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7章 血壓平穩這不對勁!
“老闆,我覺得兩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可是他兩分鐘都簡直不住,肱二頭肌已經開始不自主的痙攣,體內乳酸水平太高,勉強堅持對身體不好。”鄭仁瞥了一眼詹教授說到。
“呦呵,還能看出來乳酸水平呢?你給我講講怎麼判斷的。”蘇雲嘴上說着話, 頭卻一動不動,手指動作細微,配合着鄭仁的遊離。
“肯定是體內鈉鉀泵出現紊亂,現在要是做個血清離子檢查,鉀離子應該在5以上。”
詹教授無語。
平時自己也會這麼開玩笑,順口胡說着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只是在眼前的手術檯上,鄭老闆和他助手做着幾乎不可能完成的手術, 他們怎麼還有這個心思。
“馬主任!”鄭仁喊了一聲,隨後小聲問道:“是馬主任吧。”
“對。”
“哦, 剛纔光顧着手術,沒仔細聽。”
馬良把李院長扔到一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
“鄭老闆,什麼吩咐?”
李院長滿眼無奈的看着馬良,這哪像是個大主任,就是一名進修醫生。
“換個年輕力壯的來拉鉤,手要穩,堅持30分鐘換人。”鄭仁道,“多找幾個,手術有可能要很長時間。”
“哦,好咧!”馬良立即去安排這事兒。
不過第一個上來的卻是馬良自己。
這種機會,馬良是不會錯過的。
他把詹教授替換下去,拉開內臟,暴露術野,問到:“鄭老闆, 您看這麼可以麼?”
“後手再高一點。”鄭仁道。
“哦哦,好的。”馬良立即按照鄭仁說的做。
但後手高一些, 卻沒有感覺術區有什麼改變。
他有些疑惑, 問到:“鄭老闆,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你沒拉過勾?”蘇雲問到。
“二十多年前拉過。”
“你現在的姿勢,能讓你拉鉤的穩定性更好,更省力,能持續的時間更長一點,大概可以維持4′12″左右。”鄭仁繼續手術,嘴裡給馬良主任講解道。
馬良沒有質疑鄭仁的說法,哪怕是已經精確到了秒,他依舊沒有懷疑。
手術繼續着,鄭仁和蘇雲在遊離腫瘤組織,只是拉鉤的人不斷的在換。
顯微手術,絕對不能有一絲顫抖。
有可能助手只是變換個手型,這面手術就失敗了。
3小時34分鐘後,蘇雲手裡的止血鉗子終於夾着一塊黑乎乎的異常組織,從患者的腹腔裡拿了出來。
“還算順利,喂,你們約了術中冰凍麼?”蘇雲問到。
詹教授連忙點頭。
剛剛拉鉤的疲倦,緩了幾個小時還沒緩過勁兒來。
“約了,約了。”
“考慮是腹膜後副神經節瘤,送去做冰凍吧。”鄭仁道,隨後開始處理手術殘端。
見腫瘤組織被切下來,所有人精神大振,都圍上來看手術。
術區裡,黑乎乎的腫瘤組織消失,也沒什麼血跡,而下腔靜脈有一段似乎薄了一點,卻硬是沒有出血。
李院長疑惑,小聲問道:“詹教授,怎麼遊離的腫瘤組織?不是和下腔靜脈黏連很重麼?”
“鄭老闆分離的下腔靜脈外膜,有的部分已經到了中膜,幾個點中膜的外層也被遊離、切割掉了。”詹教授看着術區,盡情的猜測着。
“呃……那下腔靜脈的壓力高了怎麼辦?”李院長問到。
詹教授很無語的看他一眼,嘆了口氣,道:“李院長,剛纔裡面下了帶膜支架的。”
李院長這才知道自己的問題到底有多傻逼。
還是別說話了,惹人笑話。
他瞄了一眼心電監護,上面的數值告訴他,金主任的生命體徵平穩,人沒事,應該能活着下臺。
鄭仁也擡頭看着血壓,一句話都沒說。
下一步就該準備關腹了,李院長判斷到。
可是鄭仁嘆了口氣,道:“術前的片子,給我看一眼。”
“呃……”這面的大夫怔了一下。
“抓緊時間,手術時間已經很長了。”鄭仁有點不高興了。
不管自己說什麼,總是不能第一時間去做,記憶中省城醫療水平挺高的,怎麼和自己的想象不一樣呢?
“鄭老闆,您考慮還有轉移?”詹教授問到。
“嗯。”鄭仁看着心電監護上的數值,“腹膜後副神經節瘤切除後常伴有血壓降低等特點,仍需要進一步擴容。”
“如果腫瘤切除後持續性高血壓,或者血壓不下降提示可能有另一處腫瘤或轉移竈,應該儘量尋找且切除轉移病竈,減少功能腫瘤組織,廣泛手術切除是必要的。”
“唉,血壓還很平穩,估計還有腫瘤組織。”
這個消息簡直就是噩耗,原本以爲手術結束,做的乾淨漂亮,堪稱完美。
可是術者竟然說還沒完事……
片子掛了起來,鄭仁把雙手放到腋下,開始閱片。
蘇雲也湊了過去,跟着一起看。
兩人周圍半米之內,生人勿進。
手術遇到意外情況,術者一般都比較暴躁。而現在應該算是意外情況吧,萬一湊的近了,碰到無菌衣,那該怎麼辦?!
術者脾氣暴躁起來,肯定一頓臭罵。
“老闆,右腎下極看着不對勁。”蘇雲道。
“嗯,只能切了。”鄭仁道:“老高!”
高少傑一直沉默着,外科手術他看不懂,所以也沒過多的參與。
“在呢,鄭老闆。”高少傑馬上答應到。
“腎段切除後再出血,你做過栓塞手術吧。”鄭仁問到。
“做過。”高少傑馬上給了鄭仁一個肯定的答覆。
“那就腎段切吧,損傷儘量小一點。”鄭仁隨後看了一眼詹教授,問到:“術前跟患者家屬說術中觀察,有可能切右腎或是部分右腎麼?”
“說了。”
鄭仁還是比較欣慰,最基本的東西沒有遺漏就好。
重新回到手術檯前,開始做腎段切除。
這段手術就快了,根本沒有之前切除黏連在下腔靜脈腫瘤組織的小心翼翼,而是大刀闊斧的進行切除。
詹教授雖然有些疑問,但他沒說話,而是一直觀察患者血壓。
掐斷、切除後,血壓驟然從110毫米汞柱降到了75毫米汞柱。
看到血壓下降,鄭仁沒有擔心,反而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關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