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沒有聲音。
喬暮不確定的又問了一聲:“雲深哥,你在嗎?”
“暮暮,我在。”喬雲深沉靜溫雅的出聲道:“不管任何時候,只要暮暮需要,我一直都在。”
這句話聽上去暖心不已,喬暮莫名心生感慨,情不自禁的說道:“雲深哥,如果你一直在的話,那前幾年我被趕出喬家的時候你在哪兒?”
空氣中霍然安靜。
喬暮這才意識到自己提了一個怎樣的問題:“雲深哥,我瞎說的,你別放在心……”
“對不起,暮暮。”喬雲深溫潤的聲音打斷她的話,嗓音中有一絲壓抑的微澀:“是我回來晚了,以後不會這樣了,以後……我家暮暮由我來保護。”
沒想到他會當真,喬暮怔忡,斟酌了一下言辭,寬慰他道:“雲深哥,其實你不用自責,我被喬家趕出家門前你人就已經在國外了,我知道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國外打拼不容易,你不知道實情我真的從來沒有怪過你。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以後我還會更好。”
喬雲深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微笑,喃喃重複着她的話:“是,我家暮暮以後會更好。”
樓下好象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喬暮走到窗戶那兒往外看,天空中飄着雨絲,是傅景朝的勞斯萊斯。
“暮暮,晚上見!”
“哦,晚上見!”
她視線已經被樓下所吸引,嘴裡說完掛了電話,只見司機撐着雨傘從駕駛座裡殷勤的跑出來,沒有像往常一樣拉開傅景朝習慣坐的左邊車門,而是繞過車身,跑向右邊車門。
車門從外面打開,司機的傘下出現一道嬌柔的倩影。
喬暮攥緊手機,看見傅芷蕁下來之後,傅丞睿也跟着從裡面下來,小腦袋四處張望,似在找人。
管家打着雨傘迎上去:“小少爺,喬小姐在樓上書房。”
傅丞睿眼睛亮亮的,頂着小雨,腳步開心的往屋內走。
小傢伙的身影暫時看不見了,喬暮再把目光轉身庭院內的一男一女身上,傅景朝一如既往的面容冷漠,傅芷蕁較上次身體恢復了一些,雖臉色有些過於病態的白,但起碼精神看上去還算過得去。
喬暮腳步從窗前離開,知道傅丞睿會上來找自己,索性從臥室又回到書房,走到書桌那兒把劇本和筆記本都合上。
她手上剛收拾好東西,擡頭就聽見敲門聲,下意識說:“請進。”
傅丞睿粉白英俊的小臉蛋出現書房門口,喬暮笑着跑過去抱了小傢伙一下:“小睿睿回來啦。”
傅丞睿從她懷裡掙脫出來,舉着手中的平板電腦,上面寫着非常大的幾個字:“你沒有等我!”
喬暮被這委屈的口氣所逗笑了,捏了捏小傢伙泛着水汽的臉蛋說:“好的,暮阿姨知道錯了,你今天回漓城怎麼沒給我發微信,我好去機場接你。”
傅丞睿扁起小嘴,拿起平板電腦寫了幾個字反過來舉給她看:“姑姑不讓。”
簡潔的四個字就表明了原因。
喬暮瞭然一笑,抽了面紙細心的給小傢伙擦頭髮和臉蛋上的雨,沒說什麼。
很顯然,傅芷蕁這次又藉口送傅丞睿回來跑到漓城來看心上人。
放在昨晚以前,她會吃味,會在乎,可現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她正想看看,傅芷蕁和傅景朝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傅景朝對他和傅芷蕁之間分手的原因三緘其口,一定有什麼不爲外人所知的原因。
喬暮和傅丞睿正說着話,傅景朝攜帶進一股寒意和水意,長腿邁着極穩的步伐從外面進來,整個人的氣勢顯得陰鬱而冷戾,看得人背脊發涼。
他黑眸從她身上掃了一圈:“衣服換好了?”
喬暮的裙角被扯緊,她低頭見從不怕他爹的傅丞睿抿緊小嘴往她身邊躲了躲,可見小傢伙也被他這樣嚇壞了。
喬暮低頭扯脣給了小傢伙一個笑容,其實她也怕,爲了給小傢伙裝膽,她擡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口吻:“嗯,我換好了,什麼時候出發?”
傅景朝抿成一條直線的薄脣動了動,她看一眼:“我還沒換衣服。”
喬暮:“……”
她看他真的要轉身往臥室走,想了想說:“你可以不用換衣服,時間差不多了,要不我們出發吧?”
傅景朝腳步停頓,轉而轉身看她,眉目不動,語氣卻涼颼颼的瘮人:“第一次見家長衣着正式是常識,除非你根本不在乎這段關係,巴不得你爺爺反對!”
喬暮抿脣,無聲的彎脣,不想和他爭什麼。
傅景朝深深看她一眼,轉身走向走廊盡頭。
一大一小,鬆了口氣。
喬暮低頭看着改爲緊緊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傢伙,心中軟塌下來,撫着小傢伙的腦袋說:“你爹去機場接你和你姑姑的嗎?”
傅丞睿點頭。
喬暮嘆了口氣,笑着說:“沒關係,不管他,你爹這人一向喜怒無常。一會兒暮阿姨有事要和他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的,我們爭取早點……”
話還沒說完,傅丞睿仰起臉的大眼睛裡開始泛紅,那小模樣如同一隻被人拋棄的小奶狗。
喬暮心中一陣不忍心,可是她是回喬家,總不能把這小傢伙也帶過去,不大好吧……
突然間,小傢伙使勁搖着她的手臂,一副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的表情。
喬暮長嘆一口氣:“好吧,我是沒什麼問題,就是不知道你爸爸同不同意。”
提到今天從機場回來臉色就難看的爸爸,傅丞睿小臉垂下去,黯淡無光。
喬暮心口像被人狠捏了一把,疼的鼻頭泛酸,又是一陣心軟,蹲下身雙手放在小傢伙的小肩膀上溫柔的說:“別怕,暮阿姨一會去跟你爸爸說好不好?那是去暮阿姨以前的家,你爸爸應該不會反對。”
說這話時她心裡發虛,不確定傅景朝會不會同意,再一看到小傢伙期待的眼神,她頓時又有了勇氣。
四點二十分,喬暮牽着傅丞睿的手在樓下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傅丞睿起身去洗手間方向。
喬暮手裡拿着遙控器想把聲音調大一些,擡頭就瞧見全身雨水的傅芷蕁朝她走過來。
“你找傅景朝嗎?他在樓上換衣服。”
傅芷蕁目的明顯,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喬暮傾身放下遙控器:“傅小姐有什麼事找我?”
“我想問你,要怎麼樣你才肯離開景朝哥?”傅芷蕁聲音不算高,卻很冷,像嘴裡含着千年冰塊,顫抖不已。
倒是和傅景朝今天的臉色和語氣如出一轍。
喬暮不自覺的皺眉,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不慍不火的看她:“傅小姐應該明白,你跟傅景朝的感情與我無關,倘若你們之間沒有問題,那就沒有我的存在不是嗎?”
傅芷蕁盯着喬暮看了好幾秒,忽然笑了,譏諷的看着她:“喬暮,你不過是我的替身,他愛的人是我,你可能不知道,你現在這個年紀像極了當年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沒有憤怒,喬暮思緒有些飄忽,她的注意力莫名轉移,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傅司宸在公寓跟她聊過的話題。
“知道她爲什麼和我哥分手嗎?”
“知道小睿睿爲什麼得了失語症嗎?”
如今,她隱約好象猜到了一些。
喬暮側過臉,似笑非笑:“你和傅景朝鬧成這樣,是不是與小睿睿的失語症有關?”
傅芷蕁頭髮還在滴水,她本來想好的打擊喬暮的話被這直入要害的問題所砸中,手指捏成拳頭,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這不關你的事。”
沒有直接否認就是承認了,喬暮既意外也不意外,她剛認識傅氏父子的時候就隱約感覺這對父子倆謎團很多,原來問題真的與傅芷蕁有關聯。
傅芷蕁上前一步,想身說什麼,卻聽到樓梯有腳步聲響起,不是傅景朝,是從樓上打掃完的保姆,見到客廳裡劍拔弩張的畫面,加快腳步退了下去。
“我要你離開景朝哥,聽到沒有?”傅芷蕁突然變得狂躁,歇斯底里,雙手撐在沙發上,紅紅的眼眶瞪着喬暮:“你就是個替代品,是景朝哥用來氣我的替代品,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你不是喬家大小姐嗎?你回你的喬家,別在這裡沒有尊嚴的當個男人的玩意。”
面對如此的咄咄逼人,喬暮整個人格外沉靜,慢慢掀起睫毛看她:“我說過了,問題不在我這兒。他要是心裡有你,就算有一萬個我也無法取代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傅小姐,你是不是背叛過他?所以你們之間的關係出現了裂痕?”
她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如劍直插心臟,傅芷蕁趔趄着後退一步,嘴裡呢喃:“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樓梯有腳步聲,傅景朝換好衣服下來,他穿的很正式,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領帶,剛毅健碩的身軀包裹在一套裁剪得體的藍底格西服內,顯得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他側首看了一眼傅芷蕁,深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去把衣服換了。”又對旁邊路過的唐嬸吩咐:“帶她去樓上找件乾淨的衣服換上。”
唐嬸停下腳步過來,傅芷蕁咬脣咬的快變形:“不用了,我自己會換。”看着他一身昂貴合身的西服,打扮正式,像是要出去約會,視線刺痛的再看向他如刀削般俊挺的臉部輪廓:“景朝哥,我剛來你又要去哪兒?”
“我有事。”傅景朝語氣寡淡,似不願和她多說,伸手朝沙發上的喬暮招了招:“過來。”
喬暮看了看傅芷蕁,默默走過去。
傅景朝大手佔有的攬在她細腰上,垂臉和她說話的姿勢親密到幾乎整個薄脣都在往她耳裡吹氣:“走了。”
喬暮擡起臉,撩起脣瓣笑了笑:“等等小睿睿,他去洗手間了,我答應了他要帶他一起去喬宅,你不介意吧?”
這話明顯是通知而不是商量,傅景朝靜了片刻,薄脣微勾,嗓音沉沉充滿磁性:“那是你家,只要你不介意,我更不會介意。”
兩人輕聲細語說話的時候,傅芷蕁就站在他們面前,僅有一步的距離,喬暮感覺傅芷蕁的那雙瞪着他們的眼睛比片場的鏡頭還要讓人無法忽視。
洗手間方向有動靜,小身影從裡面出來,基本無視傅景朝和傅芷蕁的存在,遠遠的直接走到喬暮身邊,很依賴的用小手拉住喬暮的手,眼神中充滿了詢問。
“你爸爸同意啦。”喬暮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小傢伙:“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傅丞睿小臉蛋上綻出開心的笑容,揪住喬暮的手,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暮阿姨小時候長大的地方。
此時此刻,傅芷蕁有如置身冰天雪地,她心痛的看着面前的兩大一小,就好象在看一家三口,而她是旁觀者,是外人。
不,不是,她不是旁觀者,喬暮的位置是她的,她是傅丞睿的媽媽。
喉嚨裡發出一聲哽咽,傅芷蕁突然衝上前要去扯開喬暮拉着傅丞睿的手,嘴裡發了瘋的大叫:“走開!不許你碰我兒子,不許你搶我的男人,賤人,婊……”
“傅芷蕁——”傅景朝鐵鉗大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冷厲道:“在孩子面前,你是姑姑,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再胡言亂語,別怪我翻臉無情。”
傅芷蕁驚恐的睜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聽出來他在警告她不要亂講,他不允許她講出她和傅丞睿的關係,可是,眼看自己即將一敗塗地,她怎麼肯甘心。
僵持之下,傅芷蕁抖着脣極力控制往自己的情緒,咬牙笑的嘲弄:“好,我不鬧,你要跟她去喬家見長輩是嗎?我不會走的,我會等你回來,景朝哥,我會等你回來再聊。”
話畢,她腳步搖晃的上樓,很快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只在地毯上隱隱留了一路的水漬。
喬暮擔心的看着傅丞睿,怕他被嚇壞,還好,傅景朝剛纔及時出手,小傢伙沒怎麼受到驚嚇。
“你有沒有受傷?”傅景朝再次摟上喬暮,發現她整個身體都是繃緊的,他吻了吻她的發,不顧兒子在場,俊臉貼着她的臉頰,說了今天回來之後最溫情的一句話:“被欺負了怎麼只知道傻站着,嗯?”
“那我要怎麼辦?”喬暮脣邊繞着若有似無的笑,聲音溫涼沁人:“我要真還手,把她打傷了,以她現在的身子情況,以後落下病根,你不怪我嗎?”
傅芷蕁才做人流幾天就出來跑,按道理是來說是不行的,誰都知道人流之後一個月俗稱小月子,養身體是關鍵。
傅景朝盯着她看了良久,低聲問她:“生氣了?”
喬暮低頭看了眼仰臉看着他們說話的傅丞睿,不想在孩子面前和他起爭執,側頭瞧着他,漫不經心的轉移了話題:“不是說要出發的嗎?走吧,我爺爺是個老古板,他比較喜歡守時,不喜歡遲到。”
傅景朝看着她臉上清清淡淡的笑容,薄脣抿緊,沒有再開口。
勞斯萊斯車內,傅景朝坐在左邊,右邊傅丞睿坐在喬暮腿上,兩人一會玩石頭剪刀布,一會唱歌做遊戲,玩得很開心。
他冷眼看了片刻,伸手按了按發痛的眉心。
五點,車子駛進喬宅。
和上次喬老太爺和喬老夫人主動在庭院裡迎接不同,院落裡冷冷清清的。
喬暮拉着傅丞睿的小手下車,一大一小牽手站在庭院東張西望,旁邊傅景朝也從另一頭下來,使了個眼色,司機馬上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拎出大包小包很多昂貴的禮品。
傅景朝扣上西服外套上唯一的鈕釦,邁着包裹在西褲中的長腿,鎮定從容的走過來。
喬暮正要帶一大一小進去,淺藍色西裝氣度不凡的男人自裡面迎出來,微笑着說:“暮暮回來了。”
“雲深哥。”喬暮笑起來,低頭把牽在手上的傅丞睿介紹給他:“這是傅丞睿。”
傅丞睿小手拉着喬暮,靦腆的朝喬雲深點了點小腦袋。
喬雲深柔色的目光看着小傢伙:“長得真帥,看來暮暮很喜歡你。我家暮暮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你好,傅丞睿,歡迎你到喬宅來做客。”
暮阿姨當然喜歡我了。
傅丞睿臉蛋上浮出羞澀的紅色,被誇之後對眼前的叔叔好感大增,主動伸出小手與喬雲深握了握,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喬暮忍俊不禁,笑出聲來:“雲深哥,不帶你這樣的,一來就和小睿睿打成一片,你再這樣,我感覺我快要失寵了。”
“失寵?”喬雲深哭笑不得:“你這詞用的,那你到底是覺得在傅丞睿面前失寵,還是在我面前失寵?”
傅景朝眯了眯寒眸,冷眼看着身邊的小丫頭臉上的笑容輕鬆綻放,透着一股從內至外的愉悅,而對面的男人滿臉寵溺縱容,彷彿眼裡只有她一人。
呵!
他這是充當了人肉背景了嗎?
“暮暮,不介紹下?”不動聲色間,傅景朝語氣帶笑,然而臉上絲毫沒有笑容。
喬暮這才驚覺自己把身邊的男人給忘了,清了清喉嚨指着喬雲深向他介紹說:“這是我堂哥,喬雲深。”轉而又把他介紹給喬雲深:“這是傅景朝,傅丞睿的爸爸。”
傅丞睿的爸爸?
她帶他回來見家長,她居然向家裡人介紹他的身份用的是傅丞睿的爸爸?!!
傅景朝瞳眸微縮,心中一片寒意,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謙和有禮,主動向喬雲深伸出手,另外做了一番強勢霸氣的自我介紹:“傅景朝,和暮暮在一起兩個月了,她是我女朋友。”
“幸會。”
喬雲深溫和淺笑,同樣不動聲色的打量看着與自己握手的男人,傅景朝三個字如雷貫耳,無論放在帝都或是漓城都是讓人談之色變的角色。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多年之後等他再回國,暮暮會和這樣的男人扯上關係。
短暫的心理活動之後,喬雲深笑着側身指向屋內:“進去吧,爺爺和奶奶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喬暮一邊往屋裡走一面和傅丞睿說悄悄話:“一會兒你要見到我的爺爺和奶奶,記得要叫他們哦,他們很喜歡孩子,你可以在你的平板電腦上寫下你要說的話。”
傅丞睿很認真聽話的點頭,被暮姐姐叮囑之後不禁緊張起來,於是把暮姐姐的話記得很牢。
三人在喬雲深的帶領下進去,滿屋子的保姆站在旁邊候着,與庭院內給人冷清的感覺完全是兩個世界。
喬暮看這架式就知道,爺爺這是做足了場面功夫,心中不由嘆氣,臉上露着笑,“爺爺,奶奶。”
喬老太爺雙手放在柺杖上,板着張老臉,然而他嚴肅不過一秒,一眼就看到了喬暮手中牽着的小身影,小小的模樣,英俊可愛的臉蛋,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是……”
“這是傅丞睿。”喬暮笑着不厭其煩的開始了新一輪的介紹:“小睿睿,這是我爺爺奶奶,你可以叫太爺爺,太奶奶。”
只見傅丞睿一本正經的在隨身攜帶着平板電腦上,很認真的寫下兩個字:太爺爺,太奶奶,你們好,我是傅丞睿,很高興見到你們!
這空雕玉琢的小傢伙長得這麼好看,怎麼不會說話?
喬老太爺和喬老夫人互看一眼,同情心頓起。
喬老太爺瞬間被懂禮貌的小傢伙給萌化了,嚴肅的臉上早就笑開了,朝他招手:“過來,讓我瞧瞧。”
傅丞睿乖乖走過去,長長的睫毛,黑葡萄般又圓又大的眼睛眨呀眨,眨到了喬老太爺和喬老太夫人的心坎裡去,喜歡得不得了,忙招呼保姆們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部端上來。
喬暮:“……”
傅景朝:“……”
他倆完全沒想到今天傅丞睿會當主角,一下子討得了二老的歡心。
垂在身側的小手被大手牽起,喬暮看了男人一眼,再次笑着說:“爺爺,這是傅景朝,傅丞睿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