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大樓,三樓會議廳。
“好吧,那我們回去和主任說一下,具體的事情在進行討論吧!”其中一箇中年男子爲難的說着,收拾着桌子上的資料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光從表情上就可以看出這次肯定無功而返,見到組長這麼說,旁邊跟着的四個人也沒有敢多說話,紛紛的彎腰行禮走了出去。
這次不能夠怪他,兩位上將在這裡給尚鴻卓撐腰,就算是主任來了也不敢說個不字。
等到人完全走乾淨以後,老爺子才站起來一拱手,對着面前這位看起來也快要入土的人道謝着:“這次多謝王老弟了,要不然這羣傢伙肯定還是不肯善罷甘休。”
說話時瞄了一眼尚鴻卓,他手忙腳亂的快速站起來:“謝謝王叔了。”
“這話太見外了,我們哥倆還需要這個。”王軍山擺擺手,又拽着對面的兩個人坐下了。
王軍山,中共中央政治工作部副部長。
“聽剛纔那幾個人的話裡,明顯是有人給中央舉報,否則的話他們檢察院也不會管這檔子閒事。”在軍區混了半輩子的老油條自然明白其中的的道理,說話間嘆了口氣,並不是因爲這次的事情難處理,而是軍區裡面出了不滿意的傢伙。
這次他和王軍山一起出面,檢察院給他們兩個面子,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難辦的事軍區有人看尚鴻卓這個位置不順,其實自從坐上副司令的位置一直有人不滿,可是現在已經有人採取行動,舉報信寫到了檢察院,這明擺着要把他給拉下來。
“還真是,這方面我也關注一點,去檢察院辦事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這個消息,這不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了。”王軍山擔心的看了一眼尚鴻卓,不論事情正確與否,像對方這樣的年輕人最害怕就是名聲問題。
要是那個人真的鐵了心,誰也擱不住這麼隔三差五的捅刀子。
尚鴻卓聽出了點意思,拍着桌子小心翼翼的詢問着兩位長輩:“您說,這次誣陷我的人會不會和背後放走林木森的人有關係。”
說到這裡,他又把今天陳慶被殺死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件事急不來,要慢慢的一點點的。”人誰都能夠看得出來事情不簡單,敵人在暗他們在明,一定要小心的行事,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的活靶子。
看着對方沒有半點悔過的樣子,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拍着桌子教訓着:“什麼誣陷啊!你沒有私自調動兵力,你調動的還少嗎,你要是不給人留下小辮子,人家也不會一查一個準。”
“我也立功了啊!”雖說私自調動軍隊是軍區的大忌,可是他立的功也不少。
“功過相抵,你的力氣全白費了。”還有一句話老爺子沒有說明,和平年代不需要人才,只要別做庸才就行,所以人的目標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王軍山成了兩個人調和的關鍵:“老哥平平氣,他現在纔多年輕以後路還找着的呢,急不來。”
“你啊,多少年了,還是這幅
脾氣。”老爺子看着對方老好人的脾氣無奈的笑出聲。
一句話就把他們二人拉回了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王軍山還是老爺子的政委,只因爲後來機緣巧合之前被吊到了中央,後者守着這個軍區卻不願意走。
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兩個人中間的尚鴻卓,不敢亂說話卻又被老爺子給吼了:“看什麼,出去吧,我和你王叔有話說。”
“王叔我先走了,老爺子走了。”欲哭無淚的尚鴻卓就好像收了多大委屈一樣,苦着一張臉站起來給兩個人行禮道別,小心的關門出去了。
往前一湊,老爺子觀察着他:“你來該不會真的是爲了這事吧?”
讓大名鼎鼎的政治工作部副部長跑一趟,嚴格來說尚鴻卓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瞞不過你。” 王軍山笑着從自己的背後抽出一份文件。
看着對方打開的時候,跟着解釋着:“嚴升民給國務院警察廳遞交了辭職報告,以前的老首長給我的。他現在連個警察廳的副局長都不願意做了,你不都還在崗位上嗎?”
裡面的文件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全部都是嚴升民找的藉口,年紀過大想要辭退養老退休。
王軍山千里迢迢的爲此事來找他,語氣中滿是埋怨。
把文件放了回去又交還給了他,淡淡的說道:“他心裡的坎過不去,正常。”
找他喝頓酒可以,要是讓他再像當年一樣壯志雄風就難上艱難了,王軍山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搖搖頭:“哎,這都多少年了,該放下的應該放下了。”
該放下?老爺子閉上眼睛那能夠想起當年那兩個女孩燦爛明媚的笑容,她本來就不該放下?
站起來往外面走的時候,跳過了這個話題:“算了,不提這事了,走吧,我們這麼久沒見去喝兩杯。”
A市。
當看見一堆堆書籍報紙日記本的時候,曲心安直接張大了嘴,沒看出來這位顧老爺子竟然還是一個文藝小青年,上半場殺完人之後,下半場抱着一本楚辭念念有味,這反常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驚到了?其實我父親特別愛讀書來着,我就不願意看,不過楚淮南也別喜歡,所以父親纔會那麼的喜歡他。”顧心憐彎腰開始整理着地上的東西。
曲心安絞盡腦汁想了想,還真的沒想起楚淮南熱愛讀書這個愛好,跟着她蹲在地上開始整理。
其實她沒有告訴顧心憐,她是真的喜歡讀書。
這些一本本的古樸書籍從自己面前劃過,以古代的史書和諷刺小說爲主。
拽過一旁被透明塑料袋包裹的東西,她看了看上面留下的墨跡文字,夭壽了,這該不會是真的晚清時候的書籍,鏡花緣。
“那個,心憐,我們真的要把這些所有的書都給燒掉嗎?”言下之意,這些能夠繼續看的不涉及顧老爺子隱私的書籍,可不可以留下來?
對方一臉誓死保護手中書籍的表情,任誰都能夠看出來是什麼意思。
顧心憐
停止了動作,反問了一句:“你喜歡這些書?”
“當然了,這些書有的是真品,典藏價值非常高的,如果老爺子泉下有知還喜歡繼續看,我們可以燒一本現代印刷版的給他。”
她一臉狗腿樣小心翼翼的商量着。
顧心憐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總感覺自己是一個假女兒,大手一揮開口說道:“哎呀,他看什麼老是睡覺吧,我做主了這些給你了。”
儘管興趣愛好這塊不一樣,不過大小姐這與生俱來的豪氣還是一模一樣的,曲心安歡快的抱着說,不忍有多誇獎了一句:“謝謝顧大小姐賜恩,小的感激不盡。”
再把書籍全部都送給曲心安之後,工程量一下子便小了下來,剩下的就是整理日常寫的東西。
曲心安在整理的時候發現一本非常有意思的東西,帶着機關鎖的筆記本,不是密碼或者鎖頭而是一個機關,放在那裡好像故意的讓人看見,破譯機關,然後就能夠打開了。
鬼使神差的曲心安把這個拿在手中,認真地鑽研了起來。
一直整理的顧心憐發現身後的人沒有了動靜,急忙走過來:“發現了什麼?”
打量着這個本子,顧心憐突然感覺有些陌生,從小在父親身邊長大的她還從來沒有講過,只見曲心安的雙手在上面來回的撥弄,整個房間裡面只剩下器械齒輪響動的聲音。
漫長之後,就在顧心憐坐在旁邊快睡着的時候,突然咔嚓一聲,面前的金屬咬痕變鬆開了,興奮的從地上爬起來:“開了!”
機關打開以後,裡面是很薄的筆記本,比想象之中的要薄得多,並且書頁之間的材質以及墨水都不相同,好像是好幾本書上撕下來貼在一起的。
就在曲心安觀察的時候,旁邊的顧心憐比她還要好奇,催促着:“快點打開看看!”
這本書連想都不想便知道是誰的,而且保護的這麼嚴密總覺得是很重要的東西,曲心安拿在手中沒有打開,徵詢着旁邊人的意見:“這是你父親的隱私,不好吧。”
“人都沒有來了,隱私有什麼用,我好奇嘛,從來不知道父親還有這樣的筆記本。”顯然顧心憐對於窺探自己父親隱私這件事,顯得非常的興奮。
看着她的樣子,早就產生弄弄好奇心的曲心安也有些忍不住:“那我們看看?”
說話間慢慢的打開了書籍,第一頁的文字寫的很整齊,就是看不懂寫的是什麼,對方寫的也是正常的字,卻雜亂無章,字與字之間根本不能連成一句話。
感覺看上去就像是人真的亂寫一樣,而第二頁就更甚了,如同是甲骨文,胡亂的遍佈在紙張上,顧心憐嫌棄的看了一眼:“這是什麼鬼畫符的?”
不可能,一個不可能如此認真的寫着些雜亂的字,曲心安從這些字裡行間尋找着遞進的規律,這是他們軍區常用的方法,字與字之間牽扯着數,便可以連成一句話。
一個字一個字的摳着,她喃喃地表示着:“好像是以前軍區用的交流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