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司文去找了奧格,他沒有跟自己的阿爸和阿父在一起,而是一個人住在外面。司文每一次看到奧格的房子,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三個字:暴發戶,因爲這三個字實在是很貼切。奧格的房子有五間,每一間都很大,而且隨處堆放着水晶和寶石,據說,這些是西特爾十九年來的私藏。哦,忘了說了,這棟房子,是奧格和西特爾的婚房,他們兩個早就確定了對方的心意,只等西特爾成年後舉行儀式。
說到成年,這又是一件讓司文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許是因爲柔和了野獸的基因,所以這裡的人活得很長久,雄性通常都擁有200年左右的壽命,雌性則比雄性少一點,大概在180歲至190歲之間。雌性二十歲成年,雄性則在二十五歲,而他現在這個身體和奧格一樣,已經三十歲了,這讓他微微的有些鬱悶,莫名其妙多了幾歲,實在不是一件太過美好的事情。
把水洞的事情和奧格說了,這個面癱的獸人沉默的點點頭,在兩個人出門的時候,遇見了來找奧格的西特爾。
“奧格!你看我帶了什麼過來,哎?斯文?你怎麼也在?雲不是去找你了嗎?”西特爾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着咚咚咚的腳步聲,這個即將成年的雌性抱着一隻毛茸茸的動物跑了進來。
司文看着對方純潔的眼睛,笑了笑,還沒來得及答話,旁邊一隻古銅色的手臂快速的將西特爾攬進懷裡,司文的笑僵了僵,無奈的想到,他是真的不喜歡西特爾,所以你不用每次都用那種警惕的目光看着我大哥!!!
“這是什麼?”奧格指指西特爾懷裡的東西,一向沒什麼起伏的聲音裡透着一絲絲溫柔。
“是喵獸的幼崽,萊普給我的,很可愛對不對?”原本等着司文答案的西特爾被奧格這麼一問,立刻興高采烈的將注意力轉了回來。
奧格的臉立馬黑了,周身的溫度更是冷了幾分,司文不厚道的想笑,他知道萊普,是菲戈伯伯的兒子,一直很喜歡西特爾,儘管對方已經有了伴侶。西特爾卻沒有絲毫感覺,仍然在那裡不停地說道:“你看,它好可愛對不對,奧格,我們養着它好不好?”
“可以。”獸人有些發悶的聲音讓司文愣了愣,這麼利索的答應,可不是奧格性格。他不知道,佔有慾極強的獸人正在心裡狠狠的磨牙,盤算着明天去抓一隻喵獸幼崽還給那個萊普,至於對方願不願收,他表示,他很喜歡使用暴力。
“我找奧格幫我打水洞,你要來嗎?”司文微笑着邀請。
西特爾笑眯眯的搖搖頭,“我不去,我要去找雲。”然後湊到奧格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抱着喵獸的幼崽歡快的離開了。
司文疑惑的看了看他離開的方向,他怎麼覺得,他和奧格說的那幾句話有玄機?不然,這個面癱不可能這麼詭異的盯着自己。不過奧格沒有說,他也不好問,聳聳肩,和奧格一起出了門。
奧格打水洞的手藝是他阿父交給他的,雖然沒打過幾次,但是得益於獸人強大的學習和行動能力,很純熟,所以很快,一個十幾米的深井就出現在了兩個人面前。獸世的環境很好,地下水也不像地球那樣被過度開採,所以十幾米的井,水位已經很不錯了。司文不由得笑了起來,終於擺脫沒有水井的日子了,他一回頭,發現奧格正盯着院子的一角,順着奧格的眼光看過去,幾個已經發芽的圓疙瘩出現在了他眼中。
司文臉上閃過一抹懊惱,那幾個圓疙瘩正是一個月前他帶回來的土豆,這些日子太忙,他把這事都忘記了,“奧格,怎麼了?”
奧格轉頭,面癱的臉上一本正經,“你能把那些給我嗎?我可以用獵物跟你換。”
司文奇怪的問道:“你要這個幹嘛?”難道土豆在這裡不是食物,是其他的什麼?
“我想把它們送給西特爾。”
司文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爲什麼要送這些給西特爾?”
“他喜歡這些不一樣的東西。”
司文看向角落的那幾個發了芽的土豆,外面的泥土還沒有丟失,嫩綠的芽顫巍巍的從圓球上冒出來,好吧,的確是有些奇怪,不過,你確定……西特爾會喜歡?
“我可以都給你,不用換。”
奧格想了想,他幫司文打了水洞,那麼那對方几棵奇怪的東西還是可以的,於是,抱着它們默默的離開了。
司文盯着奧格離開的身影,想到了即將到來的冬季,肉類的存儲方法他只是聽過,並不精通。而獸世也只能依靠自然的風乾或者寒冷的天氣存放肉類,否則,也不會每年都會有那麼長的時間餓肚子,所以他來到獸世的第一個冬天,就要餓肚子嗎?
他垂下頭,暗自下了決心,既然肉類無法保存,那麼這些可以長期保存的土豆就是冬天的備用糧,而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樣把這些東西介紹給獸人,最好是由別人提出,而不是自己。
雲今天一大早就起牀了,看看外面仍然微微發黑的天色,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踏出家門的腳,轉身把房間各處用獸皮擦的乾乾淨淨的,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才帶着獸皮口袋匆匆出了門。昨天的那些陷阱,也不知道會不會捉到叫獸或者跳跳獸,如果可以捉到就好了,這樣冬天,他也可以給部落減少一些負擔。
等他到達陷阱處時,司文已經在那裡了,雲小跑過去,急切的問道:“有沒有抓到?”
司文指指陷阱,示意他自己去看,雲心裡更加緊張了,伸出腦袋往陷阱裡一望,兩隻五彩斑斕的叫獸渾身是血的掛在尖銳的木刺上。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激動地抓住了司文的胳膊,高興的喊道:“抓到了,真的抓到了!”
眼前的雌性笑的一臉燦爛,那張原本清秀的臉忽然變得生動起來,眼裡的喜悅顯而易見,司文被他眼裡單純的喜悅感染了,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
“哼!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引雄性,一點羞恥都不知道!”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帶着不容忽視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