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天,她還是不接電話嗎?”滕霞見舒啓天一臉的不耐煩,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舒蕘的手機號碼,可是每一次都沒有人接聽,對此,她也是一臉的焦急。
她可就只有舒姍這麼一個女兒,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幾個警察把舒姍帶走,說是她開車撞死了人,要帶到警察局裡審問。
舒姍現在正是年輕的時候,可不能因爲不小心開車撞死了人而毀了下半輩子。
於是,舒啓天便動用自己的關係網,調查到撞死的人是穆景琛家的保姆。
而且也調查發現,對方唯一的兒子早年也因爲車禍去世。
這麼一來,死者便也就沒有了其他的親人,再加上是穆景琛家的保姆,就他們舒家和穆家的關係,想來要找穆景琛幫個忙,替舒姍開脫罪責,或是減輕一些責任,也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舒啓天和滕霞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舒蕘。
怎麼說她也姓舒,舒姍也能夠算得上是她名義上的妹妹,這個忙,舒蕘或多或少都是會幫的吧?
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舒蕘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他會給她打電話一樣,在他的電話纔剛打通,她便明確的告訴他不會幫忙。
對此,舒啓天可是氣得不輕。平常她和舒姍之間的小打小鬧也就算了,如今這可是關乎了舒姍的未來和性命的事情,他哪裡能容許舒蕘如此任性的對舒姍不管不顧。
正當他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舒蕘那邊已經一口氣將電話給掛斷。
之後,不論他再次給舒蕘打了多少個電話,聽筒中都傳來冰冷的女聲:“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後再撥。”
試過了幾次之後,舒啓天總算是死心,沒有再給舒蕘打電話。
“那我們家姍姍怎麼辦?她還那麼年輕。”滕霞見舒啓天不說話,以爲他會扔下舒姍不管,“啓天,姍姍可是咱們唯一的女兒啊!”
滕霞的言外之意便是,舒蕘並不是他們的女兒。
“你以爲我不想救她嗎?”或許是被滕霞叨叨得有些煩了,舒啓天的聲音不在覺大了一些。
被舒啓天這麼一吼,滕霞立在一旁立刻不敢再說話。
書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舒啓天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不停的翻着手機通訊錄裡面的聯繫人。
他的指尖忽然停留在穆景琛的名字上,這件事情找舒蕘沒用,說不定,可以找穆景琛試試。
心中有了這種想法,舒啓天便立刻就點開了穆景琛的電話,撥打出去。
手機裡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忙音,讓電話這頭的舒啓天等得有點焦急。
好半天都沒有人接聽,隨後,電話自動掛斷。
“就連穆總也不接電話。”舒啓天無力的放下手機,語氣中已經充滿了絕望。
雖然平日裡,覺得朋友還挺多的,但是到了現在這種需要人的時候,舒啓天卻是一個人都想不到。
唯一能夠想得到的穆景琛和舒蕘,卻是不願意接他的電話,似乎也是不太想幫忙了。
不過,就算電話打不通,也不代表他就找不到穆景琛和舒蕘。
打定了主意,舒啓天便從椅子上站起身,從椅背上拎起西裝外套,就往書房門口的方向走去。
見舒啓天忽然離開了座位,滕霞連忙追了上來:“啓天,你這是要去哪兒?”
“電話聯繫不到他們,就只能到他們家去了。”舒啓天扔下這麼一句話,人已經出了書房。
滕霞原本想要追上舒啓天,跟他一起去的,但是想想舒蕘似乎不太喜歡她,要是舒蕘因爲見到她而不願意救舒姍的話,那可就慘了。
所以最終,滕霞還是決定在家裡等着舒啓天會帶好消息回來。
舒啓天讓司機開車送自己到穆景琛和舒蕘的家裡,話說,這還是他第一次來他們的家,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是因爲這樣的事情來找他們。
司機開着車到了穆景琛家的門前,按了好幾次喇叭,也不見有管家之類的人出來給他們開門。
於是,司機便只得下車,親自去按了鐵門上的門鈴。
之後還是等了很久,依舊沒有看到有人出來迎接他們,或者是來給他們開門。
司機的視線不經意間一瞥,發現鐵門竟然沒有鎖。
他心下歡喜,推開鐵門之後,折回到車後座的右窗,對坐在裡面的舒啓天說:“老爺,鐵門沒鎖。”
“竟然沒鎖?”舒啓天的頓時怒了,既然鐵門沒有鎖,還害得他在外面等了這麼久。
正在氣頭上的舒啓天,由於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舒姍的身上,因此,也就忘記了追究爲什麼穆景琛家裡明明沒有人,反而還大開大門。
舒啓天獨自一個人進了鐵門,穿過花園便到了別墅的大門。
和外面的鐵門一樣,別墅的門也沒有鎖,只是輕輕的掩着。
“有人嗎?”舒啓天出於禮貌,還是伸手敲了敲門,並且擔心自己的聲音小了,還一邊敲門一邊喊,“穆總在家嗎?”
等了好半天,都沒有人迴應,索性,舒啓天也不顧及那麼多了,直接拉開門就走了進去。
在玄關處換好拖鞋,左拐來到客廳,一眼便見到了那張掛在客廳正中間的黑白照。
在見到照片上的人時,舒啓天的心裡滿是震驚,那個女人不就是……
“舒總怎麼有閒心到我這裡來閒逛。”穆景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舒啓天的身後,將他實實在在的嚇了一大跳。
“穆總。”舒啓天回頭,敷衍着喊了一聲,隨後伸手指着照片上的那個人問道:“這是……”
順着舒啓天手指所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穆景琛冷笑了一聲,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正是令媛開車撞死的保姆。”
舒啓天聞言,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不過,卻不是因爲穆景琛那陰陽怪氣的語調,而是因爲,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正是他曾花了很多人力物力去找的人。
聽說,她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難道……
舒啓天不敢再想下去,今天早上派人去調查的內容忽然出現在腦海,她的兒子也是出車禍去世的。
“舒總今天來,不會是找蕘蕘的吧?”穆景琛沒有注意到舒啓天的反常,明明知道他是爲了舒姍的事情而來,可是卻偏偏要誤解他的來意。
“我……”舒啓天正想解釋自己的來意,可是纔剛張嘴,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穆景琛給打斷,“那舒總來得可真不巧,中午吃完午飯之後,蕘蕘已經去她的朋友家了。”
“她可能會在那裡小住一段時間,所以,近期之內,舒總到這裡來,可是見不到她的。”穆景琛自顧自的說着。
既然穆景琛已經提起了舒蕘,舒啓天覺得,自己或多或少也應該關心一下她的近況。
於是,在穆景琛話音落下之後,便出聲問道:“小蕘最近沒有給穆總添麻煩吧?”
“麻煩?”穆景琛勾起一側嘴角,臉上沒有一絲的情緒,“說到麻煩還真有。”
一聽這話,舒啓天的整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擔心穆景琛會因爲舒蕘最近給他惹了麻煩之後,而遷怒到舒家,從而不願意保釋舒姍出來。
可是哪知穆景琛不按套路出牌,正在舒啓天等着穆景琛告訴他舒蕘惹了什麼麻煩的時候,穆景琛的話鋒卻忽然一轉:“難道舒總就不關心蕘蕘的身體狀況嗎?”
“根本就不用擔心。”穆景琛的話音纔剛落下,舒啓天想都沒想便回答道:“那個丫頭,從小到大的身體都好得緊,從來沒有生過病,我需要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那要是她流產了,舒總也不關心嗎?”穆景琛的聲音已經冷了幾分。
其實,這對於舒啓天來說,還真的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但是之前穆景琛對舒蕘有多好,他也是看在眼裡的。
所以,在穆景琛的面前,就算舒啓天不待見舒蕘,也不能讓他看出分毫。
要是讓穆景琛知道自己並沒有將舒蕘當做是自己的孩子看待,他就更加不會答應幫忙將舒姍從公安局裡保釋出來。
因此,在心裡打好了如意算盤舒啓天佯裝吃驚,並且痛心的樣子,出聲問道:“什麼?蕘蕘流產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會這樣?”
他一連串問出了好幾個問題,可是聽上去卻都似乎不是誠心問的。
雖知道他的假意的詢問一下,穆景琛倒也沒有立刻就拆穿了他,而是回道:“昨天,在發現林阿姨是被令媛撞死的之後,她受到了刺激,所以小產了。”
“林阿姨在世的時候,蕘蕘和她的關係可就像是親母女一般。”穆景琛一邊說着,一邊注意着舒啓天臉上的表情,“舒總您說,林阿姨的離世,對蕘蕘的打擊是有多大啊!”
穆景琛的這話,似乎已經在變相的拒絕舒啓天今天的來意。
“穆總,姍姍也不是有心要撞死你們家保姆的,她在知道自己撞死了人之後,心裡也是非常的懊悔。”舒啓天假裝沒有聽出穆景琛語氣中的拒絕,接着說道,“再說了,沒有必要因爲一個保姆,而傷了我們舒家和你們穆家的和氣不是。”
“舒總這話是什麼意思?”穆景琛聞言,已經在心裡冷笑了幾聲,若是舒姍真的如舒啓天所說的那樣,心中充滿了愧疚,那爲什麼當時在醫院的走廊裡,醫生告訴她林阿姨已經斷氣了的時候,她沒有進去看林阿姨最後一眼,而是慌不擇路的逃跑了呢?
他不想與舒啓天再周旋下去,於是,便找了藉口道:“舒總,非常抱歉,我現在手頭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比如說,我們家保姆的身後事。”穆景琛知道舒啓天一定調查過林阿姨的底細,於是,便不太願意與他多交談,“想必舒總您也知道,我們家保姆在這個世上沒有親人,所以,她離世了之後,這些事情理應我來處理。”
“舒總慢走,我就不送了。”穆景琛明顯的下了逐客令。