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
“已經整整過去一天了,怎麼還沒有消息?”斜靠在椅背上的北堂越閉了閉眼,聲音因爲疲憊而變得低沉啞黯,不復往日裡的清越。
剛從外面回來的蘇言又騰地起身,“我繼續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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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休息一會兒。”北堂越起身攔住了蘇言,又開口阻住了蘇言將要說出口的話,“嚴珂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我們幾人之中只有你精通醫術,你不能將他的安危放在一邊。”
嚴珂爲了守住圍牆陣法以身融入陣法之中,對他的根本損傷極大,的確不能忽視。
蘇言垂在身側的手握緊,片刻斂眸點頭,“好。”
找姬清的事情誰都可以做,但是救治嚴珂只能他來。嚴珂是他們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就算再怎麼牽掛姬清的安危也不能對嚴珂置之不顧。
姬清的失蹤不僅讓他們掛心,也讓被姬清保護的所有人都掛心。
因爲姬清的失蹤,所有的人都自發的停留在北城,追尋着蛛絲馬跡想要將姬清重新找回來,可是卻徒勞無功。
誰也不知道爲什麼姬清會突然從空中墜跌,畢竟她前一刻雖然吐出一口鮮血,但看上去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程度,甚至還能朝着他們露出安撫的笑意。
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
更沒有人知道半空之中突然出現的巨手是什麼東西,又爲什麼會將姬清虜走……如果說是旱魃和魔嬰搗鬼,可它們不都被鳳凰真炎給焚燒殆盡了嗎?又怎麼可能再跑出來作祟?
難道是背後還有什麼更強悍的東西?
很多的疑點和謎題,卻找不到一個解答。
因爲種種懷疑和猜測,還有對姬清的擔憂,守衛北城的人並沒有立即散去,而是依舊嚴防死守着,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的意外。
……
蘇言和北堂越相繼離開,偌大的營帳之中只剩下一個人。
日光從營帳外照進來,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暖光。
拓跋烈合着雙眸端坐在椅子上,陽光落在他的衣袍上卻讓他看上去更加的冰冷。他冷峻的面容上毫無表情,冷硬得像是一尊一動不動的雕塑,就連呼吸都輕緩得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他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天。
整整一天。
在這一天之中,拓跋烈的靈識延伸到極限將方圓百里皆盡覆蓋,用這樣的辦法他能發現哪怕任何一絲絲的蛛絲馬跡,在感覺到異動之後迅速趕去。
但是他的所作所爲明顯是徒勞的,不論他如何的仔細排查卻找不到任何的痕跡,更找不出姬清詭異失蹤的原因。
只是現在,他卻再也坐不住了。
思前想後這麼久,拓跋烈分析了前前後後的種種,覺得將姬清給捲走的那隻巨大黑手只有可能和神魔戰場有關。也許他進入神魔戰場的話,能發現一些什麼。
豁然睜開雙眸,拓跋烈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拓跋將軍。”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
拓跋烈甫一走出營帳便看到清夢仙子
嫋嫋娉娉地朝他走來,手中還拎着一個硃紅色的食盒,似乎是正要走進營帳的模樣。
他劍眉微蹙,斂住眼中的冷芒,徑直朝前走去不欲打理清夢仙子。
“拓跋將軍。”眼見着拓跋烈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勢,清夢仙子卻並沒有放棄,反而腳下微動攔在了拓跋烈的面前。
拓跋烈冷眸看向清夢仙子。
見到拓跋烈停了下來,清夢仙子眼中浮現一絲欣喜。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將手中的食盒拎到半空中晃了晃,示意拓跋烈看向手中硃紅色的食盒,溫婉秀眉的臉上帶着幾分羞赧,不好意思地說道,“之前我誤會了姬靈師,心裡覺得愧疚不已,只想做些什麼來表達一下內心的歉意。可如今姬靈師已經不在了……拓跋將軍雖然憂心姬靈師,但這麼日夜滴水不進也不是個事,我特意爲您煲了一鍋湯,您若是不嫌棄的話,就稍微用上一些吧。”
“給我煲湯?”拓跋烈脣角微勾,湛黑的鳳眸凝視着臉龐微紅的清夢仙子。
他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可看到拓跋烈脣角勾起的明顯笑意,清夢仙子卻螓首微垂,眼中涌現一絲極爲隱晦的得色,心裡篤定了幾分。
男人對她露出笑容,她很清楚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她矜持地點了點頭,聲音溫柔地說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您收下。若是您喝着滿意的話,晚上我再送過來。”
她就說她修爲出衆,容貌絕美,氣質猶如清蓮一般的純美高華,只要是一個男人便會拜倒在她的裙下。
拓跋烈可比北堂越要更加的優秀,若是她能得到拓跋烈的青睞,也能叫北堂越知道他以前是多麼的有眼無珠!
“呵……”拓跋烈冷眸淡淡掃了清夢仙子一眼,口吻依舊冰冷,“可我看到你便倒盡胃口,你叫我如何用?”
清夢仙子,“……”
她沒有想到拓跋烈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他之前不是在對她笑嗎?
“東施效顰。”拓跋烈眼中滿是諷刺。
清夢仙子和姬清之前的不對付他早就知道,只是作爲一個粗線條的男人,他對這些女人之間的小心眼並不在乎。只要清夢仙子沒有對姬清實際動手,說上一些嫉妒的酸話還不足以讓他放低身段和一個女人去計較。
只是他也不傻,知道清夢仙子出現在這裡是爲何。
姬清現在下落不明,她便煲了湯到他的面前獻殷勤,還刻意地模仿姬清的一舉一動,妄圖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她想要做什麼,不言而喻,只是他沒有心情陪她。
“拓跋將軍,你怎麼可能這麼說?”清夢仙子瞬間眼中含淚,倔強又委屈地看着拓跋烈,清聲質問道,“我不過是關心你,你爲什麼竟然如此傷我?”
“你的關心我用不着,留給你其他的裙下之臣即可。”
拓跋烈不欲再糾纏,可當他朝着前方走去的時候,清夢仙子卻又攔住了他的去路,“我不准你走,如果你不對我道歉,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拓跋烈,“……”
這人倒是演上癮了。
明明平日裡裝出一副清高聖潔、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可現在卻又是對他眨眼睛,又是對他露出嬌羞模樣,又是倔強委屈的質問……
她就這麼篤定只要模仿姬清模仿得像一點,便能讓他上鉤?
心中生出一股煩悶之意,拓跋烈鳳眸之中的神色倏地變得猶如寒冬臘月一般冰冷。
毫不留情的,他迅疾如電般伸手掐住清夢仙子白嫩纖細的脖子,低聲警告,“離我遠一點,不然殺了你!”
拓跋烈寬厚的鐵掌掐斷了清夢仙子的呼吸,讓她眼睛一瞬間猛地瞪大,心裡終於驚慌起來。
只是偏偏她還不死心。
淚水從清夢仙子的眼眶之中滾落,她雙眼微紅地看着拓跋烈冷峻的面容,然而卻並沒有掙扎也沒有求饒。
她定定地看着他,漂亮的美目之中滿是不敢置信和倔強,似乎拓跋烈真的錯怪她了,她只是無辜又可憐地被他給冤枉了一般。
拓跋烈劍眉緊鎖。
他沒想到清夢仙子居然這麼糾纏不休,令人厭惡。
極度的不耐之下,拓跋烈的手越收越緊,因爲呼吸不暢清夢仙子如玉的臉龐也變得通紅起來。眼看着若是拓跋烈再不放手,便很有可能將清夢仙子給活活掐死,突地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等等!”
拓跋烈冷眸微擡,“蘇言?”
“別殺她!”蘇言從遠處疾步走來,聲音有幾分急切地說道,“你不能對她動手。”
“給我一個理由。”拓跋烈皺眉。
雖然如此說,他還是鬆開了手,將快要窒息而亡的清夢仙子嫌惡地丟在地上。
蘇言卻並沒有回答。
他疾走幾步蹲在清夢仙子的身邊,在拓跋烈冷冷的目光之中急切地拉過清夢仙子的手,反覆摩挲着,似乎在認真感受着她玉手的嬌嫩。
“拓跋將軍……”清夢仙子低泣出聲。
她求助地看向拓跋烈,一雙盈盈楚楚的美目之中又盈滿了淚水,似乎不堪被蘇言輕薄一般。
見到清夢仙子這番作態,饒是蘇言也皺起了眉頭,只是他卻並沒有時間在意。
死寂一般的沉默。
漸漸的,清夢仙子感覺到不對勁。
別說拓跋烈對她沒有任何的憐惜,就連剛纔出聲護住她的蘇言似乎也並非被她的美色所吸引,而是在查探着什麼……究竟查探什麼呢?
難道……
想到一個可能,清夢仙子的心突地涼了半截。
心裡有鬼,清夢仙子終於老實起來,也在心裡不斷思索着對策。
半晌。
蘇言似乎確定了什麼,冰冷的黑眸毫無感情地看向清夢仙子,冷笑了一聲。
他站起身來,揮出一道靈力將清夢仙子捆住,轉眸看向拓跋烈解釋說道,“剛纔我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能量波動,查探了一番之後發現我並沒有感覺錯。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
“什麼波動?”拓跋烈皺眉問道,“難道是和姬清失蹤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