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思手指緊張的彎曲,捏着自己的袖口,僵硬的轉動脖子,擡起沉重的頭。
“她、她在胡說八道,娘、你怎麼、怎麼能信她的話?”安元思嘴裡是在反駁着,也不承認。
只不過那沒有了血色的臉,還有閃爍不敢與安老夫人對視的目光,無一不說明一個問題——他、心虛!
安老夫人不敢相信的搖着頭,怎麼可能會是這樣?
當她從牢裡聽到安少傑妄想用她來抵罪的時候,已經是傷透了心。
她散盡家產,想着要保的孫子竟然想讓她去死!
這種痛苦有誰知道?
心如刀絞也不過如此!
等到她踉蹌的回到了家中,才發現,偌大的安府已經被官兵包圍起來,只許進不許出!
進去之後,看到被包紮好的安元思,又聽到他是爲了保護她的院子不被官兵衝撞,才摔斷了腿!
一個是如此保護她的兒子,一個是狼心狗肺的孫子,安老夫人心裡的天平傾向誰,那還用說嗎?
這公審的時候,聽着貼身嬤嬤那自言自語的嘀咕,她才猛然想起,安少傑犯的是重罪、死罪!
萬一要是在公堂之上牽連到她的兒子或者是她的話,可怎麼辦?
畢竟,安少傑在獄中就已經打着讓她抵罪的主意了。
故此,她纔會跟把守安府的官兵說明情況,去公堂作證,來指證安少傑。
可是,如今呢?
情況爲什麼會發生如此驚天逆轉?
她指證了安少傑、壞了名聲,最後保住的是這麼一個兒子?
一個想要趁着她不在,收拾細軟自己潛逃的畜生?
安老夫人面如死灰,手腳冰涼,踉蹌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噗通一下,直接的跌坐在地。
大臣可是沒有理會公堂上的鬧劇,而是吩咐着:“徹查安府一干下人,充公!”
安府的主子砍頭的砍頭,發配的發配,剩下的下人自然是要被充公了,看看誰會買回府裡繼續當下人,若是沒有人要的話,自然就要送到偏遠的地方去做苦役。
“大人、大人……這跟草民沒半點關係!”安元思慌亂的喊冤,“草民並不知道安少傑做出如此罪大惡極之事!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啊!”
“正是本官明察了,你們才只是發配,而不是砍頭。”大臣的話一說完,安元思就跟崩潰了似的呆滯的坐在地上。
發、發配……竟然是真的!
他竟然要被髮配了?
不是安府的少爺了,以後要去做苦工?
安元思越想越是難受,忍不住瘋狂抱怨起來:“你說你以前幹什麼非要這麼欺負大哥?要是對大哥一家好點,怎麼會有這些事情?”
“要是沒有分家,我現在是什麼人?瑞王的親戚!瑞王的二叔!怎麼會被髮配?還不是吃香喝辣人人敬仰!”
安元思的大喊讓周圍的衆人一陣的無語,在心裡鄙夷的腹誹,就他這樣的,他們纔不會敬仰他呢!
他們的腦子又不是有病!
不過,確實是有病,出了事情,想的除了抱怨別人就是覺得別人陷害他們……安老夫人這一家,真的是夠了!
他們萬分慶幸,這安老夫人沒有好好的“疼愛教導”安楠均,這纔有了瑞王喜歡的正常的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