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非看着張晉，還想繼續勸說些什麼，卻見張晉擺了擺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張晉指了指薩爾，剛見面的時候他就想問的，“他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對勁。”
“嗯，這孩子是別人託我暫時照顧的，也是我們公會的獵人。”穆非簡單的給張晉介紹了一下薩爾的情況。
張晉聽了後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發表什麼意見。
將手中的菸頭掐滅，扔進車座位旁邊的菸灰缸中，張晉絲毫沒有停歇的從口袋裡又掏出了一根，只是沒有點燃，就那樣用手指夾着。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張晉見穆非欲言又止，淡淡的開口說道，“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穆非眉頭微動。他當然知道這個警察不是像外表看上去的那樣魯莽之人，只是現在的狀態已經不是有沒有分寸的問題了。
“不只是蔚真變成惡魔那麼簡單。”穆非不自覺的加重了語氣，“很可能，蔚真身邊還會有其他高級別的惡魔。”只一個項厲就很難對付，如果加上s級的童飛飛和皮羅，別說張晉這樣普通的警員，即使是他這麼一個可以算是身經百戰的精英獵人，也幾乎無法應對。
“我知道你的顧慮。”張晉將視線移向窗外，停頓了片刻之後說道，“現在也不瞞你，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追查，我發現有問題的並不僅僅只是蔚真一人。”
“什麼意思？”穆非皺起了眉頭，這一點他可沒聽張晉提過。
“目前還沒掌握到切實的證據，所以不好妄下論斷。”張晉微微低下頭，擡眼看向車窗外的某處，“之前一直沒和你提也是因爲這個。”
“你在懷疑什麼？”穆非知道既然張晉已經將話說到這個程度，那麼這件事即使沒有證據估計也已經**不離十了，這個警察直覺準確，判斷精準，做事嚴謹認真。絕不會說一些無中生有的事情。
“方家。”張晉轉頭看了穆非一眼，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你懷疑方家平是蔚真背後的推手？”穆非揚了揚眉。方家平，方公子的父親，蔚真的舅舅。現任方氏集團的當家人，要說這個人完全沒問題穆非也是不信的，只是之前一直不知道這人究竟參與進來多少，在與惡魔有關的所有事中，究竟扮演的是個什麼樣的身份。這也是長時間以來困擾着穆非的事情。
“不一定。”張晉卻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只是微微頓了頓之後才補充道，“不過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既然張晉這麼說了，那就代表這種可能性至少會在七成以上。
穆非沉默了下來。
“如果方家平是幕後黑手，他又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獨子被惡魔弄成那副模樣？”穆非不解的說道。
“你是說方公子？”張晉有些詫異，“他也被變成了惡魔？”
“不算吧。”穆非不想對張晉說謊，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據實已告，“方公子身上的變異失敗了，沒能變成惡魔。但也不再是人類，完全沒有了人類的形態，那種狀態看上去比起惡魔可憐許多。”
張晉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
“難道說他之前並不知情？”穆非疑惑的猜測着，“還是另有隱情？”
“別瞎想了，事實是怎樣，等查明瞭一切自然能夠水落石出。”張晉冷聲打斷了穆非的猜測。
穆非輕呼了口氣，自己剛纔確實是有些魔障了。正如張晉所說的那樣，事實如何只有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才能知道。
“你是打算繼續追查蔚真與方家了？”穆非見張晉態度堅定，一副不會輕易放棄的模樣，不禁再次開口確認的問道。
“是的。”張晉點點頭。“就算抓不了蔚真，至少也得將方家的陰謀給揪出來。”
“既然你這樣決定了，我幫你。”穆非說道，既然無法說動張晉放棄。他也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這些事情本就是他的職責工作，提出幫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嗯。”張晉沒有推辭，他知道惡魔的厲害，也知道憑藉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殺滅一隻惡魔，更不要說逮捕他們。他並不是喜歡逞強的人。
而且張晉沒有說的是。他其實對狩魔公會並沒什麼好印象，整個公會裡他所信任的也只有穆非和風雨樓兩人而已。
“無論如何，你都不要正面與他們對抗，一旦有所發現就立刻聯繫我。”穆非皺着眉一臉正色的說道。
“切，竟然要你這種小鬼來擔心教訓。”張晉有些不滿的低嗤了一聲，不過倒也沒有反對。
“你現在有什麼具體的消息麼？”穆非見張晉沒有反駁，就知道對方已經答應了下來，鬆口氣的同時便想起關於方家與蔚真的事情來。
“沒有。”張晉搖搖頭，表情顯得有些懊惱，“之前差點就揪住了那傢伙的尾巴，可惜還是被他逃了。”
“蔚真很狡猾。”穆非知道張晉說的應該是之前的那件事，他還在總部的時候接到過張晉的電話，說是找到了蔚真的下落，但是公會出手之後抓到的卻不是蔚真而是項厲。
這件事後來穆非也認真的思考過，很有可能那次的事件完全就是蔚真、項厲與獨眼合夥導演出來的一齣戲，包括項厲的叛走在內，全部都是爲了引誘他們前往獨眼的那棟小樓。
可這樣想來還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獨眼的那棟小樓完全是引誘他們的一個陷阱，那麼那些實驗設備和資料爲何不先行轉移？留在那裡難道是爲了增加吸引他們的說服力麼？還是說獨眼根本沒想到那次的行動自己會失敗，認爲有十乘十的把握能將公會派去的獵人完全剿滅？
所有的推測看起來似乎都合情合理，但是同時又漏洞百出。
穆非搖了搖頭，暫時將這些疑惑與推測壓在心底。擡起頭卻正好對上了張晉的雙眼。
自嘲的笑了一下，張晉有一點說的很對，事實如何等查明瞭一切自然能夠水落石出，現在想的再多也是無用的。
與其瞎想這些，不如將精力放在實際行動上，而張晉一直就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