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雪摟着白鶴長長的脖子,用手小心梳理白鶴身上凌亂的羽毛,一人一鶴親密無間,蔡遙掏出相機,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片。
還有的同事想要上去湊熱鬧,李永趕緊給攔住,寧小雪確實有種能讓動物親近的魅力,其他人就未必行了。
李永知道“傻鳥”有多彪悍的,那長長的鶴嘴,簡直就是殺人利器。
楊大炮也在旁邊說道:“這鶴可能是野鳥,不要驚嚇着。”
話說,野生的白鶴屬於全球瀕危珍稀鳥類,總共也就是兩三千隻。
白鶴也是候鳥,就跟大雁一樣,到了秋天和春天的時候,就聚集成鶴羣進行遷徙。我國的鄱陽湖是世界上最大的白鶴越冬地,也被稱爲白鶴王國。
白鶴棲息於蘆葦沼澤溼地,上海崇明等處的溼地,也有很多候鳥棲息過冬,其中白鶴也偶爾能夠看到,但是在市區也能看到這樣的鳥兒,卻很罕見。
通常春天到了以後,白鶴就會成羣飛向北方,在內蒙古、黑龍江甚至西伯利亞一帶,繁殖後代,然後到秋天再飛回南方。
白鶴在遷徙的過程中,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它們要在遷徙前吃飽喝足,蓄滿能量,然後長時間進行飛翔;到了中途覓食的時候,白鶴又會瘋狂吃喝,在短短几天裡,讓體重增加一倍。
楊大炮說起白鶴來,如數家珍,李永也終於明白一件事,怪不得這頭“傻鳥”殘害那麼多魚蝦,原來是習慣使然。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李永撇了撇嘴,對這隻傻鳥談不上有什麼好印象。
好歹說服大家暫時靜觀其變,球球又嘎嘎叫着發泄不滿,寧小雪伸手撓了撓小傢伙,纔算消停。
李永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過了一會兒,寧小雪就捧着小企鵝,身前是兩隻小鵝崽子,身後跟着那隻白鶴。
“小白,回家咯!”寧小雪歡喜地笑道。
李永感到頭疼,水空間那幾十條魚蝦的屍體歷歷在目,這隻傻鳥,可不是個善茬。
就算不讓它進水空間,養在家裡,外面就是小區魚塘,這傢伙肯定會光顧,顯然是個麻煩玩意。
果然,跟在寧小雪身後顯得很溫順的白鶴,一旦有別的人伸手過去,立刻揚起細長的鳥噱,要不是寧小雪安撫及時,估計當場就要發生血光之災。
這麼彪悍的玩意,顯然不好養,李永就給寧小雪道:“小雪啊,小白應該飛在天上,你把它帶回去,它豈不是要失去飛翔的樂趣?”
“小白受傷了呢!”寧小雪一句話,讓李永再找不到李永,只好將傻鳥帶回家裡。
一羣老頭跟在白鶴身後指指點點,到了樓下,都沒有跟着上來。
李永的那些個同事,則都拎着水桶,裡面裝着上午釣到的魚蝦,來到李永住的房子,嚷嚷着中午吃魚。
李永過去一看,每個人水桶裡或多或少都有些魚蝦,大多都不多,只有“青蝦”陸勝祺的水桶裡,大大小小五六條魚,收穫頗豐。
李永就讚了一句:“陸師兄有水平。”
陸勝祺笑了笑:“魚塘每天提供一些特製的魚餌,限量的,我買了一點,才收穫到這些。”
陸勝祺看樣子已經將魚塘的情況弄得很清楚,他笑着說道:“我們以後就是鄰居,本想請大家去我那的,就是剛剛搬家,傢什還不全,下次請你們去。”
李永有些吃驚,沒想到陸勝祺真的在小區裡找了房子:“那行啊,我先把這些魚拎進去了。”
陸勝祺釣到的魚蝦雖然不少,但都是普通的魚蝦,也就是沒有經過水空間“淨化”過的,雖然比起那些催長的魚味道要好一點,也不會好到哪裡。
大夥兒都鬧哄哄的,有幾個嚷嚷要親自動手,吃了纔有味道,特別是蔡遙跟“美人魚”範曉彤叫得最歡。
據李永所知,這兩個人都極少下廚,蔡遙上次將魚膽弄破,煮了一鍋發苦的魚湯,範曉彤就更誇張了,魚鱗都沒有颳去,最後吃得苦不堪言。
李永不相信兩個人的廚藝能夠在短時間裡,出現突飛猛進的提高,略施小計,邀請他們首先參觀一下房間。
李永自個兒竄進廚房,窺空弄出幾條空間魚,將水桶裡的魚蝦換掉,都換成相應種類、大小差不多的,估計也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空間魚交換魚塘魚,這能就能吃到美味,又能增加水空間的“生氣”,可謂一舉兩得。
俗話說,人多好辦事,這話顯然不會在任何時候都正確。
等到大家看好了房間,廚房裡多出幾個人,擁擠不說,吵吵鬧鬧的,一會兒這邊發出尖叫“魚跑啦”,一會兒那邊“哐當”一聲,菜刀給摔在地上,幸虧沒有碰到人。
大家的勁頭都挺高,李永還不能攔着,只好由着他們弄去,有機會就在旁邊指導兩句。
起碼,殺魚應該不算啥技術活。
範曉彤平時說話嗲嗲的,幹活卻跟她的體型差不多,挺彪悍的,只見她肉鼓鼓的小手將一隻河鯽魚按在砧板上,刀刃貼着魚尾,就像拉鋸子一樣,前推後拉。
那魚用力一掙,跳起半尺高,飛出去好遠,撲通一聲落在地上。
其他人都停下手上的活,七手八腳地去抓那條魚,一時間,廚房裡亂成一團。
最後,還是李永眼疾手快,將那魚給抓在手裡:“範曉彤,殺魚之前,要將魚先敲昏。”
李永拎着魚,在水池邊重重敲了一下,一直扭來扭去的魚就不動了。
魚屬於冷血動物,哪怕是一刀砍了魚頭,那魚說不定還能動彈,但是將魚敲昏以後,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再鬧的魚,也會變得很安靜。
“李子,你真在行,”範曉彤興奮地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個兒連魚都不會殺,是件丟面子的事情:“我會殺魚了!”
說着,這妞又開始“拉木鋸”。
李永就納悶了:“範曉彤,你這是在做什麼?”
“刮魚鱗啊!”範曉彤奇怪地看了李永一眼:“李子,我看你殺魚很牛啊,不會連吃魚要刮魚鱗都不知道吧?”
李永有些發暈,心說這事兒還是我前兩天告訴你的,到底是誰不知道啊?
“刮魚鱗不是這麼刮的,”李永這人雖然懶,不過也有個優點,那就是很有耐心。
李永跟範曉彤要過菜刀,給她示範刮魚鱗的動作:“刮魚鱗的時候,不能太用力,斜刀呈三十度左右的夾角,逆着魚鱗,從魚尾往上用力刮,一次不要想刮太多,刮兩行就可以提到,一片一片地刮,很輕鬆。”
李永示範用的是河鯽魚,鯽魚、鯉魚以及青魚的鱗片都比較大,鯿魚、花鰱的魚鱗比較細,就比較好刮,當然也有些魚身上是沒有鱗的,那樣的魚吃起來很方便。
有的人很喜歡吃鮎魚、回魚這一類無鱗的魚;不過,也有些人不吃無鱗的魚,當然,還有人什麼魚都不吃的。
李永覺得,這些人的人生,會少很多滋味,子曰:食色,性也,可見美味的享受,對於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李永就不挑嘴,除了果子狸,啥玩意都吃。
李永刮掉一面魚鱗,就將菜刀遞給範曉彤,讓她試一試。
範曉彤拿着菜刀,雖然動作顯得僵硬、彆扭,好歹像模像樣,也能將魚鱗刮下來。
李永就挺奇怪的:“範曉彤,你上次吃魚,就是像剛纔那樣,‘鋸’魚鱗的?”
範曉彤點了點頭:“是啊,我覺得挺好的呢!”
“你吃的是什麼魚?”李永很納悶,那種動作,也能刮魚鱗?
“什麼魚啊,我倒是不清楚,好像叫啥、叫啥鬍子鮎吧?”範曉彤有些不敢確定。
李永翻了個白眼,顯得很無奈,鮎魚屬於無鱗的魚,當然是怎麼刮都可以了。
李永擡頭一看,發現廚房裡幾個人都圍在身邊,蔡遙笑呵呵地說道:“李子,沒想到殺魚也有這麼多學問,那你說,這個沒鱗的鮎魚應該怎麼弄?”
李永撓了撓頭,咋搞得跟講課似的?
“鮎魚沒有鱗,不用刮鱗,不過鮎魚體表的粘液比較豐富,可以先殺魚,殺好以後,放到沸水中燙一燙,就能去掉粘液,”李永介紹了個小訣竅:“對了,還有鮎魚的魚籽千萬不要吃,那個好像有毒。”
李永原來也不怎麼吃魚,因爲他害怕魚刺,自從吃了空間魚,他就一直在研究魚的吃法,不管是理論還是操作能力,都大有進步。
他在那裡說,大家都聽得很有趣,手上也不停,都擠在一塊,輪着實踐。
李永擠不上趟,不過他要做的事情也不簡單,每個人都得指點,而且有人對烹飪知識的貧乏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好在,殺魚也確實不算啥技術活,四個人殺了五條魚,切破三隻魚膽,兩根手指。
那手指當然不是魚的,範曉彤還有另外一個同事不小心,把手給切了,倒是蔡遙挺有下廚的“天份”,殺了兩條魚,殺到第二條魚的時候,動作已經像模像樣。
魚殺好,就可以動火做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