲二,火河所經過的地方,人畜死絕,其中的鋼筋和泥土全部被燒化,融成一片赤紅色的岩漿。
黑子臉色慘白,雖然火河並沒有燒到北門,但是遠隔在幾公里外的炙熱氣浪已經如同風暴一般涌了過來,空氣中瀰漫着焦味和死味,他看到無數閃亮的小劍從岩漿河中升起,又在天邊凝聚成一潑紅燦燦的火河,而這一次火河的方向是他所在的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