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接過許嬌遞來的烤肉,看着她笑眯眯的樣子,只覺得什麼都忘了,低下頭大口啃肉,想要掩蓋自己臉龐發燙的事實。
小雌性親自爲他烤的肉,真香。
不敢相信,這就像是夢一樣,自己心心念唸的小雌性來找自己,救了自己,現在還在旁邊坐着。
從第一眼開始,元白就忘不了許嬌的身影。
嬌嬌的,小小的,會虛張聲勢地對自己哈氣,清澈的眼裡全是自己。
把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送給心儀的小雌性。心儀,就是忘不了,想一直抱着她。
元白一直記得阿爸跟他說過的話,也照着他的話去做,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許嬌看着元白吃着吃着就傻笑起來,有點擔憂,這孩子,不會是還有毒分殘留,神志有些受損吧。
元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小雌性正在擔心自己的腦子,他正爲另一件事苦惱着。
到底要不要問小雌性,今晚睡哪裡。
許嬌並不知道元白的家裡一直保留着一個習俗。
當然,這個習俗也沒有被實踐的機會。
起因,來自於元白的阿爸——一頭成年失敗的棕熊。元白的阿爸因爲成年失敗而被趕出部落,成爲一頭新鮮出爐的流浪獸。
獸人成年失敗就被趕出部落是件很常見的事。因爲只能保持獸形的他們不僅壽命極短,連帶着下一世出生的小獸人都很難在成年時化形成功。
爲了保證化形的成功率,越是大型的部落越會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無論那些失敗的獸人是不是他們的親人。
元白的阿爸就是這麼被趕出去的。
剛成年失敗的獸人還沒來得及補充大量流失的體力便被部落丟了出去。無法,他跌跌撞撞來到森林,只記得這裡是打獵的地方,只要找到獵物,就能活下去。
奈何沒經歷過真槍實彈的訓練,他花了三天,躲避各種動物襲擊,也才捉到一隻肉極少的兔子。
毛都沒拔,一口下肚,那感覺跟沒吃一樣,反倒是喚起了他想要強烈進食的慾望。他不甘心,在水邊大口喝水,試圖緩解飢餓感。然後……
然後昏了過去,被過來喝水的元白阿媽撿了個正着。
餓昏過去的元白阿爸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跟雌性待在同一個山洞裡,當時他先是震驚,後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元白的阿媽:這熊怎麼了。該不會撿了個智障吧。
在吃了元白阿媽給他的食物後,元白阿爸的臉更紅了,自己這麼沒用,對方居然還願意……
所以他努力學習捕獵,在一次次慘敗中趴下去又站起來。
終於,在他叼着一頭自己打的牙獸興高采烈地想要隨着元白阿媽睡在一起時,被一腳踹了出去。
元白阿媽:臭流氓。
元白阿爸:爲什麼,難道不是我想的那樣嗎?
說起來,也不能怪元白阿爸,之前他所在的部落有着這樣的一個傳統習俗,如果一個雌性獸人願意與一個雄性獸人待在同一個山洞睡覺,就代表雌性答應那個雄性獸人做自己的伴侶。
雖然被趕出來了,但元白阿爸身上保留了許多之前受到的影響。
這個習俗就是其中之一,並被他傳給了自己的兒子。
元白把阿爸教的爲數不多的東西記得牢牢的。
他偷瞄在旁邊坐着的許嬌,想知道小雌性對今晚的入眠地有什麼打算。
“不吃了嗎?”
察覺到奇怪眼神的許嬌挑眉問道,不應該啊,才吃了她飯量的三倍,黑熊的飯量不可能這麼小。
“額,沒,沒。”
元白加快了吞嚥的速度,想要縮短這個“他吃她看”的時間段。
可肚皮越飽,元白感覺自己越疲倦,眼都要睜不開的那種。他看見的最後一個畫面,是許嬌焦急的臉。
唉,沒能問出來。
他變回黑熊的原型,爪子裡還握着許嬌塞給他的烤肉,重重倒在地上,差點兒壓到許嬌。
還沒等許嬌檢查他是怎麼回事,微弱的鼾聲就傳到她耳邊。
好嘛,睡着了這是。
獸人成年後確實會有累得直接睡過去的現象,剛開始她看元白一點睡意也沒有,還以爲是這傢伙皮糙肉厚很抗造呢,原來是睡眠的反射弧太長。
黑夜裡的黑熊,真黑。
許嬌慶幸自己的夜視能力還不錯,摸黑把元白推到山洞裡的石牀上,又把沒吃完的肉塊收拾好,熄滅火堆,纔回到石牀。
看着睡得沒心沒肺的元白,許嬌在睡地上和牀上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睡牀。
今天的她不僅累死累活,還受了很大的驚嚇,要是連牀都不能睡,會傷她的心的。
想法不過短短一秒,許嬌就已經變成獸形,悄咪咪蜷在牀角,靠着加絨枕,享受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