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呆呆的趴在簡陋的石牀上,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嗯,寬大厚實;再看看自己的手臂,肌肉多多,飽滿多多,嗯,很健康;再低頭瞅瞅裸着的上身,唔,腹肌神馬的,好性感;再往下,一條粗糙無比透着濃濃野性風的獸皮裙,手摸摸,額,軟軟的,手感還不錯。
但是,誰能告訴我,我明明是個人,爲什麼會一秒鐘變野獸!這絕壁不科學啊!這實在是他人生中最坑爹的事情!實在忍不住而爆粗口的司文苦笑了一下,這種奇幻的事情要是放在現代,可是一件稀罕事,可真要是自己遇見了,可真是難以接受。
無語的看了看簡陋的只有牀和一張桌子的房間,一向都是好學生乖寶寶的司文默默的豎了箇中指,這種奇葩夢幻苦逼無比的劇情爲什麼會出現在他身上啊!
木有錯,你完全沒有猜錯,我們偉大的豬腳大人華麗麗的穿越了,想起當時醒來看到的情形,司文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誰醒來看到幾隻老虎還有獅子神馬的,都會嚇到好不,更何況,這幾隻動物在玩大變活人那!硬生生的被迫欣賞了野獸變活人的司文實在是扛不住,再一次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不過這一次,他很快就醒來了,正在他思索着那究竟是夢呢還是夢呢還是夢呢,頭上黑乎乎的屋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了一會,司文覺得這種類似於石板的東西,好像不可能出現在全是鋼筋水泥的城市中。要知道在現在社會,哪怕是石頭,也是很貴的,而且沒有意外,他應該已經死的很徹底了,看着自己流了那麼多的血,司文沒有理由相信自己還可以活着,所以,現在是什麼狀況?
腦袋一轉,一個寬大又高的出奇的門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門外是一片黃色的土地,隨處長着野草,屋裡只在牀頭邊的位置放着一個簡陋的石桌,上面放着一個木頭做的碗。司文僵硬的轉了轉脖子,這才發現自己除了腦袋,哪裡都動不了,所以,這是癱瘓了?被自己的腦補搞得混亂不堪的司文眨了眨眼睛,猛然間,耳朵捕捉到了一絲聲音。
“真的啊?他真的化形了?不是不能化形麼,怎麼忽然間就化形了?”這聲音有着濃濃的疑惑,帶着少年獨有的清亮和高昂,應該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嗯,族長說到時候了。”這個聲音沉穩有力,應該是個成年男人。
“唔,我就知道,族長一定會這麼說。那是不是以後他就可以住在村子裡了?”少年低低的抱怨了幾句,隨即拋出另一個問題。
“不知道,這要看他自己的意思。”男人低低的回答着。
“斯文好可憐哦,阿爸和阿父從小就不在身邊,奧格,你可不可以幫他捕獵啊?不然,這個冬季他要怎麼辦吶!”少年軟軟的說道,很明顯,他在對那個男人撒嬌。
“我不能幫他捕獵,但是可以教他技巧。”男人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寵溺,司文的雞皮疙瘩不由的冒了出來,這倆人又不是兄弟,怎麼這麼肉麻?一般人,不會對着愛人以外的人用寵溺的語氣吧?所以,這兩個人什麼關係?
他這麼猜想着,聲音的主人卻沒有再說話,正疑惑呢,屋子裡忽然進來兩個人,下一秒,一個清亮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咦,斯文,你醒了麼?”少年乾淨的臉忽然在他眼中放大,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滿是好奇。
只是這姿勢沒持續幾秒,少年就被一雙大手扯了過去,脫離了他的視線,司文動了動腦袋,看見一個長着國字臉,髮色烏黑,五官端正帥氣的男人面癱的看着他。男人大概有兩米高,裸着的上身很健碩,一雙鐵壁放在少年的肩上,微微有些敵意的看着自己。司文的眼眯了眯。這種佔有慾很明顯的姿勢是怎麼回事?
“能動麼?”男人的脣瓣上上下下的動了,司文的耳朵裡也同時聽到了這句話。
愣了一下,司文答道:“除了腦袋,哪裡都不能動。”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動?但這句話他並沒有問出來,在不知道情勢之前,他不能說任何一絲絲可以暴露自己身份的話。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是上過大學被室友拉住荼毒過的司文還是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他也許、可能、大概、似乎、好像、貌似穿越了,而且很可能是魂穿,因爲他原來那個身體,是絕對不可能被救活的。
而既然活過來了,他可不想再死一次,那種明明白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流出身體的感覺實在不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如果這些人知道他並不是原來那個司文,他可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究竟是毒殺還是虐殺。
“很正常,剛化形的時候都會這樣,過幾天就好了。”男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司文震驚了了,這句話拆開每一個字他都懂,但是合在一起,他爲什麼就聽不懂了?化……形……,這是他幻聽了吧?爲什麼他會跟這兩個字扯上關係?
儘管心裡面思緒翻滾的就像燒開的熱水,但司文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認真的回答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天知道他究竟知道了什麼,可他又不能直接問爲什麼他會化形。
男人點點頭,端起桌上的碗道:“張嘴。”
司文下意識的坐了,然後囧了,細細的水流從碗裡傾斜而出,像一條線一樣的倒進了他的嘴巴里。奇囧無比的嚥下口中的水,司文只能慶幸這人還知道把水往小了倒,要不然,流出來什麼的,就不可避免了。但是,大哥,能不能停下來了,這種被迫喝完一碗水的感覺好苦逼。
等到碗空了,男人把手移走,拉着少年的手對他說:“好好休息,傍晚大概就可以動了。”
少年明朗的笑着道:“對哦,你放心,等你能出來捕獵了,奧格會幫助你的,他已經答應了要教你捕獵了,他可是部族最厲害的勇士了。你也可以跟我們住在部族裡面了,族長一定會同意的,這樣,大家就可以相互幫助了。”
男人的眼神在少年說話的時候就緊緊盯住了司文,讓他不可避免的渾身僵硬起來,尼瑪,這種強烈的類似於野獸的視線是腫麼回事?好容易少年的話說完了,那股讓人心裡發毛的感覺也消退了,司文慢慢的呼出一口氣,笑着答道:“謝謝你。”
少年笑笑,沒有說話,乖乖的跟着男人走出了門,消失在司文的視線裡。
呼……這種被人居高臨下看着的感覺實在不好。雖然這兩個人呆在這裡的時間很短暫,但是,卻帶來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第一,自己不是永久的不能動,而是因爲化形而暫時不能動,對這裡的人來說,這樣很正常。第二,這裡的人似乎每一個都要經歷這個所謂的化形的過程。第三,這個身體的主人獨自居住在族外,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不得不說,這算是一個好消息,畢竟,對於最親密的親人來說,微小的改變都會被察覺。第四,那個高壯的男人叫奧格,他會幫助自己,那兩個人對自己都沒有敵意。第五,那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不簡單。
暫時打探到一些信息的司文閉上眼睛,慢慢的感受起身體的狀態,這一感受,他就覺查出不同了。如果說剛剛只有頭可以動而其他地方不能動,現在,他的手指已經微微的可以動了,雖然輕微,但至少證明那個男人並沒有騙他。
放下心來的司文靜靜的躺在牀上等待着身體的恢復,腦海裡天馬行空的想了很多事情,有未來的也有以前的。
他從小家境不好,父母更是在外出打工的時候意外身亡,年邁的爺爺將他撫養長大,在他大學即將畢業的時候去世了。他最遺憾的,就是老人家沒有等到孫子出息的那天,更沒有跟着孫子享過一天福。畢業後,拼命的工作,好不容易成了一名小有名氣的律師,卻一朝之間命喪黃泉,再醒來,就穿越到了異世。
對於殺了自己的那個人,司文是認識的,是他手裡那個殺人案的受害人的哥哥,兄妹兩個相依爲命長大,妹妹忽然離開,他一直接受不了。在庭審的過程中也很激動,甚至私下裡辱罵過他,說他是顛倒黑白唯利是圖的混蛋。司文很理解他,再加上自執業以來,這種言論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因爲職業的原因,經常會被人這麼罵,他也已經習慣了,而且適度的發泄也是有利於對方走出這個噩耗的,只是沒想到,這人會這麼極端,居然會對自己下手。
嘆口氣,都已經穿越了,還想那些事幹嘛,但是心裡對那個人還是怨恨的,實在是那種血液慢慢流出,你一點點感覺到自己要死亡的感受太不美好,而且再次醒來,就成了霸佔別人身體的一縷幽魂,還真不是一般的坑爹。
傍晚的時候,斯文終於從全身僵硬中完全擺脫了出來,還沒等他欣喜多久,那種炙熱的感覺又席捲了他的全身,只是這次時間很短,也沒有之前那麼難以忍受,於是,司文在全方位、立體、高清的觀看了自己從人變成一隻野獸的時候,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