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秦安暖放下手機,身子一軟,跌坐在沙發上,捏着手機的手直髮抖。
林呦呦看她這樣,焦急地問,“結果怎麼樣?獲獎了嗎?”
今天是鄂爾多斯國際建築獎章揭曉結果的日子,一大早,兩個人就在房間等電話。
秦安暖擡起頭,眼底泛着淚意,握着呦呦的手,說道,“呦呦,是第一名。”
呦呦立刻落下兩行熱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贏的,太好了,安暖,你受了那麼多的苦,終於有回報了。”
下午,秦安暖便一個人拿着身份證去了銀行,將獲得的獎金分別存在了三張卡上,一張五十萬,另外兩張各二十五萬。
這一百萬對於過去秦家的大小姐來說不過是區區的零花錢,而現在這一百萬卻是一筆足以改變她命運的鉅款。
辦完事,走出銀行,外面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原來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了。
她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大約二十分鐘後,葉然開着車趕到了銀行門口,他急匆匆地下了車,看到正用手當着陽光的秦安暖,他大步走了過去:
“你捨得出門見我了啊。”
秦安暖看着面前英俊帥氣,桀驁不馴的男人,笑着說道,“副總裁,陪我去買東西吧,好嗎?我想添置一些物品。”
葉然一笑,打開車門,紳士地說,“請吧。”
兩人一路驅車,到了全市最大最高級的育嬰店,店裡,導購員很貼心地爲他們準備了購物車,葉然推着購物車走在前面,秦安暖則面帶笑意地跟在後面。
寶寶一天一天地長大,細心地看,已經能在她的臉上看出一點孕相了,所以最近,她都喜歡讓頭髮披着,遮蓋一下臉。
葉然煞有介事地沿着各路商品區一個一個商品看過去,有時候拿到一些瓶瓶罐罐地東西,還會仔細地去看成分。
秦安暖看着這樣認真的樣子,不禁笑着問道,“你在給我挑什麼啊?”
“鈣片啊,你現在懷孕已經超過三個月了,可以吃鈣片了,我看書上說懷孕後鈣質會流失,如果不及時補鈣,生完孩子後會骨質酥鬆,掉頭髮。”葉然煞有介事的說,然後將好幾罐鈣片全都放進了購物車。
“但是,也用不了這麼多啦,一天吃一片,一罐都夠了。”她伸手去拿多餘的,但是卻被葉然擋住手,說道:
“要是不小心弄丟了還得再買,多買幾罐吧。”
買完了鈣片,又轉到推着購物車繼續往前走,他一路走一路挑,不一會,購物車就滿了一半了。
秦安暖靜靜地看着這個素來目中無人,桀驁不馴的男人認真爲自己挑選物品的背影,心裡突然涌現出一股不捨,她心頭一動,好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說:
“夠了啦,不用一次性買這麼多。”
感受到她主動的貼近,葉然的心裡頭像是一片絨毛拂過,那感覺奇妙極了,他的耳朵有點紅,說:
“不行,我還沒過夠癮呢,我還要買!”
她不禁啞然失笑,“你要過什麼癮啊。”
“反正就是過癮!”他拉着她的手,和他一起放進口袋裡,繼續往購物車裡裝東西,直到整個購物車全塞滿了。
“您好,一共兩萬六千塊。”將所有物品過了購物機後,收銀員禮貌地說道。“兩萬六?!”秦安暖瞪大了眼睛,“你怎麼買了這麼多啊,都買了什麼呀?”說着,她就要去翻看。
但是葉然按住了她的手,說,“你管我買了什麼,我就是喜歡給你買,把這些都包起來,送到我車上去。”
“小姐,好羨慕哦,你老公說買買買哎,你太幸福了。”這時候,身後等着排隊結賬的準媽媽一臉豔羨地看着秦安暖。
她臉一紅,急忙解釋說,“他,他不是我老公啦。”
“不是老公,那就是男朋友咯,還不是一樣的,而且你男朋友好帥呢。”
葉然在一旁聽了,攬住秦安暖的肩膀,對那羨慕的女人,傲嬌地說道,“你的陽光不錯,你能生個漂亮寶寶。”
惹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而秦安暖的臉更加的紅了。
從母嬰店出來,到了吃飯的時間,秦安暖說,“我來請你吃飯吧。”
葉然欣然同意,“走吧!”
到了餐廳,兩人選了一間雅座,點了一些口味清淡的菜,望着坐在面前低頭爲她倒水的男人,她的眼底慢慢地泛起了一些溼意,葉然一擡頭,就看到她的眼淚滑落在臉頰。
他一愣,問道,“怎麼突然哭了?”
秦安暖連忙用手背抹去眼淚,說道,“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心裡覺得好感動,就忍不住哭。”
“我陪你逛街東西你就覺得幸福感動啊。”他問,很認真的表情。
“是啊。”她不避諱地說。
葉然掏出那本《懷孕四十週指導大全》來,說,“我看看還有沒有東西漏了沒買的,待會再去一趟,讓你再感受一次幸福。”
秦安暖一看那書,驚訝地說,“你每次都習慣說書上說,書上說,原來你真的在這這種書啊。”
“廢話,不看書,我一個毫無經驗的男人怎麼會知道那些東西。”
“那,可以給我嗎?”她請問道。
“剛纔在育嬰店給你買東西的時候,也順便買了兩本懷孕指導的書,你回去看就可以了。”
秦安暖看着他,說,“可是,我喜歡你手裡這本。”
葉然擡起頭,看了看手裡的書,說,“好吧,那這本給你了。”
秦安暖接過書,翻開,只見這書頁裡面,還有他的一些註解和劃線的地方呢,她的心裡涌起一陣暖暖的感覺。
用完晚餐,葉然將送她回家,到了樓下,隋唐負責將買的東西全部拎回她的房間去。
葉然有點心疼地看着她,“今天辛苦了吧,早點睡覺吧,我看着你上樓了我再走。”
“這次,還是讓我看着副總裁你走吧。”秦安暖提議說。
葉然笑說,“好吧,明天見。”說着,便轉身,邁着修長的雙腿,走到車子邊,拉開車門,鑽進車裡。
看着他的車遠去,她輕輕地揮手,彷彿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晚安,葉然。”
走回家裡,呦呦和笑顏都不在家,只有何美芝一個人在廚房忙着。
秦安暖走到廚房邊,看着媽媽的背影,這些日子以來,她們也很少說話,她走了過去,握住了何美芝的手,動情地喊了一聲,“媽……”
何美芝一顫,擡頭問道,“怎麼了?”她要將手抽回來,但是秦安暖卻將她手裡的那把蔥抽出來,放到竈上,說,“媽媽,今天不要做飯了,陪我到樓下的餐館吃飯吧。”
何美芝看着她,疑惑地問,“你怎麼了,突然這樣。”
安暖心頭一酸,臉上卻掛着笑容,說,“就是想和媽媽一起,兩個人一起吃餐飯啊,我們兩個好像從來沒有單獨吃過飯呢,媽媽今天就陪我一下吧。”
“好吧,你等我我換件衣服。”何美芝解下圍裙,換了件外套。
樓下的小餐館裡。
時間已經較晚了,整個店裡只有一兩桌的客人,秦安暖挑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再點了三個菜。
菜上來了,在桌上冒着熱氣,秦安暖爲何美芝倒了一杯小酒,說道:
“媽媽,真的對不起,沒有讓您過上好日子。”
何美芝端着酒杯的手稍頓,“每天打掃房子,去菜市場和人討價還價,買地攤衣服,這不都已經習慣了嗎?”
秦安暖這才發現,這些日子以來,媽媽已經老態了許多,皺紋不知不覺爬山了光潔的臉龐,手掌也粗糙了許多,她充滿歉意地說道,“身爲媽媽的大女兒,卻沒能負擔起這個家的責任,讓妹妹和您都過着辛苦的日子,甚至連妹妹要上學的願望我也沒辦法實現,真的,很抱歉,媽媽。”
“安暖,你今天是怎麼了啊,叫我來餐館吃飯,還說這些話。”
秦安暖握起何美芝的手,眼底不由地泛起了淚光,說道,“沒什麼,就是想告訴媽媽,我愛您,無論我在哪裡,我都愛着您。”
聽她說着這樣的話,何美芝平日裡過於冷淡的神情難得的溫和了一些,給她夾了滿滿的一碗菜,堆得高高的,說道,“你也快吃吧,別總是瞎想,你和笑顏都是我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
“謝謝媽。”秦安暖低頭吃菜,一顆眼淚,啪嗒一聲落在碗裡。
吃完飯,她一路挽着何美芝的手回了家,這是自從爸爸出事後,她第一次和媽媽貼的這麼近,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幾許落寞,幾許孤寂。
回了家,一走進房間裡,呦呦就好生氣地跟她說,“安暖,氣死我了,那個陳副總裁,自己的風流債不搞清楚,剛纔居然有個女人打電話給我,說陳副總裁的手機屏保是我的照片,揚言要拿硫酸潑我的臉!我和那個人什麼事都沒有,他幹嘛拿我照片當屏保,幹嘛拿我當擋箭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